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1 / 2)

如果賤婢想爬牆 斐嫵 12688 字 4個月前

寶嫿琢磨了幾日,腦袋裡隱隱約約便生出了個大概的念頭。

但她一連幾日後都去了那廢院後,三公子也遲遲不肯出現,叫她更是忐忑。

她早上趁著旁人不在時,又去到梅衾麵前,“爺是晚上不想見到我嗎?”

梅衾若有所思問她:“若我給你機會,你就一定會自己主動嗎?”

寶嫿遲疑。

梅衾輕道:“寶嫿,你應當考慮清楚,男女之事想來你應當是懂的,我念你年紀小,便隻當你說胡話了。”

他是不會勉強任何一個丫鬟的,倘若他先開口,便少不得有以勢奪人之嫌。

唯有寶嫿自己的主動,才是她發自內心的想法。

所以在寶嫿主動逾越界限之前,他也隻能等著她自己主動。

但他始終覺得寶嫿對他那份喜愛,就像沒有根源的浮萍一般,也許有一天就消失不見。

隻是那時候她再想後悔便也晚了。

寶嫿原本遲疑,聽到他這話時,小臉不由微熱。

她就知道……

他果然一直心裡都還存著一個疙瘩。

那天晚上她撿到了他的手串,也是他紆尊降貴地肯去那裡見她。

她卻推三阻四,嘴裡大義凜凜地說要給他生七個孩子,可……可壓根就怯怕著男女之事。

從那日起,到今天的所有,分明都是他希望她同他的心意一樣,他是希望她也能主動一回……

他今日已經把話說得夠明白了,他說到男女之事,他要寶嫿考慮清楚,要寶嫿主動。

寶嫿微微臉熱,那些事兒也沒有她想的那樣不好,隻是,隻是她覺得那種感受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

寶嫿收拾了茶盤離開,紫玉正好也從外麵進來,見梅衾唇角噙著一抹甚是無奈的笑容。

那番無奈帶著幾分寵溺的意味,讓她心中不免警鈴大作。

紫玉泡了新茶給梅衾端去,卻聽梅衾吩咐道:“晚上讓寶嫿來伺候吧,這些天你們都累了。”

紫玉連忙搖頭,紅著臉道:“奴婢不累……”

梅衾垂眸看向她,“紫玉,你聽明白了嗎?”

他那溫和的聲音裡,卻有著不容置喙的語氣。

紫玉反應過來,臉色微慌,連忙跪下。

“奴婢……明白了。”

她這些日子仗著自己在繡春院伺候得久,一直以來就霸道橫行,還慫恿其他人同自己一起排擠寶嫿,這些事情三公子從來都是知道的。

但他向來不會乾預丫鬟們之間的事情。

今日他開了口,分明是在警告紫玉。

三公子方才看著她的目光都冷了下來,這都是從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紫玉內心酸楚地想,她是寧願自己當場就死去,也不願意三公子這樣看著自己。

待紫玉也退下後,梅衾才又歎了口氣。

想來人心果然都是偏袒的。

不然他也不會嘴上對寶嫿說要對其他丫鬟一視同仁,讓她自己爭取,之後卻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替她出了一回頭。

深春院中溢出一股藥香。

隗陌給梅襄配備的藥材雖是複雜,但煎熬功夫也隻需耗上一兩個時辰。

可真正比較麻煩的是施針這個環節。

等到一切都結束時,隗陌忙得滿身大汗。

“如此便可以了嗎?”管盧問道。

隗陌擺了擺手,喝了口茶之後,才說:“按理是這樣的,隻要二爺不出門……”

他話音剛落,外麵便來了個丫鬟,說是大公子回府了。

隗陌話音頓時戛然而止。

那丫鬟還說,晚上國公夫人請梅襄過去一趟。

梅襄漫不經心地披上外袍,漆黑的眸中,逐漸沉入一抹諷刺的情緒。

他的大哥在他服用了失情散的第二天就不在府上了,一直到今日料中他要不好的時候,突然回來。

這尺度未免掐得過於精準了些,就像生怕多留在府裡一天,就會被梅襄弄死一樣。

傍晚時分,穿花廳中燈火通明。

宣國公貪杯好酒,連同家裡人吃飯都要尋個借口拉著幾個兒子喝得醉醺醺的,被下人扶去歇下。

元氏作為國公夫人,在三個兒子麵前一直保持著端莊得體的微笑,幾乎是一視同仁的態度。

晚膳之後,待梅衾也離開。

元氏才笑著挽留梅襄,大公子梅衡將這些日子搜羅來的一些藥材都讓下人送去深春院中。

“爹壽宴的第二天早上,我便聽人說京郊之處發現了一味罕見的玉蘿草,想來多少都可以治理二郎的弱症。”

