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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多了煙火氣, 江潮一進門就聞到了。淡淡地香味飄進了鼻間,一開始是帶著辣椒的嗆味, 嗆味迫使人直想打噴嚏, 不過在這嗆味裡還有肉香味。

灶房裡有響動出來, 把屋門鎖好之後, 江潮拐進了灶房, 裡麵不時移動的身影讓他心情大好。他就站在門邊, 也不吭聲, 保持著靜默的姿態。

安溪把辣椒炒肉從鍋裡盛了出來,她順手從小碗裡拿了個被炒地金黃的油渣放在嘴裡。

油渣外脆裡軟, 濃鬱的香味在嘴裡漫開之後,她忍不住兩眼眯了起來。艱苦的歲月裡每一份糧食都是值得珍惜的。這中間包藏著無數人的汗水,她見識過江潮的辛苦,所以每一分食材都要物儘其用。

豬肉和辣椒是她經過鎮上的時候買的, 還稍帶了兩個茄子,做了一碗肉沫紅燒茄子。

她看了眼窗子外麵的天色,黑沉沉的一片,估算了時間,這段時間他們忙地厲害, 也不知道收工了沒有。

她一轉身, 就被悄無聲息站在她後麵的人嚇了一跳,她嗔怪了他一眼, “江潮,回來了也不打聲招呼是想嚇死我嗎?”

“外麵好玩嗎?”江潮對著暗含秋水的一眼很是受用。

“我是去考試的, 又不是去玩的。”安溪瞪他一眼,“先洗一洗,然後吃飯,看一身臟成什麼樣子了。”

江潮的狀態並不算好,臉被曬的黑紅了一片,被太陽眷顧的小麥色皮似乎又深了一度,胡子幾天沒刮,下巴處冒了根根胡茬出來,隨意散漫,好在五官出色,所以不難看,隻是也好看不到哪裡去。身上的衣服沾著枯草和稻杆,泥漬在衣服上滾了一遍,整個人狼狽不堪。

“才出去幾天就嫌棄我了”,江潮似笑非笑地說著。

“說的好像我不出去就嫌棄你了”,安溪鼻子吸了兩下,在他手臂上扭了一把,手臂太硬了,算是骨頭和肌肉,跟本就扭不動,她乾脆把他推著往外趕。

江潮在她臉上擰了兩下,又軟又肉。知道她愛乾淨,所以在她翻臉跟他鬨脾氣之前老老實實洗澡去了。安溪把灶上溫著的水給他倒上。其實江潮自己是不講究的,要是安溪不在,他直接拿桶冷水往身上澆就差不多了。

耐不住安溪講究,在這種小事上,江潮都是隨她去瞎鼓弄。反正最後她總能給你整出個一二三四出來。

“安安,我累了,渾身使不上勁”,江潮提著滿滿一桶地水放下,兩眼趨於無神,全身的筋骨動一下,就會發出像是放鞭炮的聲響。

安溪心頭泛起了一層層密密麻麻的心疼,彆看他人前像是有三頭六臂,什麼事都擔在自己肩上,其實有時候累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卻隻會自己一個人抗著。

“趕緊把澡洗了,吃完飯上床我幫你按按。”安溪說著。

沒聽到想要的答案,江潮賴在原地不肯定,“洗不動,你幫我。”

安溪白眼一翻,還心疼他半天,以為是真累了,沒想到就是耍她玩了。

“可把你厲害上天了”,安溪說著就把江潮往裡推,“不洗乾淨今天晚上就彆上床了,地板都不給你睡。”

澡房裡水聲嘩嘩流了一會,江潮光著膀子從裡麵出來,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頭上,還不停地往下滴著水。洗完澡之後,他眼神似乎清澈了許多,安溪讓他坐下先把飯吃了。

江潮吃飯的速度並不慢,雖然下午會在食堂吃晚飯,但食堂的飯食沒有絲毫油水,哪裡夠地上他們一天這麼高強度的勞動所需的營養。安溪對自己給江潮開小灶的行為不以為恥,反已為豪。

她自己沒吃多少,全給江潮夾菜去了。直到碗裡的菜一點都沒剩下。

“安安,考試考的怎麼樣”,中間江潮問道。

“挺好的,出的題目我都做的出來,就是不知道寫對了沒有,小梅也寫地挺好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話考上大學是沒問題的。”她給江潮的碗裡有夾了一筷子瘦肉。

“江潮,考試的時候我碰到幾個熟人,是跟我一起從北京來的知青”,她咬著筷子,瞥了江潮一眼。

“男的女的”,江潮眼睛微眯。

“有男的也有女的,我還跟那個女同學罵了一架。”

江潮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怎麼招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