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個皇後(1 / 2)

的確來不及了, 燕王已經看到他們了。

司徒聲眯起細長的眼眸,嗓音微涼:“陸將軍,你去地窖躲一躲罷。”

燕王是太上皇的義子,保不準燕王也知曉陸南風的事情, 萬一若是將陸南風認出來, 處理起來卻是有些棘手了。

陸南風聽懂了司徒聲的言外之意, 見他麵無懼色, 似乎胸有成竹,便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他的手臂:“若是方便,幫我跟哥哥帶聲好……”

“保重。”

說罷, 他便帶著夫人朝著地窖疾步而去。

其他婦人們也被林瑟瑟勸離,一時間小破院子裡, 隻餘下司徒聲和林瑟瑟兩人。

他隨手將白玉麵具戴回了臉上,微微側過眸去:“怕嗎?”

她搖了搖頭:“有哥哥在。”

聽聞這話, 他卻是揚起唇邊,漫不經心的輕笑了一聲:“既如此, 我倒是不能讓你失望了。”

漫天的黃土騰空飛揚,馬蹄聲接憧而至, 為首的乃是身著戎裝的燕王,他率著一眾紅衣盔甲的禁軍, 從黃馬褂禦林軍中衝出一條路來。

禁軍是隸屬太上皇的護衛兵, 隻聽命於太上皇的調動, 能被燕王隨意調遣, 這便也能瞧出太上皇有多寵愛燕王這個義子了。

燕王騎坐在高大駿馬的後背上, 他蒼白的麵容上, 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本王奉命來迎九千歲和皇後娘娘回宮。”

是了, 這為期半月的狩獵提前結束了,倒不是因為司徒聲和林瑟瑟的失蹤,隻是皇帝害怕遭到司徒聲的報複,尋了個借口便快馬趕回了皇宮。

至於那黃馬褂的禦林軍,不過是皇帝的垂死掙紮,想碰一碰運氣,看能否在南山附近尋到失蹤兩天的司徒聲,趁他回宮之前將他除害。

司徒聲懶懶掀起眼皮,殷紅的唇邊微揚:“奉命?燕王奉的是何人之命?”

他的聲線冰冷,望著燕王的眸光中,帶著些不加掩飾的嘲色,仿佛是在譏諷燕王是太上皇手下的一條走狗。

燕王倒也不惱,像是沒有聽懂他的嘲諷,麵容依舊溫潤如玉:“這不重要。”

來遲一步的禦林軍,將院落團團圍住,為首的乃是斷臂的侍衛長,侍衛長麵帶凶煞之色,翻身躍下馬背,對著燕王道:“我等奉陛下之命,來此鏟奸除佞,王爺還是莫要多管閒事的好。”

“哦?”燕王眉梢微挑,唇畔帶著溫笑:“那本王若是非要管呢?”

侍衛長一愣,麵色稍稍有些猶豫。

燕王是太上皇的人,而太上皇又是皇帝的父親,四舍五入一下,燕王的意思便是太上皇的意思,若是太上皇真要保下九千歲,他應該給了這個麵子才是。

可皇帝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如果在南山附近搜查到九千歲的下落,必定要拚死將其斬殺。

一邊是已經禪位的太上皇,一邊是登基已久的新帝,侍衛長在心底掙紮許久,終是選擇了後者。

太上皇昏庸無道,這才讓個閹人宦官權傾朝野,如今掌權的乃是勤政愛國的新帝,他若是效忠,自然也是效忠新帝才是。

再者說,九千歲這閹人不分青紅皂白,因皇後被猛虎所傷,便連問都不問一句,直接砍掉他一條手臂,又殺了他的好兄弟泄憤。

此仇若是不報,他便是黃泉之下也難闔眼。

侍衛長冷笑一聲:“若是燕王非要管這閒事,奴才隻能告誡王爺一句刀槍無眼,好自為之。”

說罷,他抬起手來:“陛下有令,砍掉那閹人頭顱者,賞千金,封萬戶侯!眾將士聽令,殺——”