梅家三個兄弟,梅襄與梅衾都與宣國公年輕時的俊美模樣十分肖似,隻有梅衡生得更像元氏一些,雖不及兩個弟弟,但也是俊挺高大,一表人才。

可他卻是個瘸子,從一開始就不能同梅衾一樣走仕途。

然而梅衡並不是天生的瘸子,他是後來才傷了一條腿。

後來他便一心學醫,至今也有自己打理的藥莊與醫館。

梅襄聽了他的話隻微微挑眉,漫不經心地說:“大哥這些年一直都在經營藥鋪藥莊,想來一定能收集到很多特彆有趣的東西了。”

譬如失情散這種在外麵就極難尋到的東西。

因為普通的藥物往往助興,即便不得紓解微微損耗一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失情散卻不同,若不紓解,它甚至會因為過熱的體溫,而將人燒壞了腦子。

要不**,要不就做傻子。

這樣狠毒的做法,果真是非他大哥莫屬。

下人們正感慨著他們的兄友弟恭,下一刻就聽梅襄又溫聲道:“大哥年紀輕輕就瘸了一條腿,應該當心另一條腿……”

“如果也瘸了,可能以後就再也走不了路了吧。”

他說著勾起唇角,恍若已經提前開始落井下石一般。

下人們“刷”地低下腦袋去,不敢再看。

這貌似是兄友弟不恭啊……

元氏鮮紅的指甲陷入繡帕中,口中微微歎息,“二郎,你當初害得你大哥摔斷了腿,難道如今還不肯原諒我們嗎?”

梅襄漆眸恍若深不見底,叫人看不出情緒。

“母親說笑了,我隻是善意的提醒大哥而已。”

他說著將茶盞放下,看著外麵的天色道:“時辰也不早了,我便不打擾母親與大哥了。”

他說著便離開了敬梓院中,踏入夜色之中。

他才一走,元氏便都遣退下人。

梅衡臉色才變得難看。

“按理說,他這幾日就該受那毒性的反噬,起不來床了才是。”

元氏板著臉道:“該死的庶子,不論今晚上能不能叫他露出狐狸尾巴,之後都要想辦法誘他出府,將他除掉。”

梅衡不語。

她看著元氏憤恨的嘴臉,心中卻想,母親她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三弟。

“母親,日後這國公之位……”

梅衡冷不丁地提起。

元氏心口微微一跳,看他一眼,“你急什麼,當務之急,是先將這庶子除去,剩下的你與三郎都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是絕不會虧待你們任何人的。”

梅衡若有所思。

梅襄離開了敬梓院後,管盧便提著燈籠,二人緩緩朝著回去的方向。

梅襄腳下一個趔趄,管盧連忙將他扶穩。

“二爺,後麵跟著人呢,您撐著點……”

梅襄搖頭。

不怪隗陌說他不能出門。

他所消耗的體力,竟好似一去不複返,身體竟愈發沉重。

這樣的情況遠比隗陌所說的要更為嚴重。

梅襄閉了閉眼,為了保持體力索性連話也不說。

管盧跟他這麼多年,何時見過他這樣,心中焦急不已,見身後不遠處人探頭探腦打量。

他唯恐對方會看出什麼來,便驀地將燈籠熄滅。

那人嚇了一跳,等了一會兒便試探著走出來,想要將人找出。

結果過了片刻,前方燈影閃爍,那燈籠又被人重新點亮,那對主仆竟已經走出老遠。

管盧粗聲粗氣道:“爺當心,夜風有些大,這燈籠一不小心就又滅了。”

他旁邊的男子一言不發,大半個身體都沉在陰影之中。

那人便鬆了口氣,一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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