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 原淮剛好準備出門尋人了。
金霖愉快抱著花和哥哥回家。
席杭在酒店的全景窗邊看走在橋麵上的兩人,直到看不到了, 就望向江對麵的她家那棟房子,其實挺遠,連燈火明滅都察覺不到,但是, 看著就覺得離她近一點。
那邊金霖抱著花回家,她父母就好奇,花哪來的。
原淮淺笑解釋,完了她父母都驚訝, 原辛說:“你席杭哥哥對你太好了哦,這麼晚過來給你過生日。”
金霖:嗯啊嗯啊, 所以她喜歡他喜歡得不行。
怎麼辦太喜歡了。
一夜都在想著那個人中度過, 迷迷糊糊地到了半夜才睡著。
隔天三人回城北的路上, 金霖都困得睡著了,她朝席杭傾倒上去。
席杭忙伸手接住, 那邊的原淮看到,和他悠悠對視一眼, 席杭輕咳,但是眼底還算淡定, 畢竟是她自己湊上來的。
拖來毯子給她蓋上後, 他就順著那麼攬她睡了, 城南到城北長長的路途上, 日光稀薄, 但他一顆心都暖如火。
金霖生日一過,後麵的日子就也快了起來,很快就到了期中考,期中考後就完全入夏了。
北市的夏天還挺熱,金霖有天中午放學回家後,好像中暑了。
她午餐懶洋洋地數米粒沒胃口,起初原淮以為是天氣熱導致的,就沒多注意,但是下午放學的時候,就直粘著他抱著手臂走,像隻沒力氣的小企鵝。
他摸摸她的腦袋,也沒發熱不舒服的樣,可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幾年沒睡覺一樣。
不過轉眼走著走著,風一吹,她真縮了縮身子,說冷。
席杭震驚了,也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這天氣真冷,有問題啊你。”
席杭和原淮對視一眼,拎著她回到家問阿姨。
金霖已經到了隔壁先跑回樓上睡覺了。
23號那邊,阿姨聽完原淮的困惑,說她大夏天的說冷,中午回來的時候還喊熱的,末了就感歎說,“中暑了呀,那小家夥。”
“什麼?中暑?”
阿姨轉身去找藥,放到廚房煮著後自己出門準備去看看,“中暑才會發冷的,你們小孩子不懂。”
席杭默默回憶了自己十多年前的一次中暑,困惑,“我小時候也有過一次,好像不冷。”
阿姨邊走邊回,“人身體不一樣,中暑也分很多種反應,但她這會兒冷,肯定就是中午太曬了中暑了。”
席杭確實不懂,直接進廚房去看著藥了。
原淮跟著去隔壁,上樓,一進屋他就覺得自己要中暑了,她居然把冷氣和窗都關了,但人卻真卷縮成一隻小蝦米。
阿姨去摸摸金霖的腦袋,完了歎氣給她蓋好被子,轉頭跟原淮說:“你熱你出去,可彆開窗哦。”
說完她去浴室拿了毛巾出來給金霖擦擦臉,末了又回去把藥倒了拿過來。
金霖困到能睡個昏天黑地,被喊醒後整個世界毀滅般的可憐巴巴,差點一秒又睡著,閉著眼睛吃了藥還沒兩分鐘就又躺倒。
這一睡睡到了晚上八點,身上有些熱了,流汗,她醒來,睡眼惺忪渾身酸軟地爬起來去浴室洗漱。
出來才勉強精神一些,人在臥室裡擦著頭發轉悠,正要去陽台吹風,剛好聽到敲門聲,她噠噠走去開門。
席杭站在門口,端著碗麵,見她醒了,立刻笑了,“好點了嗎?還難受嗎?”
