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
她發覺他是真的口是心非。
他當時聽到的時候,臉色陰沉得都能擠下水來了。
“早知道二爺是這樣心胸豁達的人,嫿嫿就早些告訴二爺了。”寶嫿小聲得很。
梅襄垂眸道:“是啊……所以嫿嫿下次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二爺才是。”
他嘴裡這樣說著,可心裡卻早就又堵氣起來了。
他當然不是真的不在意。
這樣的事情,不管她什麼時候告訴他,他都會生氣。
區彆就是他要不要偽裝一下騙騙她罷了。
就像現在,為了叫她日後都不能瞞他,他就要裝得很好很好,裝得一點都不生氣。
寶嫿放鬆下來,反而忍不住又問他:“那嫿嫿要是直接告訴二爺,嫿嫿親過旁人的嘴巴了呢?”
梅襄將麵龐貼近她,目光森森地凝著她的唇,問道:“是怎麼親的,是像二爺平時親得那樣麼,還是還有旁的二爺不知道的方法?”
他忽然對這個過程產生了好奇一般,叫寶嫿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我……我錯了,不該同二爺開這樣的玩笑。”
她趕忙解釋道。
梅襄笑了一下,“沒關係,二爺都說了不會生嫿嫿的氣了,嫿嫿不相信二爺麼?”
“二爺,我真沒有親過……”
他輕聲道:“我是知道的,隻是忽然很想親親嫿嫿了而已。”
他這樣說,又叫她想起他生氣的時候,私下裡可沒少說過要將她生吞活剝的狠話。
寶嫿很是懷疑,“那……那二爺不會把嫿嫿生吞活剝了吧……”
梅襄笑著抵著她的額,“二爺又不是妖怪,怎麼會吃人呢。”
“你親親二爺,證明你沒有騙二爺。”
寶嫿見他湊得這樣近,有些羞澀,但為安撫他仍是主動親了親他。
他配合的很,隻是嘴裡說叫寶嫿主動,真的就叫寶嫿自己主動了許久。
寶嫿親他親得自己氣喘籲籲地退開,簡直沒用得很。
他的眉梢卻終於也帶上了一抹愉悅。
“這個主動的親親也隻能抵消了嫿嫿親旁人的罪過……其實嫿嫿還可以再主動一些的。”
寶嫿被他暗示的頗為羞澀。
但為了填了這筆舊賬,她也隻好哄著他,安撫著他,顫顫地將一顆白白嫩嫩的果子剝開,親自喂到他的唇邊,叫他細細品嘗。
天黑了下來。
寶嫿在浴房裡醒來,發覺自己手腳都綿軟無力得很。
她睡得迷迷糊糊,隱隱約約記得自己同二爺剛回到府裡哄了他一陣的場景……接著才慢慢地想起後來發生的事情。
梅襄將她抱在懷裡,替她穿上衣物,寶嫿顰眉嗔怨道:“怎麼辦,說好白天不胡來的,待會兒怎麼見人……”
從寢屋裡胡鬨到了浴房,她覺得她就算真的腳抽筋兒了,旁人多半也都是不信的。
“那就不見人了,咱們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梅襄倒是從善如流得很,手指又將她係好的衣帶鬆開來,被寶嫿一把按住。
“二爺……”
寶嫿沒想到他還有那精力,隻訥訥道:“嫿嫿餓了。”
梅襄輕道:“二爺也餓了……”
“不過還是讓嫿嫿先吃飽就是了。”
寶嫿羞紅了臉,發現他這人壞起來的時候不能好好說話也就罷了,偏偏好起來的時候……他也不能好好說話。
梅襄親了親她嫩嫩的臉頰,笑說:“好了,二爺帶你去吃東西。”
他說著便摸起榻上的裙子也替她穿上。
待寶嫿吃飽之後,便又困得上了榻繼續睡去。
梅襄見她睡得香甜,到底沒有繼續再折騰她。
他尚且還沒有困意,便又披上衣服離開了屋裡。
深更半夜,他一個人摸去了書房,從書桌底下抽出一張信封,正是當日寶嫿拿出來的休書。
他蹙起眉,盯著那信封看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休書毀去。
他撕開封口,將裡麵的休書取出,正要遞到火燭上燃毀,卻忽然頓了頓。
他將那休書重新拿到眼下細看一眼,上麵竟一個字都沒有,一片空白。
梅襄對著這一紙空白,臉上出現了一抹少見的茫然。
當初豆娘同他要休書,他固然不願。
可豆娘卻不是寶嫿那麼好糊弄的人,他既想娶寶嫿,給的自然也是一封貨真價實的休書。
眼前這個,隻是一張白紙罷了……
這讓他難免想到那天的情形。
寶嫿往日裡又乖又軟聽話得很,分明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奶貓,那天驀地用那毛茸茸的小爪子狠狠拍打他,還真叫他毫無招架之力。
隻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那個腦子知道拿個空白的假休書來唬他……
這個蠢東西,他一個不留神竟就叫她偷偷給學精了。
跳躍的燭焰映得他臉色頗是晦暗不明。
他倒是要看看她那休書還能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