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個皇後(1 / 2)

司徒聲總覺得今晚的林瑟瑟, 哪裡有些不太對勁。

她看起來滿腹心事,似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

他不想強人所難,既然她說天亮之後再跟他說, 那他便等到她想說之時就是了。

見她鼻尖凍得微紅,司徒聲將煙鬥裡的煙絲倒在了窗戶外, 他放下指間叩住的金銅色煙杆,關上那敞開的窗戶, 阻攔住肆意竄進來的冷風。

他又坐回了矮幾旁,拿起方才看的那本兵書, 對著她道:“去榻上睡一會,等天亮了我叫你。”

林瑟瑟攥住手中的金鈴, 望著他略顯寂寥的背影,輕咬唇瓣:“我想陪著你。”

司徒聲翻書的動作一頓,他的脊背微微有些僵硬,漆黑的眸色微暗:“在床上?”

林瑟瑟:“……”

她耳根泛起一抹淺紅,走到矮幾旁, 緩緩坐了下去:“我是說, 我想陪著你看書。”

他漫不經心的掀起眼皮,望著她緋紅的麵頰,輕笑了一聲:“你看的懂兵書?”

林瑟瑟當然看不懂,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從他手裡搶過兵書,指著藍書皮上的幾個大字道:“我知道《孫子兵法》,這是一個叫孫子的人寫的。”

司徒聲強忍著笑意,大掌覆在她白皙的手背上, 將她手裡的兵書平攤開:“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掌心微涼, 攏住她小手的指腹上, 帶著些薄薄的繭子, 磨得她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小口,心裡又癢又疼。

她的大腦不斷放空,看著他指著的那行小字,磕磕巴巴道:“這句‘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是說……要躲避強大的敵人,在他憤怒的時候撓他,在他卑微戰敗的時候,表現出驕傲得意的模樣……”

她的話音未落,他卻是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你若是將軍,定然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許是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之意,林瑟瑟紅著臉將兵書朝他扔了過去,他動作從容的躲閃過那襲來的暗器,攥住她揚起的手腕,反手將她向後壓去。

林瑟瑟還未反應過來,整個後背便已經貼上了雪白的狐毛地毯,望著那不斷放大在眼前的容顏,她下意識的闔上了眼。

她櫻紅的唇瓣微微撅起,可等了半晌,那預想中的吻也沒落下來。

她狐疑的睜開一隻眼,卻瞧見司徒聲眯起細長的眼眸,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嘟起的嘴。

林瑟瑟:“……”

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她以為他想親她,甚至連接吻的姿勢都擺好了,但他卻根本就沒想親她!!!

他斜倚在狐皮毛毯上,手臂撐著腦袋,望著她呆滯的神色,低笑一聲:“要不,親一口?”

林瑟瑟像是一口悶了兩斤白酒,臉色‘騰’的一下就漲紅了起來,她掙紮著翻過身去,將臉埋進了地毯裡:“走開!誰要親你……”

司徒聲鬆開那雙纖細的手腕,他側躺在她的身旁,將手臂搭在她盈盈細腰上:“那就陪我睡一會。”

她怔愣片刻,小心翼翼側過頭去,垂眸朝著自己腰間望去。

他水墨般的長發,在雪白的狐皮上肆意流瀉,纖密的睫毛微微輕顫著,在他鼻翼兩側投下淡淡的陰影。

那隻輕叩在她腰間的大掌微涼,體溫透過薄衫緩緩滲入她的肌膚,像是一塊沉入湖底的寒冰。

林瑟瑟:“哥哥。”

司徒聲:“嗯?”

林瑟瑟:“你長得真好看。”

他悶笑一聲,叩在她腰間的手掌微攏:“我知道。”

她將腦袋埋進他的頸間:“我喜歡你。”

司徒聲唇邊的笑意依舊:“我知道。”

殿內的火盆裡時而響起劈啪的聲響,夜明珠散發著淡淡的琉光,將兩人漸漸貼近的身影不斷拉長,映在了墨綠色的床幃上。

林瑟瑟的呼吸逐漸平穩,甚至連窗外淅瀝瀝的雨聲都沒有聽見,司徒聲凝望著她恬靜的小臉,低聲呢喃道:“你長得也好看。”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似是夢中囈語,很快便被雨聲淹沒在了空氣中。

這一覺,她睡得很熟。

待她醒來時,太陽已經升到當空,細碎的金芒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刺的她蹙緊眉頭,緩緩睜開了雙眸。

林瑟瑟望著四周不太熟悉的擺設,放空的腦子半晌才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將蓋在身上的錦褥掀開,一骨碌爬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哥哥,哥哥……”

沒有人回應她,司徒聲不在寢殿裡,也不知去了哪裡。

她急匆匆的穿上鞋襪,正有些不知所措,卻聽見殿外傳來劉袤的聲音:“娘娘可是醒了?”

林瑟瑟將殿門打開:“劉公公,九千歲去哪了?”

劉袤笑了笑:“千歲爺去城門送龍驤將軍了,約莫再過半個多時辰才能回來。”

她微微鬆了口氣:“那本宮就在這裡等著他。”

劉袤恭敬道:“快要午時了,娘娘要傳膳嗎?”

林瑟瑟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還是點了點頭,空坐在殿內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補充一□□力。

許是司徒聲早就提前讓劉袤準備好了吃食,她剛應下劉袤的話,劉袤便命人鬆開了溫熱適口的午膳。

都是按照她口味烹飪的膳食,有五綹雞絲,糖酥小排骨,櫻桃肉山藥,配上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再來一道灑上香菜的菌菇燉雞湯。

每道菜式的分量都不太多,湊在一起也就是剛好讓她吃飽,她胃口還算不錯,正準備讓劉袤再盛一碗米飯,劉袤卻笑眯眯的拒絕道:“千歲爺說隻讓您吃一碗。”

林瑟瑟:“……”

她悻悻然的放下碗筷,喝完那一盅雞湯,讓劉袤撤了桌子上的餐盤。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司徒聲卻沒有按照劉袤所說的時間回來,她詢問過兩次後,見劉袤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隻好又耐著性子坐了回去。

就在她快要等到睡著時,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迎了上去,但來人並不是司徒聲,卻是杏芽。

杏芽急的臉色都白了,林瑟瑟看見杏芽,才恍然想起她去景陽宮前,曾叮囑過杏芽,若是她沒有按時回去,就讓杏芽來齋宮求助司徒聲。

她眸中略帶愧疚之色:“本宮無礙,你慢些跑,彆摔著。”

杏芽看到她,剛鬆出一口氣,像是驀地想起了什麼,心臟又緊提到了嗓子眼:“娘娘,太後請您去慈寧宮。”

林瑟瑟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她抿起唇瓣:“什麼時候來請的本宮?”

杏芽如實道:“約莫是一炷香前,奴婢先去了景陽宮,見宮殿內沒人,便來了齋宮。”

她微微頷首:“你在這裡等著,若是九千歲回來了,便讓他稍等本宮片刻。”

林瑟瑟緩步走了出去,守在殿外的錦衣衛,全都換成了司徒家的暗衛。

她認出了其中一人,是上次在南山混戰時,與歲山交接,守在她身旁的一個瘦高青年。

從當時兩人的對話來看,此人似乎和歲山的關係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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