金霖放下擦頭發的手,笑眯眯地側身讓他進,然後關門呢喃,“好了吧~不是很難受了,就是沒什麼力氣。”
席杭扭頭看她,也確實好像精神還沒有全部回來,整個人透著一股懶洋洋的。
他把麵放到桌上,起身摸摸她的額頭。
金霖站停在他麵前,轉頭他摸完抽走了她的毛巾,“吃吧。”
她有些不舍地去桌邊,跪坐在地毯上,結果剛拿起筷子,身邊沙發卻坐了一個人。
席杭把毛巾蓋在她頭上,捧起她一頭長發擦了起來。
金霖靜默須臾,笑了,邊吃邊感受著頭上溫柔恰好的力道,眼底的星光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流瀉滿屋了。
她一時間不願意快點吃好,她吃好他是不是就不給她擦了。
她一口一根麵條,慢悠悠慢悠悠地吃。
等到吃完麵,頭發也差不多擦乾了。
金霖屋裡還隻開著窗,沒有開冷氣,席杭自己起了一身汗,他說:“想不想出門,要的話我去洗完澡來帶你出去玩?”
金霖很想和他出門,但是,人真的有些沒力氣沒精神,就望著他鼓著腮幫子猶豫。
席杭誘哄:“帶你玩玩你就有精神了,嗯?出去吹吹風,今晚外麵不熱,天氣很好。”
她問:“我哥哥呢?”
“不管他,我們要是出去他就也找人玩去了。”
“哦,”金霖看著居高臨下的高大少年,還是無法抵擋住,“那好啊。”
席杭轉身時,嘴角勾起來,回去火速衝了個冷水澡後,頭發隨便擦兩下,就拎著手機出門過來了。
金霖已經在院子裡望月等他,一聽到腳步聲,她眉眼湧過開心,然後慢悠悠假裝淡定地起身朝他走去。
“好了呀,這麼快。”
席杭笑笑,內心泛過一句不快,他恨不得十分鐘就過來,但那樣也太明顯了,怕她多想。
金霖邊走邊問要去哪裡。
席杭側眸時,發現她今晚穿的一身白色連衣裙,露出了兩隻纖長白膩的腿,腳下踢踏一雙小白鞋。
人跟在他身邊,腳步慢悠悠地像隻懶倦地小動物。
他道:“塗宥他們在台球廳打球,我們去找他們。然後,聽說邊上廣場今晚有場噴泉表演,遇上的話,就先帶你玩玩去。”
金霖點頭點頭,隻是末了想到,“噴泉,那……人很多嘛~”
席杭馬上摸她頭,安撫:“不怕,我在。”
金霖想了想,“我們不去吧,直接去那個……”
“金霖,噴泉表演挺漂亮的,你肯定會喜歡。”
金霖聞言,忽然歪頭問他,“你是不是其實是想帶我去廣場,不是要去台球廳。”
席杭微頓,沒馬上說話。
金霖:“你專門挑這些人多的場合帶我去的。”
席杭緩緩淺笑,想否認,但是……算了,她已經答應好好努力一起去讀大學了,再騙她就沒有意義了。
他點頭,“對。”說完側眸,“專門要帶你去玩的,去這些場合。”
金霖鼓起腮幫子,回想:“元宵節,還有後麵的校慶也是嗎?還有沒有?”
“我奶奶的壽宴,也是我專門喊你去的。”
“為什麼?”金霖茫然。
席杭笑著歎氣,“這還能為什麼,想讓你試著邁出這一步,你不試著去克服它,那一輩子就也這樣了,哪都去不了。”
“一輩子就一輩子嘛,哪都去不了就哪兒都去不了,我無所謂,這兩年不也這樣過來了嗎。”
席杭忽然站停,看她。
金霖也停了下,小小聲問,“怎、怎麼了?”
席杭驀地低頭,捧起她的小臉,“你知道一輩子多長嗎?你才十七歲,就算到八十歲死去你知道還有多少個兩年嗎?你確定要兩年兩年地這樣待在家裡?”
金霖抿著小嘴巴,有點委屈地扭開頭。
席杭心疼,歎氣把她抱入懷裡,緊緊裹住,“怎麼了這是,沒有說你這樣不好,我沒有這個意思的金霖。”他手掌撫著她的後腦勺,溫柔安撫,“我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絕對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心疼,嗯?你知道我多心疼,我們認識一年了,不是剛認識那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