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和根源的世界(十七)(1 / 2)

白黎軒沒有想到的是, 沒有了他的刻意接近,這輩子江奕居然仍舊和他綁在了一起。

而且還是更早到他還未入魔的時候,兩人相遇。

因他損耗了魂力, 所以才失去了上輩子的記憶,可江奕為什麼不止失去了記憶, 甚至連魂魄都被逼出了身體?

果然, 棲大丹師就沒讓人省心過。

白黎軒在江奕的耳邊輕聲道:“你曾問我好不好奇你的來曆, 為難兩字卻寫在了臉上, 於是我說,不好奇。”

怎能不好奇。

有關江奕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百聽不厭。

為何江奕的魂魄會在遇到他之前受損, 江奕是從何而來, 又為什麼留在這兒, 將來還會去什麼地方……”

隻是沒時間了。

五年前他晉升合體期,神魂複原,由此失去的記憶重回腦內。

他一會兒覺得自己是上輩子的魔尊,四處去找他的棲真,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還在等待前輩的白黎軒,迎著無眉山顛呼嘯的風雪茫然無措。

覺得無法麵對江奕, 為江奕可能知道自己當初不懷好意而恐慌。

時不時又變成了無限的怨懟,前輩你怎麼還不回來?

真的是一場災難。

但這些的這些, 在知道江奕竟真的回來找他之後,白黎軒在極大的動容中,也已經不再去想。

隻要這個人能活著就好。

隻要這個人不會被我連累就好。

他情難自禁地想要和這人共赴**, 其實是克製住了的,但當察覺到他的退意,竟是有些害怕的江奕主動了。

江奕眼含歉意:“抱歉,誤了你四百年。”

抱歉,有何可抱歉的?

棲大丹師。

我可是誤了你整整一世。

江奕好似不知情,他亦不敢說。他將那無儘的愧疚收斂,使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理直氣壯,又儘數化作某種衝動,湮沒在了江奕渙散的眼神中。

他猶如一頭還未被馴化完全的野獸,帶著自卑,帶著惶恐,帶著癡和虔誠,用發瘋般的舉止作為最後的訣彆。他要哪怕自己不會再出現在江奕今後的人生中,也要讓江奕牢牢地記住他這個人。

看啊,他是多爛的一個人。

哪怕是決定了要把江奕一塊拖進地獄,臨到中途還要變卦。

凝視依舊未醒的江奕,白黎軒道:怎麼配你喜歡。

你又怎麼就喜歡上了我?

白黎軒把江奕抱進懷裡,結實的臂膀猶如一對鐵鉗,恨不能將這人嵌入自己的骨血中。

“前輩。”

要我如何舍得與你放手?

“棲大丹師。”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壞?

“江奕……”

咬字中帶上了泣音,似哭又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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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奕又一次陷入了夢境中。

在半睡半醒間,一個夢接著一個夢。

他做夢都快做麻木了。

這次對座還有個男人衝著他吼:“你是被那魔頭下了降頭還是施了咒?到底能不能清醒點?那魔頭此前從未與你有過任何交集,自從去了一次天算閣就成了你門下常客,彆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心懷不軌!”

江奕細瞧那人的臉,哦,是殷臨川。

還是模樣長開了的殷臨川。

江奕正在搜尋一些資料,隨口道:“你怎知他去了天算閣?”

殷臨川:“自然是查出來的!”

江奕疑惑:“為何要查,你對他有興趣?”

殷臨川:“呸!”

江奕搖了搖頭,將紙張翻了一頁:“不過我確實對他很感興趣。”

殷臨川:“???”

殷臨川還未從百般的嫌棄中回神,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傻了。

江奕隻得又重複了一遍,用那平平淡淡的語氣,像是在直敘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不覺得針對他的人有點多?”

殷臨川蒼白的臉總算再次恢複了常色,他拍著胸脯慶幸不已,還好不是那個感興趣。

不過這麼一刺激,血液倒湧,還有點乏力,殷臨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是魔修,人人得而誅之,有什麼好奇怪的。”

江奕道:“被太和宗追殺時他才步入金丹期不久,沒理由入魔。”

殷臨川不以為然:“沒準就是因為入魔才能晉升得這麼快,你可彆忘了,白黎軒是至上魔尊之子,身體裡流淌有魔修的血液。”

江奕否認得很有條理:“至上魔尊是遭人背叛後心境不穩才入魔,他沒有易入魔的體質,如何傳給白黎軒?再者,天樞長老對白黎軒的態度一直很矛盾,他像是早就知道了白黎軒的身世,卻又一直裝不知情。又試問他身為白黎軒的師父,門下隻有白黎軒一個弟子,相傳兩人曾經情同父子,即便不是日日都見,為其洗精伐髓的時候如何發現不了白黎軒魔修的身份?”

殷臨川皺眉,仔細想了想,最後還是放棄了:“不管白黎軒當初是不是被冤枉的,現在他都已經成了魔修。”

“又不可能廢了修為重來,糾結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江奕:“對我來說或許有點意義。”

“有什麼意義?”殷臨川探著身子去看,“你在寫什麼?這些名字……”

江奕:“這些都是曾經針對過白黎軒的人。”

殷臨川看著寫得密密麻麻的幾頁紙,又有點蒙:“這,這麼多?等等,你如何知道得這麼清楚?”

江奕將紙收好:“一些是白黎軒告訴我的,一些是我自己去查的,費了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