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通過入學考試，予舷和予皓現在就不能回去，而是要跟著去教室。
顧昀琅要去工作了，他照舊把保鏢和助理留下了，在予舷二人上課期間，助理會在學校外的一家酒店開個房等著。
至於蘇久久，她的新工作，就是在予舷予皓兩人學校裡麵的一家小店當收銀員。
——完美符合能經常見予舷予皓，但是難和顧昀琅接觸的工作要求。
上學的日子其實還挺不錯，予舷和予皓作為班級最小的小孩，座位是在最靠近講台的地方，老師們照顧他們，同學們也對於這兩個小同學很好奇，也善意的照顧他們。
當然，在這個學校讀書的，大多數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孩子，有錢人家孩子除了一些真正的紈絝，大多數還是溫和有禮，並且喜歡學習，要學的東西很多，反正很少有來欺負人的。
予舷和予皓兩個本來就可愛，日子過得很是不錯。
——當然，如果考試和課程能再少點就好了。
其實私立小學的課程比一般的小學少了不少，上課都是八點才開始，沒有早自習，也沒有晚自習，下午四點就放學，剩餘的時間學生們有不少要去上私課。
問題不是在這裡，問題是在上學之後，予舷和予皓也要上私課。
予舷：？？？
說好的隻上學呢？怎麼忽然又有私課了？虧我還因為你和老師商量給我們少布置作業決定更喜歡你，你就是這麼坑我的？
——以上，是予舷對顧昀琅的據理力爭。
顧昀琅盤腿坐在地上，和跳腳的予舷講道理：“小魚，爸爸知道你很聰明，但是就算是你聰明，有些東西也要去學。爸爸有錢，但是爸爸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以後要結婚生孩子，你以後要養你的小家，你不能總是靠著爸爸。”
“那我就不結婚了。”予舷哼了一聲。
顧昀琅隻覺得這是他的小任性，沒真的以為予舷打定主意不結婚，他眼中帶著無奈：“小魚，爸爸說過，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會和你商量的，這件事是為了你好，如果你學不會，或者不喜歡，那在學了之後你可以和爸爸說。”
“但如果你隻是單純的想偷懶，不想學習，爸爸也是會生氣的。”
“你學到的東西越多，以後就能過的更好，不是說逼著你要用這些東西去謀生，可是你也不能完全不學。”
顧昀琅從小學過的東西不少，他當時還是因為顧父的強逼之下才去學的，可想而知他當時會有多抵觸。
但是到了現在，他知道了以前自己學的東西是有用的。
那些學會的東西，都成了他的底氣，就是期間有一些因為實在不喜歡而沒學了的，他也不後悔。
他知道自己的這兩個孩子很聰明，他也不想讓孩子後悔。
小兒子還好，對於學習這些東西，都是報以很大的熱情的，但是大兒子就不一樣了，他就是懶。
顧昀琅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予舷動搖了一秒鐘，隨後他就堅定了下來，絕對不去自找累受。
但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就忽然被抱住了。
抱住他的，是予皓。
予皓難得在沒生病的時候展現出對予舷的依賴和脆弱，他眼巴巴的看著予舷：“哥哥陪我去上課好不好？不然我一個人會怕的。”
予舷：“……”
哪怕知道予皓是故意裝出小可憐樣子的，可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弟弟，他還是沒法拒絕。
“那……好吧，我就陪著你去，不過我如果作業特彆多的，我肯定不做作業的，爸爸，你要和老師說。”予舷退了一步，卻有要求。
“但是你考試不能分數太低，也不能故意混日子。”顧昀琅和他商量。
“好。”予舷答應了下來。
這就是他現在坐在鋼琴教室，聽著上頭的老師教導最基礎樂理的原因。
左手托著下巴累了，予舷換了隻手，聽著這些奇奇怪怪的樂理，腦海中思緒飄走了。
他和予皓已經‘偶遇’蘇久久很多次了，但是無論是他還是予皓，都沒有去找過蘇久久。
按理說，蘇久久應該扛不住多久了，應該很快就要來找他們了。
她可能原本想讓孩子去找她吧？甚至周末都沒有見他們，說自己有急事，顧昀琅是樂得不把孩子送出去。
一般來說，如果小孩很久見不到母親，尤其是之前一直都在一起，會很想母親。
奈何予舷是個偽崽崽，而對於真崽崽予皓來說，對他最重要的人是哥哥。
所以母親是不是經常見……他雖然會有一點點想，但是也不是特彆在意啦。
估計蘇久久快忍不住了，就是當個收銀員，她都鬨了不少事情，反正都是零零碎碎的錯事。
如果不是這一家超市早就被顧昀琅買了下來，誰還會雇傭這麼一個員工？
“顧予舷？”老師在上頭喊予舷。
