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星(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9664 字 11個月前

兩女畢竟年少,神情怯怯,荀南河又不動作,二人臉頰緋紅,想要再把被子擁過來擋住身子。

突然荀南河蹦出了一句話:“你們倆長這麼好看,就敗在這眉毛上了。這個眉毛畫的太窄了,要稍微再寬一點就好看了。”

辛翳坐在上頭聽了半天,也沒聽見荀南河打人。

他覺得自己也挺閒的。也不知道是有點失望,還是有點心安。

嗯……邑叔憑雖然不會給他送來有真才實學的人,但也不至於送來個人渣嘛。

第二天清晨,這兩個女子紅著臉,頂著嶄新的妝容,說笑著走了,也沒能留住荀南河,荀南河就繼續開始了追擊辛翳的生活。

辛翳不信邪,又讓人送去了幾次女人。

也不知道荀南河有什麼本事,說幾句話就讓這些女人對他喜笑顏開,卻也不太糾纏。景斯也不得不感慨,女人這招似乎對荀南河沒什麼用。

辛翳也快被荀南河折騰的受不了了。

他終於前來求和了。

在某日荀南河醒來之後,就看到外頭天光微亮,某個小屁孩十分不雅的箕踞而坐,披散著頭發,穿著見窄袖皮衣,下頭到膝蓋的短帛衣,光著小腿,蹬著一雙燕趙流行的皮靴,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翻著她的竹簡。

也不知道他識得那幾個字能不能看得懂。

荀南河在被褥下暗自摸了一把胸口,擁著被子坐起身來:“大君送了這麼多禮之後,終於造訪寒舍,可是想通了?”

辛翳聽見她說話,轉過頭來,兩道好看的眉毛擰了擰:“寒舍?不好意思,這是我家,這是我楚宮,一點兒都不寒。”

南河:……行行行小杠精,你家最有錢行了吧。

南河略一挑眉:“所以,有什麼事兒麼?我以為大君不想見我的。寫個牘板扔門口就是了,真沒想著大君竟肯出麵啊。”

辛翳忽然覺得這先生長得怎麼跟他第一印象不太一樣。

他承認邑叔憑領荀南河來的時候,他因為心裡不平,印象裡總記得這先生長了一張死板的臉,還有滿身無趣的正義凜然。

這會兒細瞧,或許是因為荀南河也散著頭發披在肩上,辛翳覺得他生的一副淡漠清秀的臉,上眼瞼平的像條劃開的直線,瞳孔澄澈,隻偶爾一抬眼,從細長的睫毛下顯露幾分神采。

荀南河麵容和神情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是兩種不太相合的氣質交疊在他身上。像是極其乾淨也極其冷漠,好似懵懂卻又隱隱有種強大,頂著那張單純的臉卻像是沒有應對不了的場麵。

辛翳反應慢了半拍,卻看著荀南河展露了半分笑意,她雙眼微眯,整張臉生動起來。

南河微笑:“哦,懂了,原來是大君不會寫字,沒法留言啊。”

辛翳瞪眼:“誰說我不會寫字?!”

南河不說話,保持微笑,一臉“那你寫啊”的表情。

辛翳氣得從桌上拿起筆來。這年頭的筆不比簽子粗多少,長毛細痕,桌案上有她昨夜沒用完的半乾墨池,他沾了沾,直接撲到她被褥上,在她白帛做的被套上,寫了個行跡飛天的大字。

南河端詳了半天,拊掌:“大君這個菜字,寫的可真夠菜的。”

辛翳捏著筆,臉色難看。

南河:“難道是臣認錯了?莫不是大君寫的是喜字?”

辛翳憋得臉紅了:“我寫的是虞字!”

南河故作恍然大悟:“原來是虞字!大君這字,可真是……龍飛鳳舞,神形兼備,這個艸字頭1寫的,有虞舜之時艸木萌芽、野草鬱蔥之感啊!”

