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茵點頭道“一廳子人在此,全可作證我說的話。
周姨娘當即再不猶豫,一五一十把自己跟張姨娘所謀要陷害羅文茵和方若成的事,全說了。
張姨娘見周姨娘也指證她,指著周姨娘尖叫喊道“你就一輩子隻配當奴才,世世代代隻配當奴才。”
她喊完,慘笑一聲,梗著脖子朝羅文茵道“當初飛馬侯把我送給將軍,如今主母不要我,便把我送回飛馬侯府罷”
李飛章也為她求情道“母親,姨娘雖千錯萬錯,到底是一個弱女子,求母親饒她一命。”
羅文茵歎了口氣,朝李汝定道“二弟,如何處置張姨娘,便由你作主罷”
這個時代敢陷害主母的,罪名極大,自己也不可能輕饒張姨娘,但真要下狠手處置,到底又有點
這件事,還是交給李汝定去辦罷
將來李飛章要怨,也怨不著自己,隻能去怨他叔叔。
羅文茵站起來道“我也累了,先回房”
說著就走。
羅文茵在房中睡了一覺,至傍晚時分才醒來。
田媽媽見她醒了,忙服侍著洗漱,給她端了一碗湯道“老夫人午間沒吃什麼,先喝碗湯暖暖胃。”
羅文茵就著田媽媽的手,喝了半碗湯,這才問道“二老爺可走了”
田媽媽答道“他和崔將軍皆未走,還在廳內。”
羅文茵一怔,“姨娘們的事沒有處置完”
田媽媽答道“處置完了。周姨娘按老夫人的意思,著人送到田莊上養老。張姨娘則是著人領去發賣了。段管家則是被崔將軍打了一頓,著人送回了侯府。二老爺還寫了信告知段管家勾結張姨娘陷害老夫人之事,請飛馬侯自己管教。”
“事情既然處置完了,他們為何不走”羅文茵頗奇怪。
田媽媽聽得詢問,這才道“因發生了這樣的事,崔將軍便說,李府不安全,他近段時間會守在李府,看護老夫人,直至確認無事,才回自己府中。二老爺不同意他守在李府,說若要守李府,他會守,不須勞動崔將軍,兩人說著就僵持上了,因齊齊不走。”
羅文茵愕然,還能這樣
一會兒,吳媽媽也進來了,稟道“二老爺和崔將軍今晚要待在府中,我已著人給他們備了酒菜,打掃了廂房。”
羅文茵搖頭道“府中自有飛白等人守著,何須他們待會兒讓飛白去趕客。”
吳媽媽道“老夫人,今兒的事情確實好險,我想起來還是後怕,今晚各人怕也睡不好的。二老爺和崔將軍守在府內,大家安心。”
聽得如此說,羅文茵隻得作罷。
她這時又想起吳媽媽在白馬觀被推得摔跤之事,忙問道“當時摔了,可傷著什麼地方快些讓人給你塗點藥油。”
吳媽媽雖摔了,回來一堆事,到底顧不上自己的傷,當下聞得羅文茵詢問,撩起褲管一看,膝蓋一片青紫,一按,痛疼難忍,不由“嘶”了一聲。
羅文茵一瞧,失聲道“傷得這樣重,你為何忍著快,著人去請白禦醫,讓他過來開藥診治。“
寶珠忙忙出去,讓管家去請白禦醫。
她出去一趟,回來便跟羅文茵道“老夫人,二老爺跟崔將軍在廳內吵起來了。”
羅文茵“”真是心煩,兩個大男人不回自己府,偏要在這兒對吵,有什麼意思
此時廳內,李汝定冷嘲崔元舟道“彆打量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這不是瞧見皇上發詔令,勒令夫婿已亡,年未滿三十八的婦女再嫁,因此對我大嫂動了心思麼這是想守在李府,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我告訴你,我大哥一日沒有消息,就一日有生還的希望,你儘早打消心思為好。”
崔元舟也冷笑了,“你沒上過戰場,是不知道戰場凶險處。一年未歸都要當作沒了,何況八年未歸你要以你大哥沒有消息說項,倒不如說你自己對你大嫂也有心思,這才搶著也要守在李府。”
李汝定怒了,氣道“你以為人人像你這般麼我對大嫂隻有敬重,絕無其它,你不要汙蔑我再說了,我自和夫人恩愛,哪像你至今不娶妻,整天在外浪蕩,沒個正經。”
崔元舟不過想以言語激走李汝定,不想李汝定言詞鋒利,反瞧不起他至今沒娶妻,當下也怒了,拍桌道“我不娶妻才有資格待在這兒陪著文茵。文茵隻要一個點頭,我馬上三媒六聘,八人大橋,金銀珠寶奉上,風光娶她過門。還去哪兒找我這樣靠譜的人指望你那個八年未歸的大哥來保護文茵麼你也不看看,今天若沒有我,差點被姨娘給害了。”
李汝定跳起來道“這是你的功勞麼這不是我領著人上白馬觀救了大嫂,回來幫著審姨娘,再幫著處置了麼有你什麼事”
崔元舟冷笑說“竟說沒有我的事不是我捉了段管家來對質,事情能這樣順利審出來還不得被張姨娘倒打一耙”
兩人爭吵著,誰也不服誰。
崔元舟最後道“我決定了,你大哥一日未歸,我就住一日李府,看你能奈我何”
李汝定“你這個流氓”
崔元舟“信不信我打你”
李汝定“你打呀,打呀看我明天不上金殿跟皇上告你一狀”
崔元舟“很好,你上金殿告狀,我正好趁機求皇上賜婚。就怕你不敢去告。”
李汝定氣結,指著崔元舟道“總有人能收拾你的”
崔元舟“能收拾我的人在宮內。”
此時此刻,宮內的皇帝張子暢,突然打個噴嚏,自語道“誰在罵朕不成嗯,這陣太寂寞了,羅文茵好久不進宮了,朕明天須著人召她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