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縱不打擾兩人之間的交談,畢竟他們要相處的日子還很長。他就是不太明白自己這個一向精明能乾的特助為什麼會有點慫池小天。
不過沈縱不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小天,你下午要回學校是吧?”
池小天還記得昨天的事,學校應該都知道他家的事了,他不是多想去,感覺那些人都在等著看他笑話。但在沈縱麵前名目張膽的逃課他也不敢,低頭猶豫了幾息,不太情願道:“是。”
下午有課。
是個很嚴的國文教授。
沈縱洞悉池小天的想法,他走近池小天,揉了揉小年輕蓬鬆柔軟的發頂:“小叔陪你去趟學校?以後我給你撐腰。”
池小天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感動。
他抬起還紅腫的眼睛,愛意和敬意滿滿:“小叔。”
沈縱笑容溫和,順手抱住了池小天,他拍著年輕男生有些顫抖的背安撫出聲:“小天乖。”
高特助以為老板隻是想走腎,現在看來是既想走心又想走腎。不過這注定是段不平等的戀愛,沈縱城府極深心思沉厚,池小天單純又愚蠢。
池小天被沈縱玩弄於股掌之間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但高特助沒出聲,他雖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極惡不赦的壞蛋。池家倒台了,長這麼好卻沒有自保的能力池小天除了跟沈縱,也沒有什麼更好的選擇了。
至少沈縱英俊多金,手段也算得上溫柔。
沈縱不是個低調的人,他的座駕在京都很有名,車牌是一看就是大人物的靚號。清大裡富二代不少,這裡又戲稱有錢人的孵化地。
氣勢逼人容貌英俊的男人先下車,非常有紳士風度替另一個人拉開了門,他還替池小天整理了下衣領,做足了新監護人的姿態:“下午好好上課,放學我再派人來接你。”
池小天有點彆扭。
但看到昔日朋友震驚畏懼的目光,又覺得可以接受和沈縱親近了,所以在沈縱親了下他額頭的時候,池小天雖然臉紅了還但還是沒躲:“小叔。”
他小聲道,“我不是小孩了。”
昨晚給他搓背,今天又親他的額頭,他總覺得沈縱把他當小孩看了。
隻是個一觸即分,甚至是禮節意義上的吻。沈縱是不打算嚇到池小天,但也想池小天早點適應接受,劍眉入鬢、丹鳳眼狹長淩厲的英俊高大的男人平和的拍了拍年輕男生的肩,拂去並不存在的灰塵,聲音有些意味深長:“小叔知道。”
池小天假裝讀不懂沈縱話裡的深意。
靦腆的抿唇笑了下。
清大門口,叔侄倆依依惜彆。
陳明翰等池小天挺久了,昨晚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味,他對池小天這個死對頭竟然起了些愛憐之心,當時上頭沒察覺出來,回家一回味簡直是五味雜陳。
池小天長相精致,說不上柔美,但就是容易討人喜歡,他一身肌膚賽雪,光一照簡直了,跟個洋娃娃似的,又乖又奶。陳明翰以為昨天自己是瞎了才會覺得一直麵無可憎的池小天好看,現在一看,他不是昨天瞎了,他是以前瞎了。
池小天長的就是很好。
池小天也看見了陳明翰,剛想嘲諷兩句忽然想起來他們昨天大概算是和好了,把罵人的話收回來,年輕男生矜持的打了個招呼:“陳明翰。”
陳明翰還複雜著。
他點了下頭,沒忍住問了聲:“你和你小叔關係很好?”
不好,不熟。
池小天眼珠轉了下,輕哼了聲:“關你什麼事。”
他跟陳明翰玩不到一起,也不熟啊。
陳明翰走進了才發現池小天眼睛有點腫,他也是跟池小天懟習慣了,唇角拉開了一點嘲諷了弧度:“多大了還哭鼻子,丟不丟人。”
池小天的家還破產著,這可是他的傷心事。不止如此,陳明翰還在他車被拖走後特意挑釁自己,簡直是罪大惡極了:“陳明翰!”
他當場表演了個翻臉,“沈縱是我小叔,小心我去告狀,你以後再跟我說話最好帶上腦子。”
這是拿沈縱在壓他?
每次吵不過就告家長,陳明翰也冷臉了:“池小天你幼不幼稚!”
池小天就喜歡告家長。
他也拿陳明翰最痛的事戳陳明翰:“我又不是私生子,我為什麼不能告家長。”
陳明翰是私生子,親媽是個有名的交際花,他能進陳家完全是陳父的正室夫人不能生,理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陳明翰進了家門。陳父的正室就是不喜歡陳明翰也沒刻意虐待他,但沒人喜歡私生子,一旦有人告狀,陳明翰就會被罰的很慘。
小時候,他們這圈裡,就池小天最喜歡告狀。
陳明翰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池小天也不慫,他跟陳明翰是死對頭,鬥了十幾年不是白鬥的:“看什麼看,走開!”
池小天路過陳明翰時的時候被扯住了手,力道駭人,他當即皺起了眉:“你有病……”
陳明翰俯身,野生眉、鳳眼,削薄的嘴唇緋紅,雖然不如沈叔叔但自有一番風流曖昧:“告狀?可以啊。池小天,我想上你。”
他看著年輕男孩驟然慌亂無措的臉,聲音愉悅,“你去找你小叔的告狀說我想上你啊?”
池小天用力掙脫了陳明翰,有些氣急敗壞:“你神經病吧你!”
他見陳明翰還想靠近,機警道,“你再過來,我真的跟我小叔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