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鴟鴞(2 / 2)

帝師係統 馬桶上的小孩 8279 字 11個月前

晉王不喜說客與謀略家,再加上師瀧放浪無端,自由散漫,更難讓晉王欣賞他。

奈何晉國太過老實,連連吃虧,師瀧替他遊說各國,連橫各國孤立楚,才使得晉國可以和改革後愈發強大的楚國有得一戰。這種功勞在前,晉王不得不立他為相邦。

而樂蓧是戎狄出身,他在戰爭中不守章法,卻也靈活狡詐,這卻與晉王的軍事風格很不相符。而晉王喜歡親征,對軍隊把持極緊,而且事無巨細的對軍中的防守、巡邏、編排進行乾涉,導致樂蓧施展不開,二人時常在行軍問題上發生爭執。

倆人單獨帶兵打仗還都能贏個七七八八,但隻要是又有樂蓧又有晉王,贏率就會降低很多……

晉王也是年紀大,特能熬,他年輕時候信任的老臣多是上一代人,一個個早就病死的病死,老去的老去,他不得不啟用新臣,卻又與新臣多有不和,才導致了師、樂二人跪在榻前卻不真正關心他身體的場麵。

不過師瀧與樂蓧二人卻也是有能力且關心晉國的人,這些不和,晉王隻能用自己的閱曆見識儘量的忍讓他們兩個年輕人。

師瀧這樣僵持,晉王也隻能道:“你們先退下吧,一個個都快把刀伸到孤的眼前,逼孤放話似的……咳咳、孤累了,此事擱後再議……”

擱後,擱後!萬一你說咽氣就咽氣了,那這份告書怎麼辦!

師瀧心底咬牙:淳任餘!你平日裡倒也從來不犯蠢,今日怎麼就真的成了蠢人餘!留下這樣一攤子爛事,難道你就不怕晉國動蕩!你不是最關心晉國的國運麼!

晉王說著再看向南河,目光閃爍,道:“以貴賓之禮對待南姬,明日、明日孤若真的能再有些精神,就和她說話。若是明日沒有能醒過來,你就派人送她回曲沃,帶她去見王後。”

師瀧愣了一下。

南咎子是晉王舊友,多年前曾來過晉國,最通靈巫之術。他聽聞晉王被亂箭所傷,第一想法就是派人去請南咎子。卻沒想到南公未來,反倒將其女送來了軍營。

若是晉王真的挺不過去,理應將她送回南咎子處,怎麼會要送她去曲沃?

難道是南咎子已經老病,想要托付孤女給晉王?

晉王抬起手又緩緩放下:“都去吧……師瀧,你彆爭了,若我能傷好,我自然願意回朝再議。但回朝再議,白矢也能繼承大位。”

師瀧微微一怔:不可能。回朝後隻會阻力更大,晉王怎麼會覺得他還能固執己見?

晉王疲倦道:“告訴外頭,孤醒過,彆讓軍中亂了。”

他說罷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太過累乏,還是昏了過去,一片沉默之中,歲絨開口道:“婢去煮藥……”

師瀧抬起頭來:“不必,您寫藥方,我派軍醫熬藥。也請南姬先行歇下。”

歲絨寫好藥方,同南河一同離開了主帳。這會兒,晉王醒過的消息傳遍軍中,南河再帶著麵具出入軍營,就不再會令士兵恐慌,反而讓眾人覺得有高人襄助,更為安心。

南河進入軍中給她備下的營帳中,有衛兵從帳外送來了兔腿,肉羹燙的葵菜與黍米麵餅,另有一碗稀粥,竟然還加了一大勺蜂蜜。

這樣的飲食,絕對是拿晉王的禮節來對她了,畢竟普通士兵往日都是雜麵硬餅或菜粥,退軍途中更是飲食很難顧得上,怕是樂蓧都要吃肉脯抵餓啊。

南河在帳中用飯,分給了歲絨一半,看得出來,歲絨年紀雖小,牙齒的磨損比她還嚴重一些,顯然是社會等級導致兩個人飲食的水平天差地彆。

歲絨略顯惶恐,南河道:“他們是請能救晉王的人來,那也就說明請的是你。這座上賓的待遇本該屬於你,算是我占你的半份吃食了。”

歲絨很容易被說服,高興的把蜂蜜攪進粥裡,喝了大半碗。

南河:“歲絨,你把盤子遞出去的時候,幫我問一下衛兵,我們現在到底是在哪個地方。”

歲絨出去了,南河才坐在榻邊,埋下頭去,心裡亂成一團。

她的下一個任務,竟然是做晉國的帝師麼?

這也就是說,她極有可能要與辛翳為敵。

那個戲謔的聲音仿佛也在等歲絨離開,這會兒緩緩笑道:

領導:“你看我還是心好,知道你惦記辛翳,不肯讓你從這時代離開。”

領導笑起來:“我都說了這是‘帝’師係統,你早就該明白的。”

南河:“你要是再送我去什麼十六國,什麼唐末明初,倒還是有皇帝,我要是運氣好參加個什麼科舉,官場混跡十來年,說不定真能當個太子師。可你倒頭來,還是讓我在這個列國紛爭的時代,我怎可能真的養出一位帝王來?”

領導笑嘻嘻:“事兒都是人做的。誰說不可能,你可以統一各國啊。”

南河咬牙:“敲裡媽!我就算是商鞅,也是車裂了百年之後,有了三代明君,才見到大一統,你就覺得我能做到?”

領導被她罵了幾年,心裡早無所謂了。它好似打了個盹:“彆妄自菲薄嘛,有時候曆史就是變化這麼快。按照真正的曆史,秦滅六國隻用了九年,一個楚國出生的孩子,如果十五歲見楚滅,十九歲就能見秦王稱帝,三十三歲見秦亡,三十八歲見漢立,五十就能看到呂後死,要是命再長一點,能活到漢景帝的時候呢。那樣一輩子,算上西楚,曆經四朝,頭上有過近十位帝王。”

南河翻了個白眼:”是是是,我要是能活個八十歲,我還少年見大唐天子,白頭見宋代初立呢。可現在的形勢可不是當時的戰國七雄,你就覺得我能真的養出一位千古帝王來是麼?”

領導嘿嘿笑了兩聲:“說實在的,我不覺得。雖然你是個曆史老師,但這又不是真的曆史,你想開掛都不行。不過你輸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影響嘛。對我來說,手底下的角色輸了,我就重選角色重開一局就是了。你應該想著自己要怎麼往下走,否則最後被抹殺的還是你自己。”

南河在這幾年內,早已意識到它的無恥和無謂。

她強壓下怒火:“可你說過,第一次任務完成後,你會給相應的獎勵。”

領導:“你倒記得。行行行,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南河:“那我想回去。就算每天能回去一會兒也行。”

領導:“回去?回哪兒去?你之前生活的現代?你還想白天當著高中班主任,晚上來見證列國爭雄?”

南河:“回去了之後我肯定不當班主任了,我現在腦子裡都不記得多少知識點了,你要是送我回去,我就辭職,在家清閒著。白天列國開嘴炮,晚上回家查資料。等任務完成,我說不定還能寫個開題報告。”

領導:“哎喲,把你美得。金手指都沒有,你還想開這種掛?看來這些年,你的想象力一點沒讓生活給磨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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