第63章 陸拾叁(1 / 2)

“不舍得就不舍得, 你抱了好久!”

還在王府裡的幼清讓薛白抱一下還好,時間長了, 他就待不住了。幼清邊推人邊擰著眉尖說:“我要和娘親去接爹爹回來, 他小氣死了, 要是看不見我肯定會說我壞話的。”

薛白道:“嶽母已經走了。”

幼清“啊”了一聲, 連忙左顧右盼,趙氏果真已經不在了,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虧大了, 皺著一張小臉, 對薛白說:“我好不容易起來這麼早, 結果還沒有去成, 爹爹回來肯定要罵我的。”

說完,幼清又悶悶不樂地補了一句, “都怪你!”

薛白抬手把他的一縷黑發攏至耳後, “我送你過去。”

“去了也會挨罵的。”

幼清做了一個鬼臉,思來想去, 反正自己都會被幼老爺念叨, 還不如先回房補覺。於是一隻白生生的手摳著薛白佩戴在腰間的清荷玉佩, 幼清一臉無辜地說:“我陪你睡一個回籠覺好不好?不過等爹爹回來了,你得幫我說話。”

薛白眉梢輕抬, “你陪我?”

“誰讓你那麼喜歡抱人。”幼清理直氣壯地說:“我怕你一個人, 沒有人可以抱, 會睡不著的。”

薛白眉宇裡的戾氣在不知不覺間煙消雲散, 他低頭望著笑彎眼睛的少年, 神色變得越發柔和。薛白輕輕地說:“那隻好麻煩清清了。”

幼清大度地說:“……你偷偷讓人給我烝幾隻螃蟹吃就沒關係了!”

薛白不置可否,隻是摸了摸幼清的頭發。

就這樣,幼清又美滋滋地睡了一個回籠覺,但是睡飽以後,就不太美妙了。

薛白難得睡得很熟,連幼清又是捏他的臉,又是抓著他瘦長的手指玩兒,都沒有什麼反應。幼清趁機咬了薛白一口,待他玩夠了,終於摸出去給自己填肚子,然而幼老爺正在必經之路上,懷裡還抱著隻蹬腿要跑的兔子。

幼清登時大驚失色,要往回跑,結果幼老爺眼疾手快地逮住了他。

幼清苦著臉,討好地說:“爹爹,我的兔子給你吃。”

幼老爺不為所動,沒好氣地問道:“你以為我眼皮子那麼淺,就惦記著你的兔子?”

幼清小聲地說:“那你就不要看著它咽口水。”

瞎說大實話的下場就是被幼老爺捏住臉揉來揉去,幼清氣死了,眼淚汪汪地瞪著幼老爺,就差往他腳上踩幾下報複,還好趙氏出麵製止了這兩人,她頗為頭疼地問幼老爺:“你多大個人了,一會兒不欺負清清就手癢?”

幼老爺是有正當理由的,“這個不肖子,他爹在牢房裡受苦,他自己就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我有事兒的。”幼清咕噥著說:“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

幼老爺無情地拆穿他:“既然沒什麼胃口,你的臉怎麼又圓了?是水喝多了還是藥喝多了?”

幼清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是懷孕顯胖。”

“……”

幼老爺一時竟無法辯駁。

“你這肚子隻摸得出來,隔著衣服又看不見。”趙氏笑了笑,問幼清:“我和你爹要出去一趟,你來不來?”

幼清眨了眨眼睛,“我還以為爹爹是特意來堵我的呢。”

幼老爺瞪他一眼,“你的皮又癢了是不是?”

幼清吐了吐舌頭,才不怕他,“我懷孕了!”

幼老爺瞧他這得意的小模樣就來氣,說:“我這兒有個賬本,都給你記著,再過六個月,回頭跟你一起算。”

幼清笑不出來了,“娘親!”

“你爹什麼樣的人,你自個兒心裡還沒點譜?”趙氏涼涼地覷了幼老爺一眼,“瞧不見你想得慌,見到了又偏得故意欺負你。你說你打小就是被你爹嚇唬大的,怎麼還是這麼沒出息,他說幾句你就給信了。”

“你爹呀,哪裡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 ”

幼清不承認自己被嚇到了,他歪著頭狡辯道:“……我是配合爹爹的,要不然他多沒麵子!”

幼老爺“哼”了一聲,擺明不信他的鬼話,“夫人,咱們走。”

幼清忙不迭地問道:“去哪裡?”

“去……”

趙氏猶豫了一會兒,幼老爺出的餿主意,她倒是有些說不出來,是以斜眼瞟著幼老爺,至於幼老爺,他的臉皮向來都厚,見狀便自己若無其事地接口道:“到街上做個牌匾,改日送給王爺。”

幼清茫然地問道:“為什麼要給他送牌匾?”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幼老爺也是要麵子的,自然沒有告訴幼清,昨夜他與趙氏談了一宿,已經決定接納薛白了。畢竟平心而論,薛白對幼清是真心實意的好,然而幼老爺和趙氏卻因不滿於幼清離家太遠,處處對他吹毛求疵,甚至多次帶幼清偷離京城,他們想做一個牌匾,便是打算為以往的作為道歉。

想到這裡,幼老爺又瞅著幼清,試探著說:“不送牌匾也行,乾脆把你抵押給王爺,留在京城裡給他做一輩子王妃算了。”

“那還是送牌匾吧,不然我們就虧大了。”幼清眨了眨眼睛,認真地說:“我一個,我的肚子裡還有一個,這樣就是押一送一。爹爹,你怎麼這麼傻呀?”

說完這個,他還嫌不夠似的,又扭過頭來問趙氏:“娘親,爹爹是不是在牢房裡關傻了?”

“……”

幼老爺給他氣笑了。

最後幼清還是一道跟了過去。

他就隻是來湊個熱鬨的,自個兒在店鋪裡四處亂逛,一會兒從荷包裡摸出來一顆話梅,一會兒又吧嗒吧嗒地磕著瓜子兒,睜大眼睛打量著店裡的稀奇玩意兒。

幼老爺倒沒管幼清,他大手一揮,直接財大氣粗地選了店鋪裡最貴重的楠木,並要求工匠刻完字以後再敷貼金箔,然而當這些安排妥當以後,木匠又問及牌匾上刻什麼內容,幼老爺一陣冥思苦想,不禁犯了難。

幼清是個肚子裡沒多少墨水兒的,幼老爺根本就不指望他,他問趙氏:“夫人,你說這牌匾上到底刻什麼字才好?”

趙氏沉吟片刻,“讓我想一想。”

幼清一聽,興高采烈地提議道:“心眼如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