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四合一](1 / 2)

盲妾如她 法采 34906 字 3個月前

衛澤言遠遠瞧見了俞姝,便讓她不要亂動。

“這山路不好走,你等著,我過去接你!”

他沿著山路大步過去,俞姝聽到熟悉的腳步,就仿佛聽到哥哥親自來接她了一般。

她眼淚都落了下來,洇濕了絲帶。

衛澤言已經到了她身前,見狀“哎呦”了一聲,“怎麼哭了?這些日在京是不是受委屈了?”

何止受委屈......

說來話長,俞姝搖了頭,接著便問,“衛大哥沒被人發現行蹤吧?”

衛澤言說沒有,一路引著她往山下古亭去。

“終於找到你了,你不知道你哥哥多著急,當時離京還中了詹五的穿肩箭,一條命差點沒了,若不是心裡想著找你,未必能挺過來......”

俞姝一聽就急了,連忙讓衛澤言把俞厲當時的情況說了出來。

聽到詹五爺一箭穿肩,將哥哥死死釘在地上,她雙手發緊,又聽到哥哥昏迷了許多日夜,眼看著不行了才挺過來,她眼淚又不值錢似得,不住地往外冒。

“幸而哥哥好了。”她歎著。

衛澤言拿了帕子給她,“沒事了,你彆擔心。眼下回虞城去了,正好能休養一段時間,等我們回去了,他約莫好的差不多了。”

俞姝大鬆了口氣,在如自己兄長般的衛澤言麵前,免不了露出姑娘家的模樣。

“我可太想虞城了,一時一息都不想在京城待,快點回去吧。以後,再不來這京城了......”

衛澤言聞言,險些笑出了聲來。

“可若是袁王有一日攻占了京城,咱們可不還得來嗎?”

俞姝被這話說得一愣。

若有那一日,忠守朝廷的定國公詹五爺,是不是......已戰死沙場了?

念及此,她怔了怔,不敢深想。

人各有命,如果有那一天,是天命,也是他五爺自己的選擇。

隻是衛澤言打量著她,問了一句,“你在京城怎麼過的?怎麼做婦人打扮?”

俞姝一時間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到時想起了密信的事情。

她正要把這緊要事說來,恰好在這時,有個親兵跑了過來。

“軍師,山上好像有動靜,您派過去的幾個人是不是叫回來?”

衛澤言皺了眉。

他怕山路不好走,俞姝不便往此處來,就派了幾個人在周邊尋她,也是護著這片古亭。

他聽聞有動靜,到先看看,立刻跟著親兵過去了,安排了俞姝,“我去下麵路口看一眼,你在亭中等我。”

言罷,他就動身和那親兵去了。

他說得路口離著古亭不遠,就在亭子下麵垂直三丈高的距離。

但山路迂回,他沿路轉過去頗有些路程。

衛澤言看了幾眼覺得不對,立時把派出去的人都叫了回來,他還在山下,同上麵的俞姝道。

“山上好像在調兵,咱們得趕快走了。”

俞姝在這話裡,眼皮跳了一下,摸索著出了亭子,以便衛澤言上來接她。

然而就在此時,山林裡突然傳來了呼喚傳令的聲音。

俞姝眼睛失明,耳朵卻聰靈。

那令聲順著山風,驟然刮進了俞姝耳中——

“國公爺有令,立即封山搜人!”

*

半天前。

詹司柏從宮中出來,比想象中要早的多。

他回到定國公府的時候,突然想到了昨日妾問他的話。

她幾乎從不過問他在外的事情,昨天竟問了他一句,今日要做什麼?

詹五爺揣著他那妾的問話,在國公府門前默了默。

門房早就打開門等著他了,但見五爺負手立於門前,似是想進門又猶豫的樣子。

門房正思量著,要不然問一句,就見自家國公爺突然轉了身,極其利落地翻身上了馬。

“去靈螺寺。”

求子之事,應該兩人都在,神明才覺心誠吧?

......

