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媽媽則是直接問道:“二姑娘,咱們府裡除了老夫人,就是大夫人也未必能請動白禦醫,你是如何說動他給你藥單的?”
羅文茵聽著兩位媽媽逼問李飛華,瞬間來了興趣,視線也定在李飛華臉上。
李飛華一抬頭,見羅文茵看過來,心頭一驚,馬上跪下道:“母親,請聽女兒解釋!”
“好,你說!”羅文茵見這姑娘動不動下跪,不由微歎。
李飛華先前養在羅文茵跟前時,方方麵麵其實還算大方,隻是自從那一年搬出去自己住,和生母周姨娘經常接觸後,慢慢又變得膽小起來。
周姨娘越是強調她也是李家血脈,同李飛鳳和李飛靈沒什麼區彆,她越是痛苦認識到,自己是庶出,和嫡出到底有點區彆,以至於見到羅文茵時,又時時痛恨自己不是她親生,更兼怕羅文茵嫌棄她,不複從前情份。
如今做了藥膳,非但沒有得到羅文茵讚賞,好像又讓她添了疑心,心下更是惶然。
李飛華斟酌著言詞道:“女兒今兒陪同母親上香回來,便被周姨娘叫到院子裡說話,道是她近來常感體虛,夜不能成眠,想請大夫來給她瞧瞧。女兒便準備過來稟報母親,請母親派了林管家給周姨娘請大夫,但周姨娘卻又攔住了女兒。”
她頓一頓道:“周姨娘說是看見白禦醫進了府,想來是給母親診病的,因求女兒待白禦醫出去,請白禦醫順道給她瞧一瞧,又道母親今兒累了,此事不須再來稟報母親。”
“女兒想著白禦醫的醫術好,若能請動他給周姨娘瞧一瞧,那當然強似去外麵請大夫多多了,便厚了臉皮,侯在白禦醫出府的路上,攔住了他。”
“先前女兒養在母親跟前,母親生病時,女兒也整夜侍疾,白禦醫是認得女兒的,當下溫和問了原因,也不拿喬,就隨女兒過去給周姨娘瞧了瞧。診治畢,周姨娘卻又代女兒求白禦醫開藥膳單子,說母親體虛,女兒須得多些來這邊侍候,有了藥膳單子,也好時不時勸食。”
吳媽媽和田媽媽一聽周姨娘代為求藥膳單子,齊齊炸了。
吳媽媽:“老夫人要藥膳單子,還須她代為求白禦醫?她以為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她安了什麼心?”
田媽媽:“二姑娘,周姨娘雖是你生母,但你也不能事事聽她的,須得有自己的主意,拿出主子姑娘的派頭來才是,動不動被她指使做事,這可不像話。”
羅文茵見兩位媽媽似乎對周姨娘和李飛華偏見極深,大半夜訓斥得厲害,便止住她們的話道:“好啦,華兒也是一片孝心。”
說著又喊李飛華,“你且起來說話,彆動不動下跪。”
李飛華見羅文茵語氣溫和,忙站了起來,低聲道:“母親不怪女兒了?”
羅文茵笑一笑,從吳媽媽手裡接過藥膳,很嘗臉的吃了幾口,一邊跟李飛華道:“非但不怪你,還有一件事要讓你幫忙。”
“母親但請吩咐!”李飛華一下驚喜,母親這是又信任我了麼?
羅文茵道:“飛墨為著方如心之事,跟府裡諸多人鬨翻了,如今除了你和他關係稍好,其它人全被當了仇人。所以這件事,還得由你去說。”
“你明兒早上,設法傳風聲到飛墨耳中,說是知道方如心一些事。如此,飛墨定會去找你問話,你便跟他詳細描述今兒上香,在桃花坡時,方如心是如何和段玉樹視線對視,雙雙折桃花之事。”
“當然,他聽了第一時間定是不信,要喝斥你胡說。你便說若不信,可自己去問方如心。”
李飛華聽完,低著頭道:“若是二哥真去找方姑娘,豈不是又一番風波?”
羅文茵笑道:“這番麼,方如心應該不想鬨什麼風波了,你二哥呀,見了方如心後,應該也會死心了。”
見李飛華不明白,羅文茵也不解釋,隻笑了笑。
嗯,方如心今兒得了安王妃青眼,忙著繡荷包,心下定然認為自己和段玉樹之事有眉目,這會見飛墨去找她,自然怕飛墨壞了她的好姻緣,少不得儘力撇清,讓飛墨絕望而歸。
見李飛華準備告退,羅文茵另又叮囑道:“今晚跟你這些話,你彆傳到周姨娘耳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李飛華忙應道:“是。”
李飛華回到自己房中,心下卻有些發愁,母親叮囑今晚之事不要讓周姨娘知道,但她下午回來時,卻是把桃花坡之事全數說給周姨娘聽了。
當時周姨娘驚訝,道是她當年在母親身邊服侍,卻知道羅府諸位姑娘中,唯當今貴妃娘娘喜書畫琴棋,最不善刺繡,那時節胡亂繡兩方帕子也叫苦,哪兒繡過什麼荷包?
那麼,那隻荷包是誰人所繡?
周姨娘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到底要不要告訴母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