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茵坐的這輛馬車寬敞, 便讓三個女兒跟她坐了一輛,另外一輛馬車坐了婆子和丫頭們。
待在馬車內坐定, 羅文茵打量三個姑娘的裝扮。
李飛靈一如往日那般, 打扮得活潑靈動, 宜嗔宜喜。
李飛華也像往日那般,精心打扮,稍稍隆重華麗了些。
而李飛鳳的裝扮, 卻一改往日的低調淡雅, 頗為俏麗, 舉手投足間,甚至有幽香暗轉,想來身上藏了香包。
羅文茵瞧了瞧, 便笑道“鳳兒今日打扮得好看, 年輕姑娘就該這樣。”
李飛鳳微垂了頭, 低聲道“謝母親誇獎”
李飛華和李飛靈便也湊趣誇道“大姐今兒像仙女”
李飛鳳被誇得紅了臉, 嗔兩位妹妹道“母親不過隨口一誇,你們湊什麼熱鬨”
三姐妹在車內笑鬨起來。
羅文茵姐妹就該這樣說說笑笑
馬車到了白馬觀,一行人相繼下車。
羅文茵一瞧觀外密密的馬車,不由嚇一跳道“這麼多人過來白馬觀麼比慈雲廟還熱鬨了。”
吳媽媽笑道“白馬觀香火向來不輸慈雲廟, 現下又有飛塵子道長坐鎮, 過來上香求藥的自是比往日多些。”
一行人說笑著進了觀內, 自有小道長來引她們去上香。
上香畢, 李飛靈便跟羅文茵稟道“母親, 我陪大姐去外麵錦鯉池看錦鯉。”
羅文茵便吩咐道“帶著丫頭和婆子們, 彆走失了。”
李飛靈應一聲,拉了李飛鳳就走,並不招呼李飛華。
李飛華本來要跟去,見李飛靈拉著李飛鳳走得飛快,根本不等她,一時賭氣不跟了,吩咐丫頭道“走,我們去那邊看壁畫。”
蝶兒見李飛靈又是和李飛鳳結伴,讓李飛華落了單,心有不滿,嘀咕道“大姑娘和三姑娘仗著是老夫人親生女兒,硬是不把二姑娘放在眼內,可氣”
李飛華沉默了一下,方才道“怨不得她們的,隻恨我沒有托生在老夫人肚內罷了”
蝶兒便忙安慰道“二姑娘相貌才華般般不輸她們,將來嫁一個好夫婿,也就壓過她們了。”
李飛華苦笑道“我也想,就怕人家不肯選我。”
蝶兒小聲道“二姑娘,這可未必呢”
她說著,瞧瞧就近沒有人靠近,便貼到李飛華耳邊道“我聽到風聲,說是大姑娘和葉家的葉正毅有書信來往。你想那葉家,之前不過靠著奉承太君生活,葉正毅還罷了,他家下其它人,可未必有什麼前程。若是大姑娘跟了他,將來就不知道會如何了。而二姑娘你呢,隻要好好聽老夫人安排,怎麼也能挑一個比葉正毅強的夫婿。”
李飛華聽得如此說,微微吃驚,問道“你從哪兒聽來的”
蝶兒小小聲道“從門房婆子那兒聽來的,葉正毅為了給大姑娘遞信,給了門房婆子不少好處,但那婆子幾杯酒下肚,總會嘀咕幾句。”
李飛華有些猶豫,拿不準自己該不該把事情告訴羅文茵。
若是告訴了,李飛鳳會不會從此恨上她之前一點姐妹情也斷絕了
她思來想去,決定先壓著,且觀望觀望再說。
羅文茵那裡,卻是領了吳媽媽到丹房中找到飛塵子道長。
飛塵子道長一身青色道袍,黑色布鞋,身量纖長,濃眉高鼻,嘴唇偏薄,長一副眼角上挑的桃花眼。
看年紀,不超過三十歲。
羅文茵頗有些吃驚,想像中,道長應該是仙風道骨,一臉寡欲表情才是,這位道長,卻長了一副招人的模樣。
飛塵子見羅文茵進來,猜測是求藥的,便問道“夫人有何求”
羅文茵雙手合什道“因兒子近來咳疾難愈,聽聞道長醫術超群,妙手私製的止咳膏極為靈驗,外間服用過的皆大為稱讚,為此特來求一瓶止咳膏。”
飛塵子含笑問幾句李飛墨咳疾來曆,這才點頭道“夫人請坐,待老道令小僮取止咳膏與你。”
羅文茵坐下,趁機打量丹房擺設,見丹房靠牆處放了一個一人高葫蘆樣丹爐,四周牆上全是櫃子,放著各式壇子罐子瓶子並小葫蘆藥瓶,房內皆是藥香,嗅著頗醒神。
一會兒,小僮便取了一瓶止咳膏出來遞給羅文茵,吳媽媽忙把一早準備好的荷包遞給小僮。
這個荷包,裡麵按林修雅意見,裝了十兩銀子,據說是大眾價。
羅文茵接過止咳膏瞧了瞧,見瓶子簡陋,突然有些疑心,這位道長會不會是騙錢的
十兩銀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這瓶止咳膏要價太高,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她疑心一起,話語便多了,含笑問道“敢問道長,這止咳膏包含了什麼成份我是怕兒子之前服用過彆的藥,跟這止咳膏有衝突。”
飛塵子道長淡笑道“枇杷葉,川貝,半夏,陳皮,杏仁,蜂蜜,另有私製藥材若乾。”
羅文茵一聽,前麵這些藥材並不貴,敢情貴的是後麵的所謂私製藥材
她便又隨口問道“敢問道長,這止咳膏的生產日期,保質期”
飛塵子道長一怔,生產日期,保質期好生新鮮啊,第一次聽見人這樣問。
他來了興趣,看向羅文茵道“夫人嘴裡所說的生產日期,是指製這止咳膏的日子麼”
羅文茵點頭道“是的。”
“哪保質期呢”飛塵子道長興趣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