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四(1 / 2)

溫沭自從說要去山莊, 趙攸就讓任寧趕緊去布置,那裡太過簡陋,本打算等明年春日再精修一下。山中生活要的是大自然的意境,趙攸是理科生出身,對於房屋構造的精細計算也是懂得些許。

那裡比不得宮廷舒服, 雖說沒有奢靡的生活, 但隻要屋子構造得好, 也會很自在。

趙攸自己畫了幅山莊修建的輿圖, 山中有活泉水,修建溝渠也可引下至莊子裡。布局修建好後,冬暖夏涼,春日裡多栽種些樹木,小橋流水綠樹成蔭, 也很符合阿沭的氣質。

宮裡整日爾虞我詐,莊子裡悠閒自在, 就當作是散散心。

任寧不知皇帝怎地突然要精修山莊, 拿著輿圖後也不敢多問,忙帶著人去辦事了。這個時候載桃花是不可能的, 等到明年春日再說。

莊子裡本栽了些葡萄,正好搭個架子, 夏日裡乘涼也是好的。

趙攸糊裡糊塗想著, 溫沭亦在打點宮內的事, 其實能否回來, 何時回來也未曾在意過。眼下處境對趙攸不利, 群臣逼迫她處置自己,都是宋朝的律法。

畢竟是她自己造成的錯。

宮外鬨得雜亂,溫軼一黨猶在奔走,就連溫雋都數次登上蘇府,懇求蘇文孝搭救父親。蘇文孝隨意敷衍幾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溫雋無法,唯有自己親自求見趙攸。

趙攸正在心煩,聽到溫雋的懇求後,陡然想起那封書信,拿出來後又與溫雋曾遞交上來的奏疏對比,果是相同的。

心中更加惱火,索性將人趕了出去。

她的崇政殿內其他政事的奏疏都被禦史台呈上的力諫皇後的奏疏掩埋了,她實在沒有力氣去燒,就讓人拿到正陽宮外去燒。

凡是來呈上奏疏的朝臣先被陳柏攔下,若是處置皇後的,二話不說先丟到炭盆裡去燒。氣得那些朝臣臉色漲得通紅,見到陳柏後麵明晃晃的刀劍後,忍氣吞聲地離開。

陳柏守著正陽門,朝臣上朝都是膽戰心驚,不敢再鬨下去了。

安時舟最近很是安穩,見到皇帝也是不敢抬首,好在趙攸沒有與他過多計較,隻是晾著他。

外麵謠言四起,朝臣敢怒不敢言,唯有希望小皇帝自己醒悟過來。

關押重臣也不是簡單的事,刑部尚書自己日夜不寧,日日去皇帝麵前哭訴,趙攸煩不勝煩就放出溫軼,在府上反思。

皇帝算是退出一步,溫黨奔走相告,繼續與皇帝爭,嚷著處置皇後迎溫瑾入宮。

安時舟自己犯下的錯就一直在按住那些挑起禍端的朝臣,按著按著之後就發覺怎麼也按不住了。

皇後確實是假的,不管是不是她主動的,都是假的。

假的如何也不能成真,這點就是皇後的弊處。

僵持半月後,任寧回來複命,山莊修得差不多了。那裡是山林深處,鮮少有人涉足,隻要小心地避開人群,也不會為外人知道。

趙攸放心不下,讓陳柏從禁軍裡選了幾十精衛送到莊子裡。

重重安排好後,外麵的聲音已按不住了,趙攸不甘心地迎溫瑾入宮,也未道如何處置皇後。蘇文孝讓安研入宮去打探皇後的意思。

帖子遞入宮後,遲遲沒有回複。

蘇文孝無奈,讓夫人王氏再去請求見皇後,照舊沒有見到。

柳欽被趕出宮後,落魄地回到道觀裡,上了山才知曉道觀又被砸了,氣得他跳腳。小皇帝做事太過分了,把他趕出宮就罷了,怎地道觀也砸。

回到城裡去找孩子,發覺自己的藥鋪也被封了,孩子不知去向。

這時才發覺皇權的可怕,他拿捏著趙攸的短處,趙攸就帶走孩子,他敢說出一個字,那些孩子可能就有性命危險。

趙攸之前哄著他、捧著他,都是因為溫沭。現在就不同了,她想整治小老百姓不是難事。

在藥鋪前轉了幾圈後,胭脂鋪掌櫃單韻瞧見他淒慘的樣子,冷眼看了以後就淬了一口:“鬨得女兒女婿和離,活該被掃地出門。女婿有錢給你開藥鋪,都是看著你女兒的份上,現在你攛掇著女兒和離,還想著再拿著人家銀子開藥鋪,也太不要臉了。”

被單韻這麼諷刺,柳欽老臉掛不住了,“誰告訴你我攛掇女兒女婿和離的,不知道彆瞎說話。”

“我見過太多不要臉的男人了,你比我見過的更加不要臉。拿著女婿的銀子不當銀子,幾千兩的胭脂就往外送,這總是事實,人家小兩口的事你摻和什麼,小公子長得俊秀,那叫一個唇紅齒白,你還想找什麼樣的。活該被趕出來,彆在我家門前晃悠。”單韻毫不客氣地將人一頓痛罵,讓小廝拿著掃帚去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