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茵道:“我隻想明哲保身。”
李汝定和崔元舟齊齊道:“貴妃在位,這個由不得你。”
羅文茵發愁道:“哪怎麼辦?一府大大小小,我隻想保他們平安。”
李汝定不語。
崔元舟看一眼廳外,壓低聲音道:“若要一府平安,隻能希望貴妃娘娘上位,所育的皇子被立為太子了。”
李汝定斟酌言詞道:“如今形勢如此,隻能謹慎再謹慎,且看定了再說。”
羅文茵說完這些,看李汝定一眼,又道:“皇上道將軍八年不歸,應不能生還了,想下旨令禮部協助著李府辦了將軍的喪事。”
李汝定一聽,一下跳起來道:“沒有確鑿消息之前,我不同意辦喪事。”
羅文茵靜靜看著他,隔一會道:“那得進宮跟皇上說,若不然,旨意就要下來了。”
李汝定坐回椅子上,用手捶一下胸口道:“明兒早朝後,我會另外求見皇上說及此事。”
“另外,鴻臚寺卿楊世浩跟使者出使南薑國,近日將回京。因大哥失蹤的地點近著南薑國地界,楊世浩出使南薑國時,我便請求他跟南薑國的國主說一聲,派人在周邊打探一番,此番楊世浩回京,沒準有一些消息呢!”
羅文茵倒是知道鴻臚寺是接待各國使者,建立邦交諸事的一個部門,鴻臚寺卿是這個部門的最高長官。
崔元舟聽得李汝定的話,倒也沉默了。
楊世浩通幾國語言,能言善道,他出使南薑國,沒準真能打探到消息也未定。
不管如何,且等楊世浩回來,見一麵說說情況再論了。
李汝定又朝羅文茵道:“楊世浩在信中跟我說,這番回國,還接了他妹妹一同回,說是他妹妹思國,南薑國的國君充她隨楊世浩回來小住一段時間。”
羅文茵還沒反應,便聽崔元舟興奮道:“表妹,佩君從前和你最要好,自打嫁到南薑國,為著避嫌,你們也多年沒通音訊了罷?這番她回國,須得一道見見,想當年,我們三人一起……”
羅文茵驚訝,原來除了程慕雪,自己還有彆的閨中密友。
她忙詢問係統道:佩君是什麼來路?
係統答道:“楊佩君是你閨中密友,你少女時在閨中和她換了手帕,私底下親密如姐妹。自打她嫁到南薑國為國君夫人,因南薑國國情不穩,為了避嫌,她便不再和你書信來往。”
“楊佩君父親原是鴻臚寺卿,通六國語言,和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有交情,他過世後,由他兒子楊世浩任了鴻臚寺卿之位。楊世浩有其父之風,也喜結交朋友,通幾國語言,常跟隨使者出使各國。”
“這番楊世浩帶同妹妹楊佩君回國,可能另有隱情。”
羅文茵聽完係統的話,這才接上了崔元舟的話道:“我也多年不見佩君了,沒想到有再見的一日。”
三人又說幾句,聽得廳外有腳步聲,便止了話。
卻是廚娘來請示,午飯要擺在何處。
羅文茵吩咐道:“擺在大廳罷!”
她吩咐完,站起來道:“我去換身衣裳!”
待得回房換了衣裳,洗了臉,羅文茵隻覺困倦,怎麼也撐不住,倒到床上就睡著了。
吳媽媽和田媽媽見她睡著,不忍叫醒,忙去稟了李飛白,讓李飛白陪著李汝定和崔元舟吃飯。
羅文茵睡至傍晚才醒來。
丫頭婆子見她醒了,忙服侍她洗漱。
吳媽媽和田媽媽又先端了參湯來給她喝下,另有廚娘忙送了飯菜過來。
羅文茵沒有胃口,略吃一些就推了碗筷。
吳媽媽苦勸道:“老夫人,你得多吃些,吃這麼少怎麼應付得那麼多事?”
羅文茵搖頭道:“這會卻是吃不下了,待晚間想吃,再傳飯菜罷!”
她如此說,吳媽媽隻得令人撤了飯菜。
羅文茵另問道:“二老爺和崔將軍還在府中嗎?”
吳媽媽答道:“二老爺回府了,崔將軍尚在咱們府中。”
一時又有婆子媳婦積壓了一些事兒要等羅文茵決斷,因候在簾外等傳喚。
羅文茵聽得動靜,喊道:“進來罷!”
待得諸人進房,羅文茵把緊急些的處理了,餘者也沒了精神,吩咐道:“明兒再說罷!”
等人散了,吳媽媽又有一事稟報,上前道:“老夫人,今早我叫人去探聽葉正毅家事,傍晚時聽到稟報,說是葉正毅家裡情況有些複雜,並不如雪青說的那般好。另一個,還打探了出來,葉正毅不單買通了雪青,還買通了咱們府兩個婆子。這一年的書信,先交與婆子,由婆子交給雪青,遞在大姑娘手中。”
羅文茵聽得大怒道:“這不是小人心術麼?鳳兒怎麼會看上這等人?鬼迷心竅了。”
吳媽媽道:“且待明兒,再著人詳細打探一番,務要起底葉正毅家裡所有事,樁樁件件擺到大姑娘跟前,叫她自己看看。”
羅文茵道:“自當如此。對了,那個雪青呢?我今早起來忙著進宮,也顧不上問及她。”
吳媽媽道:“我令她跟大姑娘告病,待在房中不許出門,另叫婆子看住了她,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處罰她。”
羅文茵點頭,還沒說話,外間突然一片吵嚷聲,一個婆子白著臉揭簾進來道:“老夫人,不好了,雪青跳了井。”
羅文茵大驚,問道:“救起來沒有?快去請大夫進府!吳媽媽,扶我一把,且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