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四十個皇後(2 / 2)

他的黑眸深沉,微微眯起的雙眸冰冷:“你就這樣喜歡他?”

林瑟瑟慌忙搖頭:“不是,我不喜歡他……”

他抿住殷紅的唇邊,額間凸起的青筋隱隱躍動:“那為什麼不讓我殺他?”

她被他這話問的哽住了。

她要怎麼跟他解釋?

說他其實是個神仙,到這裡隻是為了下凡曆劫,他必須得留著皇帝的性命,這樣才能有人給他下絆子,讓他一生苦厄,曆儘坎坷,最終悲涼慘死?

若她真敢這麼說出來,他怕是要一個拳頭將她掄下馬去,沒準再找些跳大神的給她綁起來招招魂兒。

林瑟瑟的沉默不語,令他的心臟止不住的向下沉去。

那日皇帝設埋伏俘住他時,她就在那顆樹上遠遠的看著,她看著皇帝放出那黑犬,聽著皇帝如何折辱他,明知道皇帝想要對他痛下殺手。

可即便如此,她依舊對皇帝癡心不改,甚至還為皇帝出口求情。

所以說到底,在她的眼裡,還是皇帝比較重要不是嗎?

什麼一直陪著他,守護他,都是她隨口說出來哄騙他的。

她的心裡隻有皇帝,隻有皇帝……

他攥住韁繩的手臂繃緊,握成拳頭的手掌捏的咯吱作響,似乎在努力的隱忍著什麼。

“哥哥……”

伴隨著她的一聲驚呼,他的手掌托起她的腰肢,將她從馬背上驀地提起,在空中左右旋轉半圈後,她又重新落回到了馬背之上。

隻不過,這一次她與他麵對著麵,她能清晰的看到他漆黑不見底的雙眸,以及那泛著凜凜寒光的白玉麵具。

司徒聲鬆開了韁繩,一把捉住她的雙腕,將她的手臂抬過頭頂,帶著她的身子,緩緩向後壓去。

他不緊不慢的用韁繩捆住她的手腕,許是怕她掙脫韁繩,他綁了最結實的豬蹄扣,將她的雙臂吊捆在馬脖子上。

她甚至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腰間的衿帶已經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隻覺得身子一涼,她的脊背便與駿馬的鬃毛毫無間隙的貼合在一起。

宛若嫩雞蛋的肌膚,被茸細的棕褐色鬃毛紮的生疼,淺綠色的薄衫已是被褪到了手腕之間。

她滿目驚愕的望著他,許是因為太過震驚,櫻紅的唇瓣微微張啟:“哥哥?!”

司徒聲望著眼前的丘壑,他殷紅的唇邊輕扯,漆黑的眸中不帶一絲情感,抬手將覆在麵上的白玉麵具摘了下來:“看清楚我是誰。”

他骨骼分明的大掌掐住她的下頜,逼迫她抬起眼眸,直視著他冷白沒有血色的麵容。

呼嘯的寒風從耳邊竄過,冷冰冰的空氣打在肌膚上,激的她渾身的寒毛直豎。

她的心跳猶如擂鼓,心臟一起一伏,望著他臉龐的雙眸儘是慌亂與無措。

她想要彆過頭去,可他的大掌像是鐵烙一般難以撼動,她隻能被迫仰起頭來,仔仔細細的看清楚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容。

那是文昌帝君的臉,他的臉上應是不帶喜怒悲嗔,眸中該是含著淡淡的疏離,可她卻從他的眉目間看出憤怒,在他的眸底瞥到狠戾。

司徒聲嘴角在笑,麵上卻沒有一絲溫度:“我可以放過他,但總要有人替他付出代價。”

林瑟瑟聽不懂他的意思,可很快她就明白了他所謂的代價是什麼。

他低垂著眼眸,帶著薄繭的指腹撚住山巔,似是搓撚麻繩:“皇帝有沒有這樣待過你?”

她眸中含著盈盈淚水,嗓音破碎如珠落玉盤:“沒,沒有……”

司徒聲挑起殷紅如血的唇瓣,眸色冰寒刺骨,低聲輕笑道:“那這樣呢?”

他微啟薄唇,在她布滿驚色的目光下,不疾不徐的俯下身去,呼嘯的風中隱約響起淡淡的水漬聲。

她的瞳孔驀地一緊,頸子下意識的向後微微仰去,淚水溢出眼眶,順著眼角向下淌去。

他不依不饒的叩住她的下頜,逼著她垂首望向他輕啟的薄唇,她透過眸中氤氳的水霧,瞧見駝峰在蒼白的掌中變幻著形狀。

她拚命的搖著頭,淚水流的更凶了。

司徒聲像是沒有看見似的,指腹探到壑穀之中,隔著粗糙的布料輕輕摩挲。

他在她滿是淚水的眼眸前,將泛著盈盈水光的食指覆在唇上,一寸寸的舔食乾淨。

林瑟瑟的理智像是被崩斷的琴弦,伴隨著眼前模糊的景象,她下意識的一掙,仰臥著的身體,竟直直從馬背上滾落了下去。

她的雙臂被韁繩吊住,身子猛地向下一墜,驚得馬兒騰起前蹄,躍至半空,緊接著便邁開四蹄加速向前衝去。

眼看著她要被拖行出去,司徒聲反應迅速的夾住馬腹,從袖中取出匕首,動作宛如疾風,將削鐵如泥的刀刃,精準的割在馬脖子的大動脈上。

隻聽‘哐當’一聲,駿馬應聲倒地,他伸手護住她的後腦和肩頸,直直栽落到泥土之中,滾得滿身泥汙。

雖然被他護住,林瑟瑟卻也摔得不輕,耀眼的陽光刺入眼眸,她的眼前隱隱發黑,眼皮也越來越沉。

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根本就睜不開眼,更不要提對此作出回應了。

不知用力掙紮了多久,她終是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待林瑟瑟重新恢複意識之時,已經是兩日之後。

她神色怔愣的望著床幃失神,耳邊傳來杏芽的抽噎聲:“娘娘,您總算醒了,嚇死奴婢了……”

“哥,哥哥……”

她像是驀地想起了什麼,從榻上彈坐了起來:“九千歲可有受傷?他回來了嗎?本宮是怎麼回來的?”

杏芽愣了愣,一時間倒是忘了啜泣:“瞧著似乎沒有受傷,是九千歲將您送回來的。”

聽杏芽這樣說,林瑟瑟總算是鬆了口氣。

既然是他將她送回來的,那他應該也沒有什麼大礙。

她抬起頭,遲疑著問道:“那皇上呢?”

杏芽擦著臉頰上的眼淚,抽抽搭搭道:“皇上回宮好幾日了,今早上還命人來探望過娘娘。娘娘若是想見皇上,不如等明日再去養心殿,現在皇上許是沒有時間接見娘娘。”

林瑟瑟一怔:“皇上很忙嗎?”

他有什麼可忙的,怕不是因為害怕被司徒聲報複,便龜縮在養心殿不敢出來見人了。

杏芽搖了搖頭:“奴婢方才去太醫署之時,聽太醫署裡的太醫們說,太上皇今日便抵達京城了,想必此時應該已經到皇城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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