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還以為烏詔不會做飯,但事實上烏詔炒菜的動作很麻利,他看了會,確認烏詔不會傷到自己後退到了一邊。
湯要燒好了,他去盛。
他們吃飯的桌子四四方方的,但不大。今天的菜是烏詔炒的,池小天本來對青菜沒什麼興趣……一嘗簡直驚為天人,脆生鮮,大火炒的卻沒有一點鍋氣,簡單淳樸的美味。
人和人顯然是有區彆的,池小天默默多扒了半碗飯。
鵝蛋和雞蛋混炒,外麵焦香裡麵還是嫩的,撒的蔥花嫩綠,層次分明。烏詔又給池小天夾了一筷子菜,他笑眯眯的:“好吃嗎?”
池小天沉默點頭。
烏詔湊過去:“那池叔給我親一下,我以後天天給池叔做飯。”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他做過很多事,會的東西雜又多。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重生回來,但看到池小天後,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裡紮根生長,得到他,得到他的全部。
池小天沒說同不同意,他隻是把烏詔給他夾的菜又放回去。
烏詔:“……”
他有點生氣,悶著臉,連飯都不吃了。
池小天過了會才發現,他知道烏詔為什麼會生氣,但顯然這事不能由著烏詔的性子來,他勸了烏詔一句:“你還在長身體。”
不能不吃飯。
烏詔的瞳孔很黑,沒有一絲一毫的雜質,像兩顆純色的玻璃球:“那池叔喂我。”
比起跟烏詔親嘴,喂飯這種事顯然是可以接受的。池小天起身,準備再去拿一雙筷子,烏詔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圖:“要用池叔自己的筷子。”
池小天重新坐下。
他夾了塊煎蛋過去,見烏詔一直不張嘴:“……烏詔。”
烏詔咬住了筷子,在池小天的注視下,又緩緩舔了下。他動作很慢,或許是故意的,或許是這一幕對池小天有些刺激,池小天感覺頭皮發麻,他不是什麼都不懂,抽了下筷子又沒抽動,他語氣有些無耐:“烏詔。”
他想勸烏詔,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勸,憋了半天,“這樣不好。”
“什麼不好。”
烏詔的淺色的唇鍍了層瀲灩的水光,“是喜歡池叔不好?還是想勾引池叔不好……還是想上池叔不好?”
池小天:“……”
都不好,但他顯然無法像烏詔這樣直接說出來,頓了下,男人側過頭,“不要鬨。”
兩人都知道烏詔沒有再鬨,烏詔也沒打破池小天的自欺欺人,他催著池小天:“池叔,我還沒吃飽。”
這頓飯吃得跟上刑一樣。
池小天急的都出汗了,他有點無法麵對烏詔,連烏詔提出他去刷碗,他都沒拒絕,看似沉穩其實急迫的走了出去。
他覺得是烏詔剛失去了親人,又因為自己一直照顧烏詔,才讓烏詔對他這個男人產生了依賴和不切實際的性幻想,他得幫烏詔糾正過來。
烏家就剩下烏詔一個人了。
血脈斷到這裡話就是他的過錯了。
池小天去了衛生所。
衛生所不大,就三間房,平時也就看個感冒發燒,稍微麻煩一點的病都要去山外麵的大醫院。老陳早些年是個遊醫,眼見著人生病都往醫院裡跑,再也不信他們這些赤腳大夫也去外麵係統培養了三五年,回來就開了這個衛生所。
他吸著旱煙:“誒呦,稀客啊,池小子怎麼來了。”
以前有人在山裡宣傳晚婚晚育、優生優育,免費給村裡人發了不少避.孕.套和一些男女健康關係的小冊子。
池小天就是來要這些小冊子的,得給烏詔樹立一下正常的兩性關係,他簡單描述了下來意。
陳叔去扒拉那些小冊子,有些年頭了,書頁都泛黃了,有些地方還受了潮,他塞給池小天:“池小子也想媳婦了?”
也是,都三十了,“要不要叔給你介紹個老婆?”
池小天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長得好啊,還有本事,不少年輕姑娘都很中意池小天。
池小天自然不會娶。
他低頭拒絕:“不用。”
陳叔是看著池小天長大的,他罵了一聲:“現在不稀罕人家姑娘,你老了連個扶著你走的伴都沒有。”
池小天不僅假裝沒聽見,還走的更快了,他回去的時候烏詔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他半磕著眼,懶洋洋的像隻波斯貓。
聽見動靜,他抬起頭:“你的鵝該喂了。”
池小天點了下頭。
他揣著小冊子要進去舀飼料,烏詔伸腿攔了下池小天,微微揚起臉:“你剛剛去哪了?”
池小天沒好意思直說,他糊弄了下:“去了趟衛生所。”
烏詔哦了聲,也沒深究。池小天很寶貝他養的那些鵝和雞,衛生所有時候也兼顧給村民們蓄養的家畜看病。
喂鵝和雞不止要給它們吃飼料,有時候還給它們剁點青菜,池小天搬來凳子剁菜,閘刀哢哢哢的響,烏詔沒一會也坐了過來:“它們還吃這個?”
池小天解釋:“鵝要吃。”
過了會。
烏詔接手:“以後這也讓我來吧。”
池小天一時沒明白烏詔什麼意思,怎麼就他來了。他坐著,有些疑惑的看著烏詔,男人英挺的眉眼看起來十分英俊,淡化了些凶戾,變得平易近人了許多。
烏詔笑了聲,趁池小天還沒有反應過來在他唇邊親了下:“我照顧它們,池叔隻要負責照顧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