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個皇後(2 / 2)

一轉眼便過了五年,他跟著她出生入死,立下戰功無數,終於攻滅匈奴,與她一同凱旋回歸故裡。

他被皇帝封為護國將軍,賞千金與萬畝良田,又賜了京城裡的兩座宅子,待皇帝問他還要什麼封賞之時,他向皇帝要了那女將軍。

兩人奉旨成婚,婚後生活幸福美滿,隻是女將軍多年帶兵打仗,身體虧損的嚴重,成婚三年都未有所出。

就在第四年初春,匈奴揮兵南下,再次卷土重來,他被皇帝授命前去戰場支援,在他走後不久,女將軍發覺自己懷有身孕。

女將軍請旨前去邊關,想要悄悄給他一個驚喜,誰料還未趕至邊關,便傳來他重傷被敵軍所俘的消息。

她為救他,隻身潛入敵營,與敵軍周旋十日後,終於與他相見。

女將軍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喜極而泣,兩人稍作商議之後,她決定將他被關押的位置,以密信的方式傳遞回去搬救兵。

這封密信被副將截獲,副將記恨五年前被女將軍懲處之事,便將此信原路返回,送到了敵軍主將的手裡。

女將軍身份暴露,被敵軍主將千刀萬剮,剁成肉餡包了餃子送到他麵前,他毫不知情的吃下她的血肉,飯後才被告知實情。

他瘋了似的拔刀殺了主將,單槍匹馬的從敵軍營帳殺出一條血路,待他重回自己的營地,殺了通風報信的副將,又用了整整三年坑殺匈奴幾十餘萬,終是攻下了匈奴之地。

而後,被封為殺神戰將的他,失蹤了。

在女將軍死後的第五年,人們在女將軍的墳墓旁,發現了一座新的墳塚,墓碑上隻刻了一行小字——生而同衾,死亦同穴。

據司命神君所言,此次文昌帝君曆的是情劫,若曆劫歸來,帝君對那女將軍難以忘懷,又或是不惜一切代價去閻王爺手中索取女將軍的魂魄,便算是曆劫失敗。

可林瑟瑟不明白,曆劫成功或失敗,又能如何?

曆劫成功難道他還會繼續飛升嗎?

曆劫失敗難道他就會灰飛煙滅嗎?

不會,當然不會。

或許這情劫可以幫他修煉道心,但對她來說,這場情劫毫無意義。

所以她自私的趁著一切還未發生,趁著他還未進入軍營,偷了司命神君的昆侖筆修改他的命格,將那斷袖的夥房總管和副將直接寫死了。

後來的文昌帝君,在夥房裡燒了五年的柴火,第六年終於被放回故鄉,年邁的父親已死,而他又在戰場見過太多生死悲歡,看破紅塵後他便去了寺廟出家,於六十歲在寺廟圓寂。

而那女將軍則率領眾人攻打匈奴,因副將之死,皇帝又安排了一位棟梁之才前去支援,兩人同生共死立下赫赫戰功,於五年後凱旋而歸並成婚。

沒了文昌帝君的命格阻在中間,女將軍和夫君恩愛到老,子孫滿堂。

一切看起來都很圓滿,除了因為擅自改動文昌帝君命格而被懲罰的林瑟瑟,以及曆劫失敗歸來,又選擇重新曆劫的文昌帝君。

許是司命神君覺得自己太過失職,為彌補自己的過失,就扔給了文昌帝君一個煉獄級彆的副本。

爹死娘亡,滿門被滅,長兄失蹤,唯有他一人進宮,還成了被去勢的閹人,後麵迎接他的更是災難級彆的暴風雨。

林瑟瑟擦了兩下微微濕潤的眼眶。

雖然她很後悔當初自己擅自改動了他的命格,導致他這輩子這麼倒黴淒慘,但若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怕是還會選擇改動他那一世的命格。

聽聞這一世,文昌帝君曆的仍是情劫,可能司命神君怕她再多生事端、橫插一腿,給她的那話本子竟是刪減版的,一點關於司徒聲感情的內容都沒給她留下。

不留就不留,反正等她完成任務就走了,屆時她便找個仙山去閉關九九八十一日,待她閉關出來,他也早已經曆劫歸來。

管他到底愛上哪個女人,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林瑟瑟吸了吸鼻子,就著那篝火,將唇覆在他的手腕之間,緩緩吮出毒血,反複多次後,直到擠出顏色鮮紅的血液才停了下來。

