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隻問了一句:“我做什麼事你都要告訴我哥麼?”
這裡的哥指的是戎星劍。
沉舟抬頭:“是。”
一個杯子劈頭砸了過來,沉舟也不躲,任憑茶水洇濕了他的肩頭,池小天冷眼看著:“跪下。”
這會下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掃著。
沉舟沒有進亭子裡,他直接跪在了雨裡。
習武之人的身材都一等一的好,沉舟也是個身高一米九,肩寬腰窄、劍眉星目的帥哥,池小天欣賞著,忽然道:“你有沒有發現沉舟也挺帥的。”
係統:“……你要是敢搞戎星劍的侍衛,戎星劍一定活活打死你。”
池小天才不覺得,但他也沒去碰沉舟,池小天不是gay,更準確來說,池小天就是個無性戀,他眼裡就隻有王權富貴。
他摸下巴:“戎星劍以為這是保護,池小天不覺得啊。”
兩人感情是很好,但這樣下去遲早得翻臉。
劇情又亂了,戎星劍雖然關照過池小天,但絕對沒有超過朋友的界限,哪裡像現在,池小天身邊幾乎都是戎星劍的人。
池小天是沒吃苦,活得也肆意,但終究少了些自由。也無論對錯吧,戎星劍想庇佑池小天,他想池小天快快樂樂,在這宮裡,他要是不伸手,池小天說不定哪天出門就得暴斃。
劇情裡戎星劍隻是把池小天撈出了冷宮,現在的戎星劍把池小天帶在了身邊,景帝真的不擔心,池小天是要被扶持起來接替他位置的嗎?
這就是個無解的事,戎星劍越對池小天上心,景帝的殺心就越重,景帝的殺心越重,戎星劍就對池小天越上心。
池小天明白,他就是不悅,也不是狼心狗肺吧,他這樣有野心的人,怎麼可能喜歡被嚴密看管起來,有時候愛太重了,也是負擔。
他又冷冷的看了沉舟一會,壓下心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道:“起來吧。”
沉舟一言不發的起來了,他候在一邊,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池小天心想沉舟最好真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又看向沉舟,說話不徐不疾:“彆告訴我哥。”見沉舟微微抬頭,他順手摘過一旁的花,拈花而笑,“我們發生了衝突,我哥一定會換掉你,沉舟,你不是覺得我狼子野心嗎?換個人來萬一被我收買了呢。”
沉舟神色一冷,池小天還是看著沉舟,他生得好,目如春水,眉含黛,似乎看到遠方有人來,他站了起來,路過沉舟時把花一拋,並不回頭:“賞你了。”
沉舟並不想接,但池小天畢竟是他名義上的主子,他還是接了過來,花生十二瓣、細長、靡麗緋豔,但花枝有刺,他一時不察,尖刺刺破了指腹,一滴血沾染到了花瓣,似乎更豔了。
他舉目,池小天撐著戎星劍的臂彎,躲在了戎星劍傘下,兩人似乎在說話,池小天在笑,眉眼爛漫:“……”
戎星劍說要帶池小天去天下酒樓。
……
天下酒樓。
在座的都是國子監學子,少年狂,酒熱了身子,一個個都解了外衫,行為放蕩,陪酒的歌女早就抱著琵琶下去了,一室男丁,沒什麼好顧忌的。
炭爐溫著酒,桌上、小榻上,有幾個喝得不省人事的少年郎。半遮半掩的屏風後麵,似乎有兩人在勸酒,人影左右搖晃著。
窗外小雨紛紛,花枝半斜。
池小天看了眼,又趴了下去,他心情也不錯,摩挲著杯子,他想偷偷嘗一口溫好的酒,手指不小心和一旁的戎星劍碰上了,兩人目光對了下,戎星劍說話時噴薄著淡淡的酒氣,有些醉人,他揚眉,也矮下了身子:“想做什麼?”
池小天心想酒是喝不成了,他收回手,戎星劍不允,不知道他醉沒醉,少年握著池小天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小天還沒告訴哥呢。”
池小天覺得戎星劍是醉了,他不想跟戎星劍計較,說話還是溫聲軟語的:“哥,我們該回去了。”
室內嘈雜。
有人在發酒瘋,興起了在舞劍。
溫酒的爐子燒得上好的銀絲炭,不見煙,隻有火氣,空氣似乎有些燙。少年的臉龐豔若桃李,卷翹的睫毛下是雙有些勾人的桃花眼,大概是他誰也不喜歡,才見誰都仿若情深。
戎星劍忽然扣住了池小天的後腦勺,他掌下是少年綢鍛子的發,池小天未曾佩冠,長發用絲帶束起的:“小天喜歡哥嗎?”
他們大抵是親密的,連鼻尖都貼在了一起,呼吸纏繞。
喜歡?
池小天怔了下:“喜歡的。”
戎星劍隻是有些朦朧的想法,他似是有些欣喜,又聽那人道。
“兄友弟恭,少時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