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與蔣小翠(1 / 2)

阿棉大腦一時間當機了, 尤其是直直和肖悸的視線相對時。

他就像那種很堅固的武器,僅僅隻是鋒利麵對著她, 她就很輕易地產生某些感知畏懼的疙瘩。

尤其是這個人本身還是浪蕩不羈的時候。

什麼事情他好像都是可以做出來的。

在三分驚嚇, 七分恐懼中, 她聽見了男人帶著點懶調的聲音。

“早戀?”

“溫小棉你可真是長本事……啊?”

“啊”字往後拖了一些,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肖悸原本在這附近和人吃飯, 順便談單子,中途對方請了幾個美人過來, 但看到那幾張矯揉造作的麵孔,向來泡在溫柔鄉裡的肖悸忽然就覺得沒勁兒了。

於是當著一眾下屬和客戶的麵說了句“慢吃,先走兒了啊。”便一拿車鑰匙直直朝著大學城這邊開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哪種發癢的心思在勾著他往這邊走,心裡忽而又冒出溫小棉那新剪的帶著參差不齊以為而且毛茸茸的劉海來, 下麵有一雙透亮的眼睛,如果站在有太陽光的地方,從側麵看上去便是毛茸茸的,因為睫毛很長……

想到這裡,肖悸破天荒地開始反思自己, 也許上次的事確實是她做的過分了一些,大約是人生中第一次對著其它女人有了厭倦的意味。

暫且把狂傲的心思放到一邊,他突發奇想, 如果真能在這裡看見溫小棉,那麼下車哄一哄她應該也就變成樂順理成章的事情。

隻是機會不大,那他就裝作來這裡逛一逛的樣子好了,緩解一下他好像被千萬隻螞蟻咬著的那種心思。

但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 車子剛剛開進來,在街角熱鬨處轉了一個彎,隻是隨意往車外瞥了一眼,然後周鬱禮也好巧不巧把手伸出去摸了摸阿棉的腦袋,時間就好像在那一刻定格。

落地窗裡的年輕男女相對而笑,他坐在車裡,安靜地看著,然後手有點癢,從褲兜裡抽出了一根煙點上。

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

背叛?嫉妒?煩躁?

總之胸腔莫名泛起了一陣酸意,然後好像有人對著他的臉在切一些刺激性的食物,好像薑和蒜,還有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

牙齒搖了搖煙頭,很快舌尖嘗到一陣苦味。

然後在他反應過來之前,車門已經開了,煙被他用皮鞋狠狠在地上攆熄。

他過去扣了扣他們的窗,用那種最漫不經心的語氣看著極度驚愕的少女,上下兩排牙齒互相摩擦了一下,“早戀?”

大約是察覺到了他語氣裡的一丁點危險意味,少女黑棕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緊縮,然後像受驚的小獸那樣,坐直了身體。

周鬱禮的手瞬時間空了,他便也轉頭望去,和肖悸的目光隔著一道玻璃遙遙相對,一個冷漠,一個玩味。

阿棉沒有想到,最後這個用來談論夢境的午飯最後又演變成了三個人的沉默相對。

肖悸讓人搬了個椅子過來,坐在了麵向窗的那個位置。

雙□□疊,肩膀往後靠,道:“說說?”目光鎖住阿棉的臉,桃花眼裡泛起一些不知名的漣漪,阿棉看得心驚膽戰。

可她很快冷靜下來,他什麼也不能對自己做啊,除非,當眾唱一段……戲嗎,這又有什麼好怕的,想著,她看了對麵的周鬱禮一眼,似乎從他那裡獲得了一些力量。

粉唇微動,正打算說些什麼,對麵的周鬱禮卻先她一步開口了。

“我們在討論一些私人的事情,不便透露。”

是那種一貫沉靜的語調,不過齒間將“私人”兩個咬的重了一些,仿佛在強調些什麼,這話聽到肖悸的耳朵裡,卻又多了一份刺耳的意味。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睨了周鬱禮一眼,眼皮扯著,帶著些許輕蔑的意味,道:“我沒問你。”

周鬱禮皺眉,“確實如此,但是你打斷了我們的用餐。”

他半點沒被肖悸那種囂張放肆的說話方式嚇到,反而聲音愈發冷刻。

一時間,阿棉不知所措,她正要說話,卻看到肖悸忽而笑了,道:“你覺得溫小棉會怪我?或者你把自己當什麼?”語氣薄涼,幾乎用下巴對著周鬱禮。

可周鬱禮依舊麵無表情,“她會,她不喜歡你。”

說著,他繼續屈起雙指,扣了扣光滑的桌麵,用安撫性的眼神看了阿棉一眼,下一刻望向肖悸,“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幾秒鐘前就在討論你。”

他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將這樣的話說了出來,如同一道鋒利的箭,直直射向肖悸的膝蓋。

肖悸頓了兩秒鐘,然後偏頭看向阿棉,她的正看向周鬱禮,眼神裡帶著三分困惑,七分難堪,但唯獨沒有驚訝。

再然後肖悸聽到自己從牙齒間蹦出了幾個字眼:“挺好兒,溫小棉……你長本事了。”

他拎起西裝起身,一腳將腳下的凳子踹開,微微敞開的襯衫扣子有一瞬間的淩亂,動靜很大,餐廳裡許多其它的賓客忍不住朝著窗邊看來。

周鬱禮起身將凳子扶好,重新坐到座位上,用紙巾擦了擦手指,隨即看向溫小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