此言振奮了軍心,禦林軍們不要命的拎著長刀朝著院子裡攻去,人人都殺紅了眼睛。

司徒聲將林瑟瑟推到身後,從袖間取出那把樣式陳舊的匕首,用鋒利的刀刃割裂衣袖,將撕扯下來的布條覆在了她的雙眸上。

待他將布條係好後,他低聲囑咐道:“站在我身後彆亂跑。”

立在馬背上的燕王,望著司徒聲手中的匕首微微出神,他眸光怔愣了一瞬,垂首對著禁軍首領吩咐:“除了他們倆,剩下的一個不留。”

不等司徒聲出手,禁軍便已經衝在了他們身前,與禦林軍拚死廝殺了起來。

禁軍皆是太上皇精挑細選,從小培養大的死士精英,出手便是殺人之招,禦林軍又怎能是他們的對手?

不出片刻,院落裡已經躺滿身著黃馬褂的禦林軍們,就連方才叫囂厲害的侍衛長,此刻也是屍首分離的橫屍慘死。

司徒聲抬眸瞥了燕王一眼,燕王嘴角含笑,依舊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與方才說出‘一個不留’那句話的冷漠臉判若兩人。

他輕嗤一聲,當著燕王的麵,毫不避諱的將林瑟瑟打橫抱起,踩著禦林軍的屍體,走出了布滿殘肢碎末的院子。

禦林軍的馬匹都拴在院外,司徒聲隨意選了一匹四肢健碩的駿馬,攥住韁繩帶著她翻身上馬。

“把屍體清理乾淨,彆扔在這裡礙眼。”

拋下這句話,他也不提一句感謝,神色從容的揚長策馬而去。

禁軍首領臉色不太好,燕王帶著他們一路狂奔趕過來救他,可他倒好,絲毫的力氣未出,走時還一臉嫌色的模樣。

莫不是將他們當做牛馬來使喚了,出力不討好便也罷了,竟還留下話來,讓燕王將這些禦林軍的屍體清理乾淨?

他滿臉憤慨不滿,正想要為燕王打抱不平,卻聽燕王嗓音淡淡道:“你留下,帶人將此地打掃乾淨,記得把地麵也清洗一番,彆留下血跡。”

禁軍首領:“……”

馬兒邁開四肢狂奔,呼嘯的冷風從她麵上打過,她的胃裡不斷翻滾,隱隱有一股泛著酸意的噯氣向喉間頂去。

雖然方才她的眼睛被布條蒙住,卻能聽到那些人廝殺時的哀嚎和悲鳴,腥臭的人血氣息打著轉的往她鼻間鑽去,直讓她胃中翻騰,渾身發軟。

許是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顫,司徒聲從她身後輕輕將她擁住,扯開了覆在她眼前的布條:“彆怕,沒事了。”

她望著眼前快速向後飛逝的景色,緊緊倚靠著他的胸膛,帶著一絲鼻音道:“哥哥,燕王為什麼救我們?”

司徒聲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因為,還不到我該死的時候。”

太上皇還未找到他母親,又怎麼會讓他去死?

怕是燕王前往京城之前,太上皇便特意叮囑過燕王,留意著些他的性命。

林瑟瑟咬住唇瓣,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半晌之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回了皇宮後,哥哥接下來要做什麼?”

皇帝那日將他關在困獸籠中,先是言語攻擊他和寶樂公主,又準備用那喂了藥的惡犬折辱他,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想必定然不會輕易放過皇帝。

雖然皇帝是罪有應得,但司徒聲若是真把皇帝一刀砍了,男主一死,那她就可以原地升天,也不用完成什麼狗屁任務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她的任務完不成便也罷了,最多就是再被天帝處罰一番。

可他來此地是為了曆劫,而他後續的劫難大多與皇帝有關,皇帝若是死了,他此次的曆劫豈不是又要失敗了?

見司徒聲不語,林瑟瑟有些焦慮,她側過頭去,輕扯住他的手臂:“哥哥,可不可以彆殺他?”

她並沒有直言這個‘他’是誰,但司徒聲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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