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靈螺寺,天色尚早。

他突然來了,穆行州聞訊跑過來迎他。

“夫人和姨娘呢?”五爺一路往裡麵走,將馬鞭交給了文澤。

穆行州說夫人在禪房歇息,“姨娘和慧姑娘去了後山。”

“去後山做什麼?”五爺挑眉。

穆行州說到了靈泉的事情,“約莫去尋靈泉了吧,身邊都有丫鬟跟著。”

五爺沒見到自己的妾,隻能自行去了大殿拜佛。

另一邊,有人本來要上前來尋穆行州,結果看到了突然到來的五爺,嚇得連忙縮了身子回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前來尋穆行州的魏連凱。

魏連凱怕極了他那定國公親外甥,見都不敢見一麵,但穆行州就跟在五爺身旁寸步不離,他找不到機會。

他思量再三,將樹下掃地的小沙彌叫了過來。

“麻煩小師傅去跟大殿裡的穆將軍說,就說慧姑娘和韓姨娘去了後山,結果慧姑娘掉進深坑去了,請穆將軍過去救人。”

小沙彌被這麼一串陌生名字,搞的暈頭轉向,來不及問一句魏連凱又是什麼人,魏連凱就先跑走了。

小沙彌去了大殿,尋了穆行州,嘰裡咕嚕地把話說了。

穆行州聽得發愣,“掉坑裡去了?”

小沙彌點頭。

詹司柏也聽見了,立時問了一句,“姨娘呢?”

小沙彌卻搖了頭。

詹司柏眼皮跳了一下,叫了穆行州帶著人手,當即去了後山尋人。

兩人恰在半路上,遇到了薑蒲。

“你怎麼沒跟在姨娘身邊?!”五爺問。

薑蒲連忙把情形說了,但她還不知道詹淑慧落坑的事,當下引著五爺和穆行州直奔那深坑而去。

然而一行人到了,隻看到坑底臟兮兮的詹淑慧,卻沒看到俞姝。

詹淑慧委委屈屈道,“姨娘替我采止血草藥去了。”

她也不敢直說,俞姝是跟著沈氏走了,不然五爺追究魏連凱和沈氏是怎麼過來的,她又該怎麼回應呢?

難道說是她叫過來幫忙的?

詹淑慧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可韓姨娘一個盲女,怎麼在這山林裡行走?

她沒說,五爺也沒問,隻是臉色完全沉了下來,驚得詹淑慧冷汗淋漓。

宴夫人聞訊也趕了過來,穆行州原本想親自跳進坑裡,把詹淑慧撈上來,見宴夫人帶了婆子,便退到了一旁,由著婆子撈人。

詹淑慧一條帕子擰了起來,又在五爺沉沉的臉色下,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薑蒲和文澤他們在附近尋了一圈,都沒有俞姝的身影。

詹五爺臉色已十分不好看,恰在此時,有麾下將軍派侍衛來報。

“國公爺!屬下等在靈螺寺附近,發現了放煙花之人的行蹤!”

這話一出,山風都烈了起來。

不明行蹤的一夥人在靈螺寺附近出沒,而他的妾卻走丟了。

男人嘴角扯成的線深深壓了下去。

“傳我的令,立時封山搜人!”

男人說完,讓穆行州帶兵去搜查可疑之人,宴夫人這邊也不落下,帶了人向另一個方向尋找俞姝下落。

詹五爺自己則親自動身,去尋他那妾,他那盲妾......

*

“國公爺有令,立即封山搜人!”

這令傳來,俞姝幾乎怔在了當場。

而接著,她隱隱聽到了士兵緊急下山的聲音。

幾乎與此同時,衛澤言的刺候發出了信號。

“軍師,情形不妙,有官兵搜過來了!咱們得立即撤退!”

衛澤言一聽,眉頭緊壓了下來,他往不遠處看去,果然看到了林中有兵。

隻要官兵向下再行進一小段,封了他們下山的路,他們這群人,必然被困山中了!

而他怕被發現,帶的人不多,根本無從抵抗!

衛澤言一怔,回過神連忙朝著俞姝跑了過來。

“咱們得快快下山!”

可俞姝眼睛看不見,跌跌撞撞走了兩步,險些從山上落下來。

衛澤言連忙叫住了她,“彆動,我去接你!”

