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了咧嘴,實在不好說什麼。
聽裡麵已經叫傳。隻得道“你這就很不懂事,既辦皇上的差,怎可耽擱得,趕緊去。”
說完,整了整頂戴跟著張得通跨了進去。
澹寧居滅了燈火,寶子剛伺候皇帝洗過手,十二進去的時候,皇帝還掐著帕子在出神。十二在門前請安。皇帝這才回過神來。
“哦,起來。張得通,給你十二爺搬張墩子過來。”
十二謝了恩,撩袍坐下。
皇帝放下帕子,“說你四更天就進來候著了。早啊。”
十二道“這幾夜雷雨聲大,臣弟安置得不穩,也不知皇上可歇得好”
“朕到歇得好。”
他這一句話,當真說得春風滿麵。搞得十二都有些不習慣。
“咳。”
皇帝也覺察出了十二的不自然,咳了一聲,正聲道“今兒召你來,有兩個事,第一事是翰林院薦到江蘇做學政的那個人,跟王授文上回跟朕的提,補你內務府衙門缺的人是一個人,朕想索性讓你也過個眼,看是往哪裡放好。”
十二忙道“當然是緊江蘇的事。”
“也不是你這個說法,江蘇那地方的學台上,朝廷前後拿了多少人,看著地方上的監生們家裡肥,前車之鑒在那兒擺著都壓不住那貪銀的手。照朕的意思,前任江蘇學台要嚴辦,這一任得也要好生斟酌。南邊的那些文人,即便朝廷派出去的人兩袖清風,他們都還存著兩三分疑,彆說明目張膽肥私囊的。科舉本是給朝廷選人,可這些選上來的人到對朝廷心存怨懟,這也不怪他們。都是這些放出去的人,把朕求賢的拳拳之心,全給泯了,可恨至極。”
十二理解皇帝的心。帶頭應是。
皇帝飲了一口茶“第二件事,是你提的木蘭秋獮。”
十二一聽這話忙道“皇上說這事,臣就慚愧,敬王幾個議政王說皇上今年才過了痘劫,該保重龍體,仔細調養。”
皇帝擺了擺手。
“這事不拿出去議,一議起來,他們也是矛盾,一方麵想朕去,一麵有要上折子勸朕保養身子,都是套話,今年是朕登基得第一年,雖戶部的事情耽擱下來,時間有些緊,但蒙藩四十九旗喀爾喀青諸部,朕還是要見一見,還有,承德普仁寺建成,朕也要去看看,所以就不發放出去拖時日了,就朕的和你擬定。
“是,那便要在熱河停留一月了。”
“停吧。朕也想陪皇額娘去散散,對了,科爾沁的老親王如今如何了。”
“聽說還下不得榻。”
皇帝往後一靠“一會兒王授文過來,你提醒朕,擬旨命其長子從圍。”
正說著,張得通在外道“萬歲爺,程大人他們到了。”
皇帝點頭道“傳。”
王疏月這邊正和善兒看繡樣。
善兒從一大早開始,心裡就不爽快,不斷地嘟囔著“主兒一年就一個生辰,說不做就不做了,之前給成妃做生辰,壽禮擺出來都堆了兩屋子,雖說如今是在暢春園吧,也不該這麼冷冷清清。”
王疏月笑道“好了,我因錯在受罰呢,不得有個受罰的樣,那麼大個事兒皇上替我摁下去了,隻是把做壽的事給免了,你還那麼多話。”
正說著,梁安道進來道“主兒,內務府管事太監來了。說是皇上賞了東西給主兒。”
善兒一聽眼睛放了光“皇上就是疼我們主兒。是什麼東西啊。”
梁安欲言又止,“主兒自個去看看吧。”
王疏月看他那副模樣,不由笑道“怎麼了,到像是皇上要罰我似的。”
梁安往一旁一讓,癟著嘴唇沒應王疏月,善兒也笑不出來了,見王疏月出去,忙湊到梁安身旁道“到底賞主兒什麼了。”
梁案道“十二枝簪子。”
“那不是好東西嗎”
“是好可我也是頭一次見這麼賞娘娘們簪子的,還有,那樣式我覺得,咱們主兒吧不一定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