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的第二十二天(1 / 2)

不管對方究竟是仙人還是妖魔鬼魅, 如果來者對信長公圖謀不軌, 作為織田家臣的他們、所該做的便是竭儘全力將其斬殺在刀下!

麵對著坐在廂車內的那個神秘來客的話語, 三郎摸了摸後腦勺, 嘿嘿笑了幾聲道:“哎呀我也沒有想到你的出場方式這麼厲害啊, 我原本還以為是魔術, 不過現在看上去好像不是?”

“魔術?”晴明聽到了這個詞彙,挑了挑眉, 他看向了一旁的藥研藤四郎, 卻是發現這個本該是織田信長懷刀的短刀付喪神也是一臉驚詫的模樣。

他注意到了晴明的眼神,朝晴明搖了搖頭,做了個口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藥研藤四郎是經年累月之後才有了付喪神的本體與意識, 在這個時間, 成為織田信長的所有刀後, 他也隻是隱約有了一些的意識, 但有關於主人和其他事情的記憶卻並非十分清楚。

畢竟織田信長也不是在哪裡都帶著他, 通常都是讓侍從將他放在刀架上保存擦拭——至少在藥研藤四郎的記憶中他隻有在戰場時, 才會被織田信長貼身帶著。

尤其是在那場本能寺大火,藥研藤四郎雖說沒有骨喰藤四郎那般喪失了大部分的記憶, 但烈火也讓他曾經關於織田信長的記憶少了不少。

如果是宗三左文字在這裡的話,或許就能夠告訴藥研藤四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宗三左文字卻似乎對織田信長頗有怨言, 自嘲地笑著自己是籠中鳥, 隻是一個天下之主所該持有的象征——就算宗三左文字在這裡,其實很溫柔的藥研藤四郎或許也不願開口觸他痛處。

“信長公,比我預料的還要有趣呢。”晴明輕笑著說道。

擋在他與織田家中人之前的紗簾無風自揚, 露出了隱在簾後晴明與藥研藤四郎的身影。

在乍一看到那紗簾後的貴客時,即便是見多識廣的明智光秀等人,也禁不住瞠大了眼瞳,呼吸在不知不覺中也停滯住了,目光仿佛隻被眼前那盛裝的銀發青年所攫取住,無法移開半分。

晴明緩緩起身下轎,他身上此刻穿著那套金染杏葉的狩衣,不管是坐下還是行走時,那飄動著的袖袂與下擺都會有簌簌的杏葉,正永無止境地舒展又飄零。

不僅如此,隨著晴明行走著的動作,那閃閃星子便隨著他的袖口墜下,消失在夜空中,如夢似幻。

晴明打開了滑落在掌心中的折扇,湛藍的眼睛微微含笑道:“信長公已經備好了佳肴美酒了吧?在下可是已經聞到了那香氣了。”

“啊——你是那個、那個還挺有名的明星!叫、叫什麼來著?”三郎指著晴明,卻是認出了眼前這個好看的青年,正是自己在時空穿越前偶爾刷推特見到的預告片裡的演員。

但是他隻記得晴明扮演的是一個陰陽師,名字卻是完全不曉得。

三郎還沒有來得及去看電影,就忽然穿越到了這個戰國時代,但是因為那個視頻裡的晴明實在是太驚豔了,是粗暴而直接的、會灼傷眼球的美,讓三郎難得記住了晴明。

三郎這完全沒打算遮掩的話語讓晴明微微驚訝地挑眉,不過他周圍的家臣們卻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晴明還聽到了有誰在低聲呢喃著“主公又在說一些奇怪的話語了”。

最先回神的是明智光秀,他連忙上前把晴明迎到了宴廳內,然後示意其後逐漸從驟然看到晴明容貌的怔忪中清醒過來的家臣們也趕緊入座。

藥研藤四郎麵前也有一張矮幾,不過他現在可無心吃這些食物,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織田信長’、明智光秀與安倍晴明那看似和樂融融實際上卻是你來我往試探著的對話上。

明智光秀正一步接著一步地詢問著晴明“從何處來”、“近來又有何打算”、“是否想在織田家謀取差事”、“既有如此本事又是為了什麼來到信長的身邊?”

他詢問的方法縝密又出其不意,往往在最放鬆的時候輕飄問出,就連藥研藤四郎覺得如果換做自己,恐怕就要被明智光就套走真實的情報了。

但是晴明卻是滴水不漏,反倒是在明智光秀見縫插針的套話中,一言道出了明智光秀與‘織田信長’信賴頗深,似笑非笑地說著:“你們簡直如同光暗兩麵的雙子呢,這麼有趣的命運線,我也隻是第二次見到。”

三郎一聽晴明這麼說,頓時笑了起來:“因為他是小光呀!他是我最信任、最依賴的人了!”

“主公……”明智光秀聽到三郎這樣直接坦率的話語,眼底波光閃過,掩藏在麵罩下和三郎如出一轍、英俊卻蒼白的麵容閃過了一絲溫柔的笑。

宴會總的來說算是賓主儘歡,不過晴明卻是隻字不提要留在織田信長身邊的話語,隻是不動聲色地將那些懷著好奇、質疑、試探的詢問堵了過去。

直到月掛西樹枝頭,那些沒能灌醉晴明、卻反而被晴明喝趴下的武將們,已經倒在了矮幾後睡得不省人事。

作為主公的‘織田信長’,和眾所周知身體不好的明智光秀,則逃過了睡得腰酸背痛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