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扭頭細看了看她,幸好穿著身黑色。
她緩聲道:“那也是沒辦法,有人給你挖了個坑,你就算是折個樹枝也得淌過去吧,總不能就真跳進去了。”
聽出了她話裡有話,蔚藍沉聲問:“查出來是誰了?”
她冷笑:“這世上知道我怕血知道我怕水知道我怕幽閉空間又盼著我死的人還能有誰!”
“他們這是殺招啊,看來柏氏最近被時弘逼的夠狠。”
想想柏氏父女這些年對月白的行徑,蔚藍不由的脊背發涼。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幫時溫恒,幫他贏。”
她說的異常堅定,蔚藍甚至看到她此刻的眼裡似乎有光。
“就怕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幫他還是他幫你,算不清嘍。”
月白懶得與她掰扯,她與蔚藍說話一向如此,有些話無需說的太深,她們彼此心裡都懂。
車子停在路口,月白腳踩刹車問她:“說吧,往哪兒開?”
蔚藍指了指右邊道:“右拐。”
月白遂鬆開刹車,油門一踩:“這是去哪?你昨天說誰要見我?”
此時此刻,蔚藍其實挺難開口。
對她來說無論是誰,隻要能把月白從這片沼澤深淵裡拉出來,那便是她最希望的,此人來的如此不湊巧,倒令她頗為頭疼。
“去南陵!”
月白一個機靈,腳底的油門差點踩到底。
“我去,蘇靳源要見我?”
蔚藍一巴掌拍到她後脖頸上:“胡說八道什麼呢,是要見你的人在蘇靳源那。”
說罷,自己也愣了愣。
“呸呸呸……說什麼呢!”她整理好口條,一字一句的回道:“他在蘇靳源墓前等你呢!”
“搞得這麼鄭重其事!”
月白大概已經猜到了,皺眉道:“不會是你哥回來了吧?”
對方聳聳肩,“你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能不回來嗎?”
月白心裡一聲長嘯,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
想當年,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兒莫過於蘇靳源和蔚正宇聯合說教。
在月白和蔚藍的任何問題上,隻要他們想管,都能拎出來在耳邊叨叨半天,時隔多年,蔚正宇不遠萬裡特地跑到蘇靳源的墓前召見她,這樣的天霸組合是不是又該要重現江湖了!
作為受害者同一戰線的蔚藍,深知待會兒要麵對的一切,隻能略表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在陵園門口的花店裡,老板見到她倆頗有些意外。
“你怎麼今兒來了,也不提前打個招呼,我可沒準備帶刺玫瑰。”
月白揮揮手,頗惆悵道:“算了算了,今天不要紅的了,給我束白的應景兒吧!”
“喲,頭一回要白花,這可新鮮。”
月白搖搖頭,一臉的壯士斷腕。
今天就是來接受批鬥的,避免招搖,理應低調。
老板卻突然來了興趣多嘴道:“是不是和上次帶來的那個帥哥成了?那可就對了,以後都不能再用玫瑰花了。逝者已矣,還是要珍惜眼前人嘛!”
月白震驚的瞪他道:“老板你可以嘛,還在這裡賣什麼花,去當八卦記者不要太合適。”
老板羞澀的笑笑:“不必不必,我生意挺好。”
蔚藍湊過來審視著她,“可以啊小白白,都已經帶時溫恒見前男友了?這操作,天上地下,無出其右。”
說罷還不忘豎個大拇指表示佩服。
“胡說八道什麼呢,人家就不能有個親朋好友埋在這兒了?”
“是是是!”
蔚藍極其敷衍的點點頭,遂指向角落裡的綠茶花道:“給我包一束這個吧,我覺得這個挺適合今天的靳源哥。”
老板目瞪口呆的看看她倆,遂麻利的給她包好。
“你們倆倒真是一對冤家,一個喜歡紅的,一個喜歡綠的。絕了!”
……
與上次來時的陰天不同,整片天兒湛藍的似乎能滴出水來。
團雲鬆鬆軟軟,太陽光穿過林間草木,暈出彩色的光暈。
蘇靳源的墓前,長身玉立的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中年男子。
他帶著墨鏡,神情肅穆,梳著紋絲不亂的背頭,顯得整個人格外跋扈。
許久未見,周身仍是一股冷僻的殺伐之氣。
“哥,你早到了?”
在他麵前,蔚藍的氣勢自覺弱了許多。
他扭頭,雖帶著墨鏡,但順著視線的方向,應該是在看向月白。
表情難以辨認,五官未動,隻眉頭微微蹙著。
月白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主動開口道:“正宇哥,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
他勾起嘴角,這才微微一笑,然後摘下墨鏡。
那雙銳利幽深的眼睛上下細細看她道:“知道你過得不怎麼樣,所以來接你回去。”
“你的親妹子可是我哎……”
蔚藍在旁邊小聲咕噥道,這個親哥當真的是有異性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