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環佩6(1 / 2)

過去雖然雲寒琰和蕭子蘭的關係算不上多好, 也沒有很糟糕,兩個人一直無冤無仇也沒什麼太多的交集,就是平平淡淡的師兄弟關係。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的關係如今似乎劍拔弩張, 隨時都能打起來的樣子。

蕭子蘭看起來倒是沒什麼,而身邊的雲寒琰, 蘇子瑜都已經能感到他周身圍繞的森森寒意。

氣氛一時凝固, 蘇子瑜為了打破這個尷尬的局麵,微微笑了笑, 向蕭子蘭問道:“師兄,去哪一樓?”

“啊。”蕭子蘭反應過來,微笑道, “二樓。這邊請……”

蕭子蘭做事一向認真細心, 為人又勤勉進取, 是蘇齊雲最為器重的弟子之一。這次他把蘇子瑜的事也是安排得細心周到, 蘇子瑜隨他上樓,一路上不見有任何人來往。可謂是十分隱秘, 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進了二樓的茶室, 茶室內環境清幽雅致,書架上擺著幾盆枝葉修長的蕙蘭, 淡黃的蘭花半藏於綠葉之間,滿室幽香。

蘇子瑜一向喜歡在室內擺幾盆植物,覺得這樣才有靈氣, 坐下抬頭望了一眼架上的蘭花,便覺得心曠神怡。

從前蘇齊雲一張提倡艱苦樸素,清徽宗上下的木椅從來不給坐墊,而蘇子瑜喜歡軟軟的凳子,還被蘇齊雲訓斥過“你應該嚴格要求自己”,隻能跟著艱苦樸素了十年。這次回來,茶室裡的木椅上卻都墊了軟軟的坐墊。蘇子瑜不知道是蕭子蘭和自己愛好如此一致,還是這也是他聽說自己要回來才事先準備好的。

不過按理來說,他應該不會知道自己這些愛好,應該是湊巧和自己愛好差不多。

茶室裡隻有兩名白衣小少年端茶倒水布置點心,看起來都挺麵生的,應該是門中新進的弟子,蘇子瑜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蘇子瑜。

將茶點茶水布置好之後,兩名白衣小少年先十分禮貌地和蕭子蘭鞠了一躬,再轉身向蕭子蘭對麵的雲寒琰和蘇子瑜分彆鞠了一躬,方才關門退了出去。

蘇子瑜心道,三年內回來,清徽宗的禮節還是這樣繁瑣。清徽宗門規規定隻要見到長輩,不論認識不認識的都要鞠躬問好,平輩之間也要鞠躬,至少點頭示意,要是被蘇齊雲抓到了誰沒做到,就要被拎到“大成至聖先師”麵前行三鞠躬禮,還得當著整個門派的麵,場麵不亞於一場大型批|鬥會。

所以走在清徽宗的每一個角落,看起來到處都是友好和禮貌的好孩子。遑論大家的內心怎麼樣,至少外表看上去是非常非常和諧的。

蘇子瑜垂眸看了一眼麵前桌案上的茶點,都是自己愛吃的糕點、蜜餞和水果,茶水也是醇香馥鬱的杏仁茶。

子蘭師兄的愛好似乎,和自己出奇地一致?總不至於真的是為了自己的喜好故意準備的?

互相寒暄幾句,喝了半盞茶,蘇子瑜便讓雲寒琰把那枚禦神令取出來交給蕭子蘭,歸還於清徽宗。

蕭子蘭接過禦神令,垂眸看了看,驚訝道:“這是禦神令?!”

蘇子瑜答道:“是啊,是阿琰從一個人手中奪回來的。”

雲寒琰轉頭淡淡地看了蘇子瑜一眼,沒有說話。

蘇子瑜這個人一向喜歡把功績都推給彆人,仿佛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好的事情都是彆人做的,而他自己就是個打醬油的。知道的懂他這人一貫如此,不知道的還會以為他在故意諷刺自己。

蕭子蘭自然也知道他這習慣,心知這種話幾乎就不能信,隻是問道:“禦神令不是一直收藏在禁地之中嗎?怎麼可能落入他人之手……你們是從什麼人手中奪回?”

“我也覺得蹊蹺。”蘇子瑜道,“說起來那個人,和清徽還有一些淵源。”

蕭子蘭道:“哦?”

蘇子瑜道:“那個人叫白長東,師兄聽過麼?”

蕭子蘭一怔,道:“是他!”

蘇子瑜見蕭子蘭神情有異,問道:“師兄,他有什麼問題?”

“這位白長東應該是業峨宗的宗主。”蕭子蘭道,“他是本是師尊同門師弟,的確與我們清徽有些淵源。他自認為實力不在師尊之下,不服師尊為宗主,故憤而出走,開宗立派於淹山,要與師尊分庭抗禮。”

“師尊也覺得這位師弟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出走必能成就一番事業,雖然有些傷心,也沒有追究。這位師叔出走之後,再也沒有回過清徽,與清徽也無半點交集。禦神令一直藏在禁地,又怎麼會落在他的手中?”

蘇子瑜聽罷蕭子蘭說的前塵舊事,垂眸仔細思索起來。

既然是憤而出走,當時肯定想的是“再也不踏入清徽宗半步”,說不定還發過這種狠話,而作為一個門派的宗主,既然從前說過這種話,日後肯定是不能自己打臉再回來看看的。

怪不得當初自己要造淹山三十六堰的時候他也沒有親自出麵來清徽宗,而隻是派了人來。看來不是他架子大,而是不想自己打臉。

連那種時候都沒有低調地悄悄回一趟清徽宗,也就是這位白宗主很可能真的再也沒有踏入過清徽宗一步。那麼這塊禦神令,一定是彆人偷了出去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