南河早猜到他寫的是這個字。因虞舜位列夏商周之前,為王朝之首,所以不論各國習字,最先習的大多是“以虞為首”的虞字。辛翳估計是啟蒙課都隻上了半節,這個字比劃錯的把從大篆逐漸轉為隸書風格的楚文字,直接寫出了上古甲骨之風……

辛翳讓他這滿嘴扯淡的嘲諷氣得連都綠了,一扔筆,絲毫不顧南河被褥上多了個大錯字,道:“孤也不是不願意跟你學習,但你年紀輕輕憑什麼就能做王師!我讓你先教他們,你卻不聽——這樣孤是瞧不起你的!”

南河:……我都沒瞧不起你這個小文盲你還敢瞧不起我?!

南河:“我以為大君隻是為了自己去玩,所以才讓他們纏著我。更何況他們也沒表現出想學習的樣子,楚宮內更沒有能這麼多人教習的場所。”

辛翳顯然被她說中了心思,臉驟然泛紅幾分,卻擅長強詞奪理:“那是他們態度不夠好,我去訓斥他們!但前提也是荀師願意教!所謂:‘有教無類’,你不能瞧不起他們!”

南河:小文盲彆一臉正經的說成語了行不,有教無類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荀南河又轉念一想,來日方長,至少這小楚王沒有使出太過歹毒的招兒來折騰她,她若是先製服了眼前這群奇形怪狀的少年們,以後可能在宮中也能少些阻力。

南河:“若他們願意學,我自然願意教。”

辛翳眼睛一亮:“那你必須要認真教,你打算如何教我,就如何去教他們,我檢查了他們的學習成果,再考慮要不要跟你學習!”

南河:以您的文化水平,都未必看得懂他們的學習成果。

南河歎了口氣:“好。”

辛翳一下子蹦起來:“行,那就說定了。等你教好了他們,我再來!這期間你可彆來煩我!”

南河循循善誘:“大君不和他們一起來上課麼?他們都在這裡聽課,大君一個人豈不也是沒有玩伴?”

辛翳:“切,我有的是玩伴,不差他們!你少管我!”

南河斟酌了一下:“我還有一句話,大君聽了彆生氣。”

辛翳起身,甩手:“有話快說!孤要走了!”

南河:“大君可知為何列國都以箕踞是粗人坐姿,十分不雅麼?”

辛翳最煩彆人說什麼禮儀姿態的事情,這荀南河倒是行止得體的很,不還是穿著舊衣麻袍跟在他屁股後麵跑麼?

他道:“我願意!我覺得這樣舒服!”

南河欲言又止:“舒服是肯定的,跪坐容易腿麻。但大君今日穿的是袴吧,若是箕踞,臣可真是……一覽無遺。”

其實南河沒看見他走光,隻是看見他的腿了。她隻是覺得自己再挪挪身子,可能真就看到……呃、童子雞了。

先秦的袴就是短褲,基本都是沒襠的,隻是關鍵部位有布料重疊,平日站著雖然不會走光,可箕踞就是分開腿坐著……

辛翳呆了一下,臉猛地炸紅了,人跳的老高:“你、你!你敢偷看!你這叫什麼君子所為!你長得那張道貌岸然的臉,竟然乾這種屁事!”

南河有意刺激他:“真不是偷看,大君那樣的坐姿簡直就是……請君入甕似的。再說,屁事不屁事臣不知道,屁股倒是也看見了。”

辛翳身子一哆嗦,指著她,倒退半步:“——人麵獸心!不知廉恥!”

南河:“……”

南河:我這真的是為你好。就是裸奔小屁孩,在八|九十年代夏季海邊,一抓一大把,老娘眼都不會多眨一下的。

辛翳夾著尾巴紅著耳朵倉皇逃了。

逃走的時候還在不斷回頭,生怕她這個變態追上去。

南河歎口氣,摸摸起身,開始準備十幾個孩子的習字課程。

但這件事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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