她和他雖然隻隔了三丈的高度,但迂回的山路卻遠得很。

親兵立時拉了衛澤言,“不行了軍師,得趕緊走了!”

與此同時,俞姝幾乎聽到了搜山的官兵腳步靠近。

他們這些叛軍在詹五爺掌控下的京城地界,一時一息的耽誤都可能致命!

雖然她多想離開這京城,離開定國公府,離開那個男人,回到哥哥身邊......

可她不能害了彆人,壞了大事。

“彆過來了!衛大哥快走!快走!”

衛澤言一愣,“不行阿姝......”

他剛好不容易把人找到!

他向她看了過去,俞姝卻朝他擺了手。

她突然俯下身急著朝他喊了一聲。

“衛大哥快走!快回虞城!記得告訴哥哥,襄王要搶虞城軍火庫,定國公的兵馬屆時會偷襲,讓哥哥萬萬小心,不要中計!”

這話一出,衛澤言目露驚詫,但是他來不及再問了,侍衛拉著他就走。

“軍師快走,不然要晚了!”

衛澤言看著山上的俞姝,姑娘站在古亭下的風口間,被山風吹打著。

官兵搜山的聲音越來越近了,可他隻能心一橫將她丟下。

“阿姝!保護好自己,過些日我會派人來找你!去西大街海生藥材鋪,你留意......”

衛澤言聲音很快消散在了山林間。

俞姝看不見什麼,慢慢直起了身來,隻聽到他們遠去的聲音,和身後漸近的搜查聲。

山風獵獵,吹得她衣袍翻飛。

層巒疊嶂的山間,隻有她獨獨一人,靜默立在凜冽的山風裡。

終於還是走不了啊......

約莫此處有了喊聲,搜查聲立時近了不少。

俞姝一時脫不了身了,若是再行蹤詭異,被那五爺瞧出端倪,可就麻煩了。

她暗暗搖頭,口中發苦,沒想到沈氏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不遠處。

“韓姨娘怎麼下到亭子去了?方才在跟誰說話?”沈氏冷不丁一問。

俞姝被沈氏問得心下一提,她不動聲色地回問過去,“剛才有個和尚師父帶我下來的,太太沒看見嗎?”

她想知道沈氏到底看見了什麼,又聽到了多少。

可沈氏走到了山崖邊瞧了瞧,“我沒看見啊,隻是隱約聽到姨娘在往下麵喊話。”

俞姝仍麵色不動,“太太也沒聽見嗎?”

沈氏確定地回答她,“沒有。”

得了兩重的否定,俞姝大大鬆了口氣。

沈氏小跑了過來,俞姝道,“我方才以為有尋我的人,在回應他們。”

“那他們要過來了嗎?我似是聽見他們回應了姨娘。”

俞姝心下砰砰跳了跳,慶幸沒被沈氏看清楚聽明白。

她剛要說什麼,魏連凱自山上跑了過來。

他一把拉了沈氏,“五爺來了,還要封山,咱們快快下山!”

不然被五爺發現他們出現此處,隻怕越發對他們誤會。

沈氏嚇了一跳,“就算我們走了,韓姨娘怎麼到此處來,也沒法解釋啊!”

俞姝心想,是這個道理。

魏連凱夫婦一時束手無措。

就在此時,山下有人上來,是個下山采藥歸來的和尚。

魏連凱急急招手請了和尚過來,就讓俞姝假裝是跟著和尚采藥的。

兩人做了這安排,再不敢多待,朝著山下奔了下去。

隻是沈氏走之前,把采到的草藥塞進了俞姝手裡。

“韓姨娘,我們夫妻實在不敢見五爺,但我家的事還請韓姨娘幫我們一把,我們夫妻隻能先下山去了!”

俞姝一陣頭疼,她這邊尚有秘密不得見光,卻要幫著魏家兩人另守秘密。

但她也隻能麻煩了和尚,“麻煩師父帶我回去。”

“阿彌陀佛,施主跟緊貧僧。”

俞姝敲著地麵,一路跟著和尚向上走。

而向下尋來的五爺,沒走多遠,就聽見了類似盲杖的聲音。

他循聲向下看去,一眼瞧見了他那妾。

妾在彎曲的山路上走著,被山風吹得單薄纖瘦。

俞姝仍跟著和尚走著,忽覺一陣風同山風全然不同,徑直卷了過來。

男人熟悉的氣息將她包圍,“怎麼又亂跑?有沒有受傷?!”

