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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應付得了剖腹產這樣手術的醫院就隻有縣醫院了。當天, 做了準備之後,夫妻二人就往縣城去了。同行的還有餘秀麗, 媳婦生孩子, 她肯定要在月子裡照顧著。

生產不是小事, 要是月子裡沒調養好的話, 那可會影響女人一輩子。

到縣城之後, 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擱, 直接帶著安溪去醫院掛了號辦了住院手續, 就等著生產。

在醫院檢查以後,照了B超, 確定了懷的是雙,看著B超裡麵投影出的兩個小家夥,安溪臉上又驚又喜。

雖然早就預感會是兩個,但真正確定之後, 心口飽漲著一種滿足的情緒。

得知安溪懷的是一對雙胞胎之後,最高興的人要屬餘秀麗了。能一次懷上兩個,這是了不得的大福氣,連一開始對醫院條件差勁的不滿都少了許多。

醫院條件確實算不上好,各種人員往來, 人多嘴雜, 衛生條件也不大能跟上。安溪住的婦產科的病房裡有三張床位,除了她之外, 其餘地床位都空著。

離預產期還有十天,十天的時間雖然不算長, 但也不短,好不容易來了醫院,怎麼也不可能回去。安溪就在醫院裡靜養了起來。

餘秀麗出去打水了,病房裡隻有安溪和江潮兩個人。江潮坐在床邊緣上,拿著刀削蘋果,他手很迅速,在一長串的果皮掉落之後,一個肉粉粉蘋果就出來了,江潮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安溪。

她嘴巴一咬,在蘋果上留下兩個牙印,這蘋果是邵佩霞帶過來的。早在她們來醫院的第一天,安溪就讓江潮幫她帶了東西過去拜訪過了。

江潮去的第二天,邵佩霞提了好多水果來了醫院。邵佩霞像大姐姐一樣,一直都很照顧她,安溪也很喜歡她,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沒有斷過。

“甜不甜”,江潮幫安溪把落在嘴邊的頭發撩至耳後。

安溪點點頭,對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把蘋果湊到江潮嘴邊,那上麵咬了不少的牙印,“特彆甜,你嘗嘗。”

江潮絲毫不介意安溪咬過的,在留有她牙印的地方舔了一下,把有些酸甜地親蘋果汁帶進了嘴裡,上麵還沾著安溪的唾液也未可知。

哢嚓一聲,蘋果被咬去三分之一。安溪眯眼笑著,一隻手搭在肚子上,一隻手拿著蘋果,小口小口地咬著。

她穿著很寬鬆地白色棉布長裙,長裙長至小腳腿肚子處,就是一件直筒的孕婦裝,整個人身子骨小,又縮在一團,全身所有的重量仿佛都集中在那個抱著圓球的大肚子上。

在江潮眼裡成了一個大號的圓球,不過哪怕是圓球也是軟軟的,甜甜的。他添了添嘴角,把留在嘴唇上的汁液添進了嘴裡。

輕輕拍著安溪的高高隆起的小腹,他想不出這小小的身體該怎麼孕育出兩個孩子,當初他在她身體播下的種子,經過了一個春夏的蘊藏之後,馬上就要結果落地,成了兩個鮮活的小娃娃,還是兩個會叫他爸爸的小娃娃。

在安溪沒有出現之前,對於娶妻生子這種事情,江潮一直抱著淡漠的態度,總覺得也不過那樣,不會有值得期待的地方。對彆人而言,娶不到媳婦是一種煩惱,可他卻覺得要娶媳婦才更另人煩惱,他想象不出自己的世界多出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感覺。

原本以為等年紀大了之後,會在父母的要求和催促下隨便找個人湊合湊合過,或者像他父母一樣把日子過成白開水一樣。或者是像他大哥一樣吵吵鬨鬨,吵得整個家都不得安生。

直到安溪眉眼帶怯的出現在他麵前,心從未跳得那樣快過。似乎從那時起,他對娶妻生子這種事情開始有了期待,尤其是讓心愛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這對他而言比賺再多的錢都要來地有成就些。

江潮眼角含笑地看著安溪啃著蘋果,軟軟的頭發隨意攏在腦後,整張臉小小的,下巴帶了點微尖。

安溪把手中的蘋果核扔在了旁邊的垃圾簍裡,撐著腰往下移了移,躺靠在枕頭上,“江潮,房子找得怎麼樣了。”

“再找,就快有些眉目了。”

說起房子的事,一開始是江潮提起來的,因為安溪在醫院裡要住上好些時候,他和他媽需要全程看護在醫院總歸有些不方便,現在還好,病房裡還有兩張空床位,要是在住進一兩個孕婦,他們到時候住哪裡都會是個問題。

再說醫院的夥食跟不上,安溪產後身子虛,需要大補,這得自己家裡做才行。還不如在外麵租個房子,晚上的時候他和他媽輪流照顧著。

安溪對江潮做事向來放心,隻要他說好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過問太多。不過今天她腦子一轉,“江潮,要不我們彆租了,乾脆找個好點的房子買下來算了。就算以後我們自己不住,還可以租出去”,最關鍵的是以後房價肯定會經曆幾□□漲,現在買房肯定是有賺無賠。

安溪一雙眼睛泛著光,殷勤地看著江潮,她沒有像她男人那樣賺大錢的本事,但她可以賺通貨膨脹的錢。

江潮摸了摸安溪的腦袋,“安安,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在城裡買房。”

安溪把眼睛眯成的月牙兒狀,她把手指頭掰著,“等孩子長大以後,我想把他們送到城裡來讀書,讓他們接受更好的教育,我希望能讓他們走出去,到更廣闊地天地裡去。江潮,你說好不好。”

安溪眼神中有著期待,她不寄希望她的孩子會有多大的成就,她隻是想要他們會有自由選擇的權利,選擇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而不是一身的身不由己。

江潮眼神微沉,安溪和他們大多數人都不一樣,她從更廣闊的天地裡來,眼光會比尋常人放地更長遠一些,這是他把她娶回家那天就知道的事情。

他沒想過要妄自菲薄,但他想要給她更好的生活,至少要陪她回家走一走,去見見她的父母,讓他們放心把女兒交到他手上。

江潮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報紙,“安安,其實你不說,我也有這打算。”

安溪眼睛微睜,“真的?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就被你先說了。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會想不到”,江潮刮了一下安溪的鼻子,戲謔地笑道。

安溪臉一鼓,很是不服氣,“我又不比你蠢。”

“嗯!不比我蠢,隻不過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江潮,肚子好疼。”安溪惱著剛要打他,肚子上傳來一陣突然而至的陣痛,痛地她彎腰手死死抱著肚子,臉都擠到一起去了。那張嘴微張著,急促地喘著氣。

“是不是要生了,你先忍忍,我去叫醫生”,江潮臉上一慌,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往外麵跑去。

密集地疼痛散去,安溪躺在床上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整個人像是虛脫一樣,額頭上密布著汗珠,把額前的頭發儘數打濕,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

“江潮”,安溪睜著眼睛輕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