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1 / 2)

三水村來了個知青, 知青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學生, 叫田溪。她來的那天山體滑坡阻了路,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仍舊沒看見人影。

江大友怕小姑娘出事, 大半夜打了電找江潮和江波兩兄弟沿著村外的路一路過去。果然知青在來的路上崴了腳, 停在離村不遠處的十裡坡。

電燈打過去, 那張臉在昏黃的電燈下嬌弱萬分, 隻是對上那雙眼睛時,他心底不由一陣失望,總覺得這雙眼睛應該是……什麼?

江潮腦子裡一片空白, 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心底隱隱有種聲音在告訴他似乎錯過了什麼。

“我叫田溪。”那個知青這樣為自己做介紹道。

“江潮, 你發什麼愣呢?你幫著把人背回去”,江大友罵道。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個小兒子, 怎麼就看著人家小姑娘失態成這個樣子了。

叫田溪的知青的眼裡藏著高傲與不屑,那毫不隱藏的情緒他自然不可能察覺不到, 在黑暗中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爸,讓我來背不合適,要是被村裡人看到會被說閒話的, 對人家知青的名聲不好”,江潮說道, 他往後退了一步,與田溪拉開了界限。他把心頭的異樣壓了下去,又恢複了往常的鎮定。

最後還是江潮想了法子,從村裡找了輛板車過來, 才把人拉回去。那個叫田溪的知青就從他們村落下戶來,和他妹妹住在一起。

半夜,江潮從夢裡驚醒過來,屋外下起了大雨,雨打在屋頂的聲音像是放炮仗一樣。他走到窗邊,任由窗外的雨斜飄了進來,不知道為什麼,他胸口處壓了一塊巨石,悶地喘不上氣了。

剛剛的夢裡,他隱隱約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叫安溪,平安的安,小溪的溪。”

他眉頭擠在一起,明明他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一個是叫安溪的,就隻有那個知青,可她叫田溪,而不是安溪。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有種直覺告訴他這個叫安溪的人很重要。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他身前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

“哥,你幫我跟爸說,我不想跟那個田溪住一起了,你讓她從哪裡來滾哪裡去。你知道她有多過分,她不跟我說一聲就把我東西扔了。還說我那些東西破看著礙她眼,還罵我是鄉巴佬,這是我家,她憑什麼”,江小梅把牙齒咬地嘎吱作響。

田溪的所作所為他是見識過的,家裡這些天比過去熱鬨不知道幾百倍,今天是她跟江小梅吵地不可開交,明天是她跟楊玉蓮罵地難舍難分。他臉上有些不耐,“知道她是什麼個性,你彆搭理她就是了。”

江小梅還是不忿,撅著嘴恨恨地道:“不行,我非得擠兌地讓她待不下去不可。”

雞飛狗跳的生活過了幾個月,他也被他爸逼地越緊。天天變著法的在耳邊念叨著讓他趕緊找人結婚。他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他爸對他的忍耐度在一天天降低。

隻要他一提不想結婚的事情,他爸準會像炮仗一樣開炸。可他就是不想隨便找個人將就一輩子。

直到那件事的發生,他麵無表情地聽他爸說:“你老實跟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看光人家知青的身子。”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那天天太晚,他在澡房門口隻感覺到一個身影跌在他身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陣驚破雲霄的尖叫聲,跟著尖叫聲的莫名其妙的一巴掌。

他壓根連人影子都沒仔細瞧著,就被他爸拉到這裡做思想工作。

“人家知青說你碰到她身體了。”

“爸,我什麼都不清楚”,他苦笑了一聲。

“江潮,爸早就跟你說過,咱們男人可以什麼都沒有,但就是不能逃避責任。不管你有沒有看到人家知青的身體,現在大家都以為你看到了,你就是跳到黃河也沒用。你得為人家的名聲負責懂嗎?我明天去問問人家,看這事要怎麼了才好。”

他原本以為他的婚事還能拖上一陣的,卻沒想到自己會以那樣戲劇話的方式娶了知青田溪。

從田溪來三水村的第一天,她打心底裡瞧不起這裡的人和事,哪怕是嫁給他,她眼中的輕蔑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他站在門外麵,心裡卻沒有半絲結婚的喜悅,甚至一陣心煩意亂。他死死握住了拳頭,臉上短暫的掙紮過後,他才推開了門。

田溪是背對著他的,連他正眼都沒看上一眼,自顧自地說道:“你彆以為我嫁給你就是看上你了,以後大家各過各的彆太把自己當回事懂嗎?”

江潮笑了一聲,他隔了好幾步遠,“剛剛的原話回送給你。不論你心裡想的什麼,進了我江家的門就給我老實做人,不然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田溪怒瞪他的視線被他忽視了過去,周遭的空氣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變地稀薄起來。他徑自從櫃子裡拿了一床被子隨意鋪在地上,當即躺了上去。

他閉上眼,不一會意識就陷入了一片模糊之中,那在反複出現在他夢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這回的聲音比過去更清楚,和聲音同時出現的是一個少女的身影。少女在向他慢慢走近,給他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等他想要看清楚她的臉後,卻發現是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