俞姝怔住了。

“五爺?”

她以為隻是傳了令,沒想到人也來了?

俞姝昨日還特特問了他的行程,看來都是白問了。

他並沒跟她說實話。

也是......

俞姝默然垂了眼眸,從他身邊退開半步,人山風從兩人中間呼嘯而過。

她這般,五爺抬起要護她在身邊的手,頓在了半空,

她身上乾乾淨淨沒有灰塵,手裡還拿著幾株草藥,神色淡漠地仿佛這危機四伏的後山沒有危險,而他才是讓她避閃的存在。

男人手下微攥,收了回去。

他沉聲問她,“為何又亂跑?誰帶你下來的?你有沒有想過,若是走失了,遇到賊人了怎麼辦?”

他那麼多問題,俞姝沒有回答。

她隻是道,“婢妾沒事。”

五爺從京城一路奔來,一聽她不妥就來尋找。

懸著一顆心找了半晌,終於找到了人,卻隻得了這般敷衍的四個字。

烈烈山風吹在詹五爺心頭。

他抿了抿嘴,盯著她看了幾眼,沒有言語,隻同一旁的和尚道了句“師父辛苦了”,自己轉了身,讓薑蒲扶了俞姝回去。

山風凜冽了一時。

隻是他們剛走了沒多遠,便有侍衛來報。

“何事?”

“國公爺,發現了那夥人的行蹤,穆將軍已領兵去追了!”

俞姝心下顫了一顫。

她默默攥緊了帕子,聽見那五爺沉聲吩咐。

“告訴穆行州,儘量活捉。屆時嚴刑審問!”

*

衛澤言也看出來追上前來的人,想要活捉他們的想法。

他抓住朝廷官兵這等想法,鋌而走險抄險路而過。

若是穆行州讓人動了弓弩或者火/槍,他們必然要亡。

但穆行州領了要活捉的命,弓弩火/槍在手邊猶豫,隻幾息的工夫,到底讓衛澤言逃了。

衛澤言帶人很快就沒入林中,逃出生天。

衛澤言聽到穆行州氣惱地勒馬的聲音,長舒一氣。

不過他們一行也完全不敢放鬆。

他看了一眼遠處凝成夜空中的星一般的京城,頭也不回地奔著虞城而去。

襄王要打虞城,定國公還要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虞城危矣!

隻是他不由想到了今日見到俞姝的情形。

姑娘的頭發挽了起來,雖然穿著華服,確實婦人打扮?

衛澤言眼皮跳了一下。

她知道定國公的秘密行動,而定國公前些日納了妾。

韓姨娘麼......

衛澤言一時無法證實什麼,他隻能一鞭子抽到了馬上。

“加速返回虞城!”

萬萬要趕在襄王和詹司柏動手前,讓俞厲得到這個緊要消息。

*

靈螺寺後山。

詹五爺走在前,他的妾走在後,他不開口,她亦不出一聲。

沒過多久,就到了詹淑慧落進的深坑裡。

五爺看見詹淑慧的眼神,掩飾不住地對他的妾打量,而他看過去,詹淑慧又急忙錯開了目光。

他沒有戳破任何人,隻是在回到禪房的時候,獨獨叫了俞姝過去。

他覺得自己也不該過於意氣用事,他的妾也隻是與淑慧相仿的年紀罷了。

“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他和緩了口氣,問她。

俞姝沒想到這位五爺還真的要刨根問底。

但她肯定不能如實把自己的事情都說出來,但若是隻說到詹淑慧和魏連凱夫婦這一層,也就把魏連凱夫婦的事情直截了當地說出去了。

那倒也與她無關,但是,方才沈氏聽見了她和衛澤言的傳話聲。

一旦五爺尋了沈氏說話,不定沈氏就會說出來。

而且剛才,詹淑慧明顯也沒有多言。

既然如此......