予舷有點茫然的抬頭，就看到弟弟戳了自己一下：“哥哥，到你去彈鋼琴了，隨便彈就行了。”
隨便拉就行了？
顧予皓是知道予舷剛才是走神了，雖然他看起來很認真。
不過他說的隨便彈，就是隨便彈的意思，剛才老師就說了樂理，還沒具體告訴他們怎麼彈琴，就是讓他們上去試試音。
老師是想讓他們體驗一下彈琴的感覺，感受音樂從指間飄逸而出的美妙感覺。
予舷走上前，沒讓老師幫忙，就爬上了鋼琴椅，他手指在琴鍵上敲了敲，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鋼琴的聲音偏向清脆，聽起來挺好聽的。
予舷第一次接觸鋼琴，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予舷小朋友喜歡鋼琴嗎？”老師注意到予舷臉上的笑，了然，剛想要說之後她可以教他，就聽到予舷手指在琴鍵上跳動。
明明是還帶著胖乎乎的手指，可是在琴鍵上跳躍的時候特彆靈活。
這不是她學過的任何一道曲子，甚至這可能都算不上曲子，隻是那個小孩隨便按按而已。
但是這隨意的曲子，卻讓人聽著忍不住高興。
就像是看到鳥兒破殼，花苞綻放，老樹冒新芽的一瞬，那種源自內心的震撼和感動讓人心情激動。
琴音戛然而止，老師甚至想問一句‘你怎麼不彈了’，好懸一低頭看到了予舷揉著小小的手，老師恍然：“你手疼了吧？老師給你揉揉吧，你才剛彈琴，是會很累的。”
彈鋼琴也是一種體力活，看著予舷皺著的包子臉，老師笑著給他揉手。
予舷享受著溫柔美麗的老師給他揉手，笑眯眯的看著老師：“老師，我剛才彈得好不好聽呀？”
“很好聽。”老師聲音中帶著感慨：“你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
剛才的鋼琴中，雖然技巧不是很足，仔細回想，好幾個音都有些奇怪違和，可能因為是小孩隨手彈的，但是光憑他一手可以將情感融入進去的手法，就能擊敗大多數人。
這是天賦，比不來的。
聽到老師誇他天賦，予舷卻沒有多驚喜。
人魚善歌舞，她雖然鹹魚了點，但是也不至於連自己族群的長處都沒繼承到。
何況……她也不是最開始就鹹魚的，想當初她也過了一段努力的日子——直到發現鹹魚的快樂。
不過鋼琴她確實沒有接觸過，好像人類世界還有很多的樂器？
難怪堂哥和堂姐高高興興去當明星去了，壓根就不想回海底。
老師也沒讓予舷下去，也沒落下其他人的課，她一邊給予嫻揉著手腕，一邊給其他人講課，因為距離老師最近，予嫻被迫聽了一耳朵關於彈鋼琴的一些知識。
第一節課隻是簡單介紹鋼琴，第二節課就要開始認鋼琴的琴鍵，然後還有要認五線譜。
好不容易一節課下了，予舷感覺空氣都清新了，隻是想到第二天要學五線譜，他臉就皺了起來：“皓皓，你說，我以後不會經常要畫五線譜吧？”
“不用的，爸爸不是答應哥哥了嗎？哥哥隻要能畫出來五線譜，肯定就不用每天都畫。”予皓安慰他。
予舷勉勉強強被安慰到了，他一把抱住弟弟：“還是皓皓對我好，皓皓最棒了。”
覺得自己也沒做什麼的予皓臉紅了起來，明明很喜歡被哥哥蹭蹭，偏偏要老成的說：“哥哥，爸爸來接我們了，你彆抱著我蹭，爸爸會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了，怎麼了？”予舷不撒手，抱著予皓，兩個人就著這種奇怪姿勢，艱難的挪到等著的豪車旁邊。
顧昀琅已經開了車門，看到這兩小隻，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把將兩個孩子都抱到了車上，笑眯眯的說：“今天咱們就不回去吃飯了，爸爸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
予舷眼睛發亮，就連上私課受了傷的心都愈合一半，她盯著顧昀琅：“要吃魚。”
“好好好，肯定有魚吃。”顧昀琅笑了起來，捏了捏予舷的鼻尖。
他們去的是一家名聲並不是特彆大的私房菜館，這一家私房菜之所以名聲不太大，其實是因為他們做的就是高端生意，並不需要太大的人流量，菜式價格昂貴，一般人也舍不得去吃。
這家私房菜館是古風的，下車的時候顧昀琅就給兩個兒子大概介紹了一下，大概就是說這裡住的是禦廚後人，基於以前傳下來的菜式改良之後，開的這個私房菜館。
好吃是肯定好吃的。
禦廚？予嫻吃過不少禦廚做的飯，但是對這個私房菜館，還是很期待的。
“喲，這不是我們顧總嗎？顧總怎麼來這裡了？還帶著兩個孩子？咱們可都沒顧總厲害，不聲不響養了兩個孩子，我家老爺子可是催著我說讓我學你，趕緊讓他抱孫子呢！”
“不過怎麼沒看到顧總妻子？我也想見識見識能給顧總生孩子的人啊。”一雙桃花眼的男人笑得格外賤氣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