她怕自己不慎咽下毒血,便跑到洞口趴在地上用手指扣了扣喉嚨,待嘔吐之後,她就著雨水漱了漱口,又順帶洗乾淨了雙手,才重新坐回他身邊。

他的額頭依舊滾熱燙手,她用匕首割下自己衣裙上的乾淨內襯,將他的手腕層層包紮上,又小心翼翼的打了個樣式精美的蝴蝶結。

在包紮手腕時,林瑟瑟察覺到他的雙臂也不知是骨折還是脫臼了,臂彎處的骨頭摸著似乎錯了位。

她不太懂這個,便按照記憶中話本子裡寫的那樣,找來些木棍綁在他手上,像是上夾板一樣將他的雙臂伸直固定。

做好這一切,她脫下狐裘披在他身上,將那白玉麵具重新給他戴好,蜷著腿倚靠著石洞,勉強打起精神來照看著他。

也不知他是做了什麼美夢,那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似乎很歡喜的樣子。

她盯著他唇畔淺淺的笑意,微微有些失神。

到了後半夜之時,她困得兩眼像是黏了膠水似的,眼皮沉重的怎麼也睜不開,後來實在撐不住,迷迷瞪瞪的便睡了過去。

她剛睡過去沒多久,他的眼皮便輕顫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略帶迷惘的眼眸。

他移了移僵硬的脖子,雙眸環顧四周之後,眸光輕輕的落在了那瑟縮在他旁邊的女子身上。

她身上隻著單薄的春衫,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小團,雙臂抱著小腿,腦袋埋進雙膝之中,身體時不時的打著寒顫。

司徒聲低垂眼眸,瞥見了披在他身前的白色狐裘,以及被木棍固定住的雙臂,神色略微有些複雜。

從初見的那日起,她滿身狼狽的跪在他麵前,願意委身於他以此交易之時,他便知道,她是個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所以哪怕是在她不顧一切對著皇帝射箭之時,他也隻是微微詫異,隨即便心中釋然。

她定是想先獲取他的信任,而後趁他沒有防備之時,在他身後捅他一刀,將他置於死地。

所以在他昏迷之時,他便已經做好了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

可讓他意外的是,她不光沒有這麼做,還幫他包紮傷口,又把自己的狐裘披在了他的身上。

為什麼?

為什麼不殺他?

山洞外的春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風吹過樹葉響起簌簌之聲,寂靜的山洞內,傳來微不可聞歎氣聲。

他小心翼翼的挪動到她身旁,動作遲緩的低埋下頭,試圖用牙齒咬住身前的狐裘,似乎是想將狐裘披在她身上。

但那狐裘不怎麼聽話,他越是想咬住狐裘的邊沿,那狐裘的皮毛便越是往下滑。

隨著他彎腰的動作,那狐裘竟是滑倒了他的大腿上。

司徒聲有些無奈,他的手臂骨折了,那被樹枝木棍固定住的雙臂,像是企鵝一般笨拙往後翹著。

他俯下身子,也夠不著腿上的狐裘,隻能埋下頭一下下用嘴去叼那狐裘。

林瑟瑟本就睡得不怎麼安穩,聽見山洞之中有異動,她警覺的睜開雙眼,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一抬頭,便見他像是啄木鳥一般,殷紅的唇隔著朱色緞袍,麵色凝重的咬噬著什麼。

許是察覺到身旁的動靜,他下意識的抬起了雙眸。

黑夜之中,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略顯尷尬。

林瑟瑟猶豫一下,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哥哥,你在做什麼?”

他怔愣一瞬,神色微窘的搖了搖頭:“脖子抽筋了,活動一下。”

見她似乎還想追問什麼,他連忙轉移開話題:“其實我在家裡上麵還有個哥哥。”

雖然這話題轉變的實在有些生硬,而且她也知道他家裡的人口情況,但為了緩和氣氛,她還是配合道:“哦,那你下麵還有弟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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