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過後, 沈妄身著浴衣從內室推門而出, 走了兩步, 腳步停頓,抬起手臂嗅了起來。
雖現在沒有再聞到什麼異味,但之前的衝天惡臭顯然給沈妄留下了一點心理陰影。
將手臂放下, 輕蹙眉頭想了一會兒, 沈妄接過沈二遞來的外袍,隨手披上。
“去問問廚子, 今晚上他都做了些什麼菜。”
“啊?”
小半個時辰前還在誇讚廚子今兒的手藝好, 現在卻問做了哪些菜?
沈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應道:“是。”
[宿主,這是暴露了嗎?]
江奕還算淡定:“嗯, 暴露了。”
雖說事情早晚都要暴露,不過沈妄的敏銳確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那宿主是否還要進行今晚的計劃?]
“為何不?”江奕笑著反問了一句,“既是讓他知曉了也無傷大雅。”
話音未落, 便見沈二回來複命了。
聽完沈二的話, 沈妄臉色愈發的沉, 導致沈二的說話聲也逐漸變弱, 不禁小心翼翼地問:“王爺, 可是哪有不妥?”
“無礙,下去罷。”
打發走了沈二, 沈妄回到了書房。
重新審視了一圈屋子內的布置, 與記憶中彆無二致。
書桌前的燭台還點著, 沈妄走過去, 扯出一張空白的宣紙,毛筆沾墨寫下三個大字。
靜嶽觀。
便是先前那所道觀的名字。
將紙擺在用膳的小桌上,單手負後,脊背挺直若白楊,似乎料定了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連7號位也不禁道:[宿主這次的任務對象不太好對付。]
江奕不置可否。
即使江奕並非靜嶽觀所出,沈妄這般猜測也沒有一絲錯處。
並且猜得不偏不倚,直戳中心。
等了有一會兒,屋子裡還是一般的安靜,沈妄並沒有等來任何生物的回應。
撩了下眼皮,視線逐漸變得不耐煩,他將寫了靜嶽觀的紙撤去,又拿了一張過來。
揮袖寫道:
——無論你是人是鬼,莫來阻我!
一股子威脅的意味從字裡行間透了出來。
江奕看見了字,倒沒怎麼生氣,隻是低頭沉思著。
兩張紙折疊在一起,放在燭台上點燃,直到化為灰燼。
沈妄拍去了手中的灰,又冷冷地看了房內一眼,坐下,繼續批閱奏折。
[宿主不然換一個實驗方向罷。]
即使江奕為對方考慮得再好,任務對象的生存環境便決定了他不會領人無端的情。
一想到江奕精打細算地計劃著怎麼使用積分,還要在這個過程中受儘沈妄的冷眼,7號位便為江奕感到不值。
江奕將7號位撈進了懷裡,安撫地揉揉掌心的鐵皮小腦門。
老搭檔在不忿著什麼,他明白,不過江奕倒沒覺得自己有多麼委屈。
至於為什麼。
“今晚過後,興許你就會同情這家夥了。”語氣意味不明。
7號位疑惑地看著江奕。
書桌上的奏折堆疊得極多,小山包一樣將桌子的兩邊站滿,沈妄一直批到一更天時也未結束。
抽空喝了一口沈二端上的熱茶,沈妄不經意看向了窗外,見月已高掛,心中微詫。
今夜他的精神頭似乎好上了不少。
放下茶盞,沈妄也沒將這個小插曲當回事,正要提筆繼續,突然渾身動作一僵。
!
手臂無力垂下,沈妄第一反應便是中了軟筋散,欲要揚聲喚來門口的守衛,卻發現自己竟連嘴巴也無法張開。
一瞬間記憶走馬觀花般浮現,沈妄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陌生。
他見過,就在今日的靜嶽觀內。
但旁觀他人出事和自己親身經曆可是兩碼子事!
分明能感覺到有人觸碰他,但視線往上卻連一個衣角都看不見,這怎能不讓一個習慣了掌控的人方寸大亂?
沈妄的瞳孔緊縮成一點,再也無法保持平日裡的冷靜。
將無力掙紮的沈妄拖到了書房的軟塌上,瞄見對方臉上的慌亂,江奕心裡倒是升起了小小的負罪感。
不過此時此刻計劃了該做什麼,江奕手下也不會含糊。
“老七,開啟書房的絕對隔音,開啟模擬人類手掌。”
[開啟成功,兩項功能共消耗:3積分/1小時,請宿主注意使用時長。]
拿出一張與儲靈符,將裡麵的靈力覆在模擬手掌之上,江奕負手站在軟塌邊上,用意念操控著兩隻手掌,將沈妄翻了個身。
沈妄眼中的驚恐都快溢出來了。
外衫和浴衣被依次褪下,涼意撩撥上光潔的脊背,沈妄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隨之雙目呲裂,牙齒發出憤怒的咯吱聲響。
京都近些日子盛行豢養小倌,沈妄雖是不怎麼感興趣,但也有幾分了解。
這樣俯趴在塌的姿勢很難不讓沈妄想歪。
在身體突然發軟時,他還在猜測是不是敵家派了殺手來取他性命。
但當對方做出這種膽大妄為的舉動後,沈妄滿心滿念就隻剩下了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