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當天, 池小天準備盛裝出席,要不是他沒錢了,他高低得再給馳野租套天價禮服。他早上四點起來化妝……然後六點半還沒塗好粉底。
他的臉要不白的跟剛刷好的大白牆一樣, 要不膚色不均斑駁得像半脫落的舊海報,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越是緊張越是容易出錯。七點,馳野才睡醒,穿著個大褲衩就出來刷牙了,池小天的門半掩著, 他推開, 池小天恰好轉過頭:“……操。”
日式花魁妝,又稱白日驚魂。
池小天本來就崩的心情聽到這聲操徹底破防了:“你進來乾什麼?我的房間是你能隨便進的嗎?你還笑……臥槽,你還笑?!”
馳野揉臉,勉強控製住了:“你怎麼又打扮成這個鬼樣子, 彆化了, 醜的要死。”他身材很好,腰肩比列一絕,淺灰色的褲子係帶垂著,還有些懶散,“看什麼看, 還瞪我?你總不能不讓我說實話吧。”
池小天知道自己化的醜。
他臉色臭了起來, 用屁股對著馳野:“要你管。”
馳野笑了聲:“行, 我不管。您隨意,您就是打扮成石磯娘娘我也不管。”
池小天往臉上塗塗抹抹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論起臉白, 還真和石磯娘娘有兩分神似, 他開始抖, 描眉畫唇的手怎麼也 繼續不下去了,滿腦子都是石磯娘娘和申公豹。
“媽的……”
他痛苦抱頭,“馳野……馳野。”
馳野有絲不詳的預感,他不動生色的後退:“君子動口不動手。彆生氣,千萬彆生氣,大早上生氣容易長皺紋。”
迎接馳野的是一隻飛過來的拖鞋:“長你爹!”
……
他們約的十點,吃過飯後直飛滑雪場。
馳野和池小天來的晚了點,他們倆隔了得有十來米,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冷酷模樣,尤其是馳野,他好像還不服,昂著臉,神情桀驁。
柯維換了發色,淺栗色,駝色大衣配圍巾,日係清新小溫柔,他先打的招呼:“小天。”
池小天素顏來的。
他帶了個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柯維。”
柯維雖然對馳野有興趣,但沒太主動,那樣顯得太廉價,似乎是看出來什麼,他的笑容真誠了些:“你們吵架了?”
何止是吵了,還打起來了,早飯都沒吃,沙發上一片狼藉,他們抱著滾了好幾圈,地毯的長毛差點揪成結。說是打,更精確一點是馳野單方麵挨打。
他欠,他活該。
楚吟去接了下馳野,幾天沒見,他都感覺自己因為思念馳野清減了些:“馳野。”離得近了,他才發現馳野臉上有道紅印子,遲疑了下,有些難以置信,“你挨打了?”
馳野可是他心上人,他當即有些不悅,“誰打的。”
馳野跟楚吟不熟。
他還對楚吟抱有某種敵意,青年神色很冷,語氣也有點差:“這跟你有關係?”
把妹一向無往不利的楚吟被噎了下,三番幾次跟馳野拉近距離都以失敗告終,他產生了些許挫敗感:“……不好意思。”
馳野看向正在跟柯維說話的池小天:“柯維是你男朋友吧。”
楚吟倒是沒渣到否認這個:“是。”
馳野有些鬱悶:“你們也會三天兩頭就吵架?”
不僅是吵,池小天還動手,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怎麼會。
在楚吟曆屆男朋友裡,不管性格是甜美的還是火辣的,都很聽話,不過馳野這麼一說,楚吟明白過來了:“這是他打的?”
池小天竟然還舍得打馳野?這段關係,有眼睛的都知道是池小天高攀了吧,池小天不好好經營維護,還和馳野乾仗嗎?
簡直匪夷所思。
興許是楚吟的表情太詫異,馳野挑眉,也有些不解:“除了他還能有誰?”也就池小天這死娘娘腔、 活祖宗,敢對他動手。
他記得可清了,光巴掌他就挨過兩次。
除了他還有誰?
楚吟被這迎麵而來的狗糧塞了滿嘴,他開始覺得……這牆角他怕是挖不動了,至少從馳野這邊挖,他是挖不動了:“我和柯維談兩年了,你們呢?你和池小天談多久了啊?”
還是先打聽一下戰情吧。
沒幾天。
都不夠兩隻手的數,馳野還沒和池小天串好,他模糊了下:“還不久。”
那就還在熱戀期了。
看他們這黏糊勁也確實在熱戀期,楚吟心下了然,又問:“你很喜歡池小天吧。”
誰喜歡那個死娘炮。
馳野又看了眼池小天背影,見他一直不回頭,臉也臭了下去,賊冷酷:“喜歡……”個屁。
楚吟為了客套一下,違心的誇了句池小天:“他還挺可愛的。”
馳野警惕了起來,他還記得楚吟朝池小天吹口哨的事,看楚吟這葷素不忌、毫無節操的德行,他改了口:“喜歡啊,很喜歡。”
他含蓄道,“他也很喜歡我。愛我愛的不行……離了我都活不下去。”
離了馳野就活不下去的池小天,他走過來,輕輕的靠近馳野:“造謠犯法的你知道嗎?”
馳野:“……”
他繃了下臉,有點掛不住了。
媽的死娘炮,在外麵給他留點麵子不行嗎?他這麼大個男人不要麵子的嗎?
柯維情商比較高,他跟沒聽見似的,笑容溫和:“人到齊了。先去吃個飯再走吧。”下午要坐七八個小時的飛機,到了就晚上了,會很累。
楚吟著實被笑到了,看池小天也順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