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互相喜歡,自然是容不下他人的。
皇太後氣得肺疼:“你是要為了一個男的跟我鬨嗎?”她摔了杯子,“兩情相悅?他喜歡你?他真的喜歡你?”
戎星劍聲音冷硬:“他不會騙我。”
他其實也就這幾年才和皇太後有接觸的,感情也算不上深厚……就是感情好,他也不會讓彆人一再插手他的事,“我年後離京會將沉舟留給小天。”
破斧沉舟分彆統領著兩支金甲衛,都是戎星劍的部下,這也是實權。
穹月去扶差點氣岔氣的皇太後。
皇太後剛緩了一下,戎星劍的聲音又在大殿門口傳了過來。
“還請姑母自重。”
這是一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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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清宮的事沒有瞞住,皇太後和戎星劍不歡而散。
道化宮,景帝新建的供他煉丹的地方。
他這會正在坐在椅子上喝茶,中年男子沒有穿龍袍,是一身簡樸的道袍,池小天和景帝有兩年沒見了,他要是見了一定會很吃驚,景帝消瘦了許多,兩鬢也斑白了些許,連眼眶都有些下陷,但他的精神頭很好,雙目中精光閃爍。
似乎是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景帝笑容玩味:“戎星劍喜歡小天?戎泰然的兒子喜歡上了我的兒子?哈哈哈哈。”
笑了會,景帝才停下來,他有些呼吸不暢,連忙吞服下一枚丹藥臉色才好轉了許多,他起身,手背在身後亂轉:“多寶,你說讓小天當下一任皇帝怎麼樣?”
伺候在一旁的多寶聽見膝蓋都軟了,他普通一聲就跪下了:“奴才不知,奴才不知。”
景帝是皇帝,大魏是景帝的大魏,大魏的下一任皇帝當然隻有景帝說了算。
“有什麼不知道的?”
景帝去扶多寶,“看看你這出息,有必要嚇成這樣嗎?起來。”
多寶實在起不來。
景帝也不管多寶了,他渡步:“我覺得小天當皇帝挺好的。戎星劍把小天帶到身邊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朝堂裡不都是這麼說的嗎?”
多寶的腿更軟了。
他說話都哆嗦:“陛下、陛下。”
景帝坐回了椅子上,他喘氣:“朕登基二十載,誰真的把朕當皇帝!”他笑得蒼涼,極為頹廢,“戎泰然要是真的逼宮,滿堂文武大臣,擁護朕的能有幾位。”戎泰然讓他退位,他就得退位,他好好聽話還能當個太上皇,他不聽話,那就得駕崩。
多寶侍奉景帝幾十年了,他看著這位不過中年就已經蒼老的大魏的君主,心痛至極,眼淚都不覺流了出來:“陛下,太後娘娘是您的親生母親,戎將軍是您的親舅舅啊。他們斷然不會如此的啊!”
景帝有些恍惚:“親生母親……”他想起了皇太後,想起了那個女人,他笑得像哭,“哎……哎。”真不知該如何言語。
他閉眼,似乎是累了,“朕與小天許久未見了,多寶,去叫小天來見見朕。”
多寶磕頭說諾。
他流著淚弓著腰跑了出去。
太行殿十分巍峨,周圍守著數百金甲衛,他們都是驍勇之士,氣血衝天,多寶探頭探腦的過去,討好的對一位宮女道:“陛下要見小天殿下,姑娘可否代為通傳?”
那小宮女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走了一趟。
多寶還在賠笑。
這皇宮的天,從來都不是景帝。
細雨把消息告訴了池小天。
池小天今天休沐,他放下書,有些詫異:“父皇要見我?”
他心裡有些納悶,但還是起身,“那去吧。”
細雨沒動,她溫聲道:“小主子還是彆去了吧。”景帝和池小天這對父子不合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見池小天不為所動,“主子應該也不想您去。”
池小天這才想起來:“哥不在這?”
戎星劍有空就會陪他,很少會自己出去,“他去哪了?”
細雨躬身:“奴婢不知。”
“不知?”池小天抬頭,聲音放柔,“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戎星劍是不防著他,但戎星劍身邊的人都在防著他。
細雨沉默。
主子出去聯係舊部了,泄露出去會很麻煩,不太好讓池小天知道。
池小天也不想多計較,他還是想見一下景帝的。
細雨見池小天要走,連忙追了兩步:“小主子……”
池小天轉身,他是男子,還是要比細雨高一些的,他輕輕抬起細雨的下巴,稠豔的容貌裡是毫不遮掩的陰鷙和乖戾,他的桃花眼那麼深情,他的聲音也還是那麼溫柔:“彆管我的事,你不會想知道下場的。”
細雨怔怔的望著池小天,那人語調輕柔,手也十分柔軟。
“好姐姐。”
“——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