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木瓜(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7569 字 11個月前

太子?!

她幾乎一下子抬起頭來,狠狠咬了一下舌尖才保持動作紋絲不動,隻是低垂著頭瞪大了眼睛。

太子——那隻能是南姬了!

她竟然在那種境況下假扮她且保住了位置,而且還戰勝了白矢!

她竟然……她如何做到的!

舒心臟驟然迸出熱血,她隻覺得自己雙眼發燙!她居然……暄居然在那樣危急的時刻,站出來以她的名義保護了晉國……!

那阿母還在不在,她有沒有受傷,到底是怎麼才贏下來的!那些氏族沒有倒戈麼?暄是不是也在擔心著她!

雖然君父被殺,但她的妹妹和母親卻還活著!

舒拚命眨眼,卻幾乎要收不回那奪眶的熱淚——

她真的是大晉的福星,是君父真正想要托付的人。明明被送出宮十幾年,沒有享受過半分君父的關愛,遲到這麼久才被這個家庭擁抱,可她卻擁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更有這樣的能力……

商牟瞥了舒一眼,但二人有些距離,隻看到她身子動也未動的垂頭跪坐在那裡,也沒太在意。他道:“如今對晉國不可輕視,你也不看這小晉王是如何登位的。白矢是什麼樣的角色,咱們交手過,對他下手的直接狠厲都有見識過。一個連雲台都沒下過幾次的太子竟能殺了白矢的屬下,讓他輸成那樣。”

親信:“畢竟白矢身份的消息傳出來。”

商牟搖頭笑了笑,從他小時候,就見過楚宮與邑叔憑的奪權與爭端,白矢有兵,隻要能贏,那些身份和傳言都不作數。

商牟:“你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小晉王登位之後,舊虞的布防和重修城池絲毫沒落下,甚至還看到舊虞城外在製作投石車,說明晉國境內應該都在小晉王掌控之下。再考慮這會兒探子都沒聲的事兒,我覺得對小晉王決不能掉以輕心。還是讓人修書給大君,讓他有所提防。”

親信點頭:“喏。”

商牟動了動手指:“哦對,到時候公文加一句。祝他及冠,終得成人。日後就可以帶他浪了。”

親信:“……喏。最後一句也寫上麼?”

商牟大笑:“寫!怕什麼!荀君葬禮趕不上,他加冠禮我也去不了,不知道我還以為他跟我結了仇!以後再這樣我乾脆也彆回郢都!”

舒用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知道商牟說的話怕是她僅有的能接觸到外界的消息來源,她連忙讓自己不要再多想,而是聽進去他和親信的討論。

隻是聽了剛剛一番話,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商牟一眼:看來這位將軍與楚王關係親密的很。她聽說過許多關於楚王的傳言,也聽君父還朝之後和眾人一起分析過楚王的戰術打法,但她還以為像傳言中的荒誕不經性格乖張的楚王沒有什麼朋友或親信呢……

而且楚王和商牟看起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這倆人在一塊不會打起來麼?

屋外雨下的急了些,黃衣小吏還有彆的事兒要做,看著狐逑不肯走,隻把他轟到院子裡,就走了。

狐逑沒走遠,他就怕站在外頭沒多久,就聽見舒的慘叫,看見裡頭的那個商君手起刀落,一抹紅血就濺在門板上了。

他等到兩腿都發軟了,才看見舒低頭走出來。

她似乎雙手微微發抖,到了廊下換鞋的時候,花了點功夫才把鞋穿好了。舒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來才看見狐逑一直站在院子裡,她微微愣了一下。

狐笠看她雙眼泛紅,嚇得頭皮都發麻了:“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那個什麼商君——”

舒微微皺眉,看他臉上的關切與緊張實在不像作偽,神情又鬆下來,搖了搖頭。狐笠還緊張的盯著她,她心底竟然有些泛暖,本來就有幾分發紅的眼眶更有些……

舒嗓音有些啞:“……你在這兒等著下場大雨順便洗澡是麼?”

狐逑啞了半天:“你還好?”

舒一下子聽到晉國的消息,本就忍著半天想哭,隻是在屋內不敢表露半分情緒。看著狐逑這幅樣子,她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

小雨細微,狐逑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走到眼前,才發現她居然臉上掛滿了淚,咬著嘴唇在哭,卻緊著喉嚨,把哭聲咽的死死的。

狐逑嚇得頭皮都發麻了,他之前就覺得舒是那種清秀好看的,身子又單薄,像個小姑娘。可舒一哭,反而不像個小姑娘了。

她哭的像個男人似的。

掏心掏肺卻大口咽氣不敢猛哭的那種掉眼淚。

舒看到他受驚嚇的表情,竟然鬆開咬的發紅的嘴唇,咧開嘴笑了,吸著鼻子道:“球啊……狐大球啊,我好想回家。我好想回到他們身邊——”

狐逑頭一回被她這麼叫,發懵的不敢應聲,但舒就跟要被風吹倒了似的,他忍不住抬手抓住她手臂。

舒眼淚簌簌落下來,唇卻笑著:“我還有家,可是我不配回去。我要是回去了,她必定覺得自己是在鳩占鵲巢,必定要讓給我。可我何德何能,我才不配那個位置,是她守住的,這份榮耀和責任就屬於她!我要做些事情幫她才行!”

狐逑慌了:“我沒懂,到底怎麼了?是晉國出了什麼事情了?!”

舒反手抓住他手臂,用衣袖狠狠的抹著臉,壓低聲音道:“他們都沒見過我,認不出我來的。我要暫時留在這裡,楚國在晉國安插的也有探子,他們對楚國一時也沒放下野心,我要在這兒搞到更多的軍報消息,想辦法遞回晉國去!”

狐逑愣了:“送消息回晉國?晉國不是應該白矢……”

舒雙眼泛紅,臉上淚痕被擦乾淨,她本來不該說晉國境內的事情,但狐逑怕是過不了多久也該知道了。舒笑的兩眼內波光粼粼:“不,大晉屬於一位乾乾淨淨且配得上的明君。君父也可以安眠了。那雲台,依然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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