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伍(2 / 2)

幼清為自己辯解道:“我出去逛了一小會兒的。”

幼老爺沒好氣地問道:“你是說你在門口走的那五步?”

幼清不滿地說:“明明是十步,爹爹沒有算上回來那五步!”

五步和十步,能有什麼區彆?

幼老爺翻了個白眼,趙氏斜睨他一眼,警告他老實點,而後又施施然地坐到幼清身邊,她仔細端詳著少年烏黑的眼睛,片刻後歎了一口氣,掐著幼清的臉笑吟吟地說:“你這煩人精,怎麼眼睛還是不見好轉。”

侍女喂來一口紅薯,幼清咬住銀勺子,含糊不清地說:“再撞一下就好了。”

趙氏直戳他腦門兒,“頭回撞得記不清事兒,這次又把眼睛撞壞了,再撞一下,還不知道你又要冒出來什麼新毛病。”

幼清裝作聽不見。

待他連玩帶吃,把紅薯吃乾淨,趙氏才不慌不忙地提起西街的神醫,外邊兒這麼冷,幼清當然不樂意出去,趙氏好說歹說,見這家夥軟的不吃,隻好來柳眉一豎,“不去?我這就讓太醫過來多給你開幾帖藥。”

“好煩。”幼清不敢大聲說趙氏的壞話,隻好自個兒嘀咕幾句,他思來想去,苦著一張臉,說:“去就去。”

幼老爺幸災樂禍地說:“夫人,高明,真是高明。”

幼清看不見,隻好在心裡記仇,他抱著手爐站起來,八九個月的肚子圓圓的,再也遮不住了,這也使得少年走起路來不太方便,打眼望過去,跟隻小企鵝似的,搖搖晃晃。

趙氏接過侍女手上的披風,給幼清添上,“慢一點,我扶你。”

幼老爺這廂屁股都還沒坐熱,扭頭又要出門,他也嫌外麵凍得慌,懶得動,正絞儘腦汁地想著理由,結果趙氏從頭到尾都沒記起來屋子裡還坐著一個人,直接扶著幼清坐上轎了。

“……”

幼老爺孤零零地抓了把瓜子兒,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愁。

“老爺!老爺!”

幼老爺尚在為自己的家庭地位而長籲短歎時,小廝忽而一嗓子扯開,把幼老爺嚇得夠嗆,小廝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京城來信了,京城來信了!”

“叫魂呢。”幼老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才狐疑地接過信,他心想幼枝的信才不久才收到,怎麼又來一封,然而一展開信件,發現寄信人是薛白。

信裡隻有寥寥數語,薛白道他即日起便動身趕往金陵,幼老爺再一瞄落款,估算了一下時日,“豈不是這幾天?”

對此毫不知情的幼清坐轎來到西街,既然是神醫,前來求醫問藥者自然不少,趙氏掀開簾子,她先前隻料到人多,沒有料到已經多到了人擠人的地步,趙氏皺了皺眉,“清清,人太多了,你在這裡麵坐著,娘去醫館裡問一問可不可以把神醫請來轎裡。”

幼清點了點頭。

當家的不在,天又冷,轎夫們搓了搓手,也待不住了,“小少爺,前麵有個酒館,我們去買盅酒,馬上就回來。”

幼清想了一下,脆生生地說:“那你們給我帶一包掛霜花生米。”

“小少爺等著。”

轎夫們勾肩搭背地走遠,幼清自個兒留在轎子裡,他看又看不見,也不太想吃零食,乾脆百無聊賴地玩自己的肚子。

“小少爺。”

不知道過了多久,淡淡的嗓音響起來,男人掀開轎簾,深黑色的眼瞳久久盯著驚慌的少年,他刻意壓低了聲音,又放緩語氣說:“在下身患頑疾已久,方才神醫看後隻說不治之症,並贈予兩味藥草,這位小少爺看來麵善,在下想將其轉贈於小少爺。”

“你、你……”

幼清疑惑地擰起眉心,方才那聲“小公子”像極了薛白,可是後一句便不再是薛白的聲音了,而且、而且薛白這會兒應該是在京城的。

這樣想著,幼清皺起臉凶巴巴地說:“你出去!”

“我並無惡意。”

男人深深地望一眼幼清,攤開自己修長的手指,而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握住幼清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心處,“小公子能不能辨認出這兩味藥?”

幼清努力奪回自己的手,無果,隻好氣鼓鼓地問道:“我又不是郎中,你問我做什麼?”

“那便是不知道了。”男人輕輕一笑,“一味是相思子,一味是當歸。”

“神醫道本王相思成疾,無藥可醫,唯有清清可治。”

幼清倏然睜大眼睛,片刻後又假裝不在意的“哦”了一聲,“你就當他死了。”

“反正他已經當你死了,打算改嫁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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