俞姝道,“慧姑娘要尋靈泉,結果落入深坑,婢妾跟了采草藥的師父,去給慧姑娘采止血藥來。”

半句沒提魏連凱和沈氏。

俞姝這麼說了,並不能看到那五爺的神色。

但詹五爺看著自己的妾,臉上徹底沉了下去。

沒說實話。

明明詹淑慧眼神躲閃很有問題,明明需要止血草藥,讓和尚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可她一個字都不肯跟他多說。

詹司柏說不出自己此時此刻是怎樣的滋味。

他隻是看著他的妾,親手壘砌一道山海的屏障,橫在她與他之間。

禪房裡氣氛底下,隻有檀香氣息遊走。

詹五爺也一句話都不再多問,最後看了一眼俞姝,抬腳出了禪房。

俞姝不知他這是什麼態度,向他的方向“看”過去,但他已出了門。

穆行州剛好回來了,聲音滿是頹喪。

“五爺,屬下追擊不利,被那夥人逃了。”

詹司柏聽了沉默下來,禪房裡的俞姝,卻一口氣呼了出來。

但穆行州又道了兩句。

“屬下辦事不利,請五爺責罰。但這夥人確實是從靈螺寺後山逃遁的,咱們封山緊急,他們竟然也能及時逃遁,屬下懷疑......有內應!”

俞姝聽見這話,剛鬆了半口的氣,又摒了回來。

她似乎感到了那位五爺在遲疑之後,轉頭看過來的目光。

俞姝垂著頭站著,半分沒動。

五爺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在穆行州說“有內應”的一刹那,想到了自己的妾。

難道他寧願懷疑妾是內應,都不肯相信她其實隻是跟自己疏離冷淡嗎?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沉著臉同穆行州一道,去見巡查搜山的官兵。

男人走了,熟悉的腳步遠去,很快消失在了俞姝的耳中。

她扶了窗沿,慢慢坐了下來。

......

方才那點怪異的想法,早被詹司柏壓了下去。

她一個盲女,能做什麼內應呢?

隻不過封山搜人的官兵,也都沒有什麼異常。

但有個官兵上前報了一樁事。

“國公爺,我們在後山攔住了兩個倉皇下山的人。”

官兵說著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威嚴的定國公,有在國公爺的目光下,道。

“那二人乃是京城商戶魏連凱和其妻沈氏。”

詹司柏挑眉。

男人突然想到了什麼,禁不住回頭望俞姝所在的禪房方向看了過去,眉頭鎖了起來,

就在這時,寺廟裡忽然一亂。

“五爺!夫人喘症犯了!”

俞姝也在倉皇的喊聲裡,從禪房摸索了出來。

“夫人犯了喘症?”

薑蒲說宴夫人確實有喘症,是以輕易不出門,“但靈螺寺裡沒有太醫啊!這可怎麼辦?!”

話音一落,俞姝就聽到了那五爺緊而沉的命令聲。

“立刻去京城請太醫!我與夫人沿路迎過去!凡有誤事者,當即杖斃!”

三聲令下,寺院裡淩亂的腳步聲陡然變得有了目的,而那五爺的腳步聲也變了一變。

他先是急急奔了過去,而後腳步聲一重,又向山下奔去,幾乎一院子人的腳步,追著他往山下去。

他是抱了宴夫人下山了嗎?

俞姝循聲“看”過去,匆忙之間,隱約察覺有目光掃過來。

她聽到了他對她的冷聲吩咐。

“你自行下山吧。”

話音落地,腳步聲緊隨消失。

寺院裡一下冷清起來。

鄭氏因為詹淑慧落進坑裡崴了腳,和住持商量在此住上一晚。

而俞姝卻不得停留。

天色已經不早了,她昏暗的視野更加暗下來。

聞聲過來的詹淑慧嘖了一聲,“五爺抱著夫人回去了,韓姐姐要自己回去了呢!”

在宴夫人麵前,一個妾算什麼呢?

倒是鄭氏好心問了一句,“姨娘怎麼回去?”

靈螺寺地方有限,國公府上山沒有大張旗鼓,來時僅有的一輛上了山的馬車,已經送宴夫人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