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2 / 2)

半年後,反抗軍又將紹陽鎮給奪了回來。

見燕來仍麵有不忍,湘妃不禁有些好笑:“幾十年、幾百年、往前追溯至幾千年,這片土地上的人懂得如何反抗。天破補天、日禍射日、山阻移山、海傾填海,即便血流漂杵、屍橫遍野,他們也能從屍山血海中辟出一條路,像以往千百次一樣不屈服,站著走到最後。”

“燕先生,他們不需要被同情,你應該為他們驕傲。”

燕來垂著頭沉默不語,良久,他啞聲問:“她叫什麼名字?”

“梅香芝。”

在燕來經受靈魂鞭撻的同時,遠在影視基地的鬱離收到了來自銀粟的微信,並從中得到了他一直想找到的、邏輯清晰的證據鏈,為他心裡的答案畫上了一個圓滿。

“鬱老師,代言簽約儀式的時間確定了,”助理小陳小跑著過來:“已經幫您向劇組請好了假——”

“你工資多少?”

“啊?”

“問你工資。”

“一、一萬五,稅前。”

“給你漲工資,雙倍。”

小陳:“……”

見小陳懵逼,鬱離輕笑:“不想要?”

“要要要,鬱老師你沒騙我吧?我會當真的啊。”小陳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突然加薪的理由,隻能歸結於一點:“鬱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大喜。”

小陳舔著臉問:“能分享一下嗎?”

“明天沒排我的戲,不是喜事?”

鬱離望著窗外燦爛的金陽,揮了揮手以示告彆,他懷著麻將即將開胡的興奮感快步走到停車場,隻用了十分鐘就抵達了夕寧村。

往客棧去的路上,他還聽到村子裡各種關於山神顯靈的傳說。

什麼一夜之間死樹發芽、枯井生水、誰家病人都快翹辮子了轉眼又康複……不少村民甚至組織著要去拜山神,沿路都有拿手機搞現場直播的遊客。

鬱離將帽簷壓得更低,儘撿著沒人的小道走,無風無險地回到客棧。

等上了樓,他就見謝翡的房門開著,對方正坐在窗前的書桌旁,背對著他。

鬱離輕咳一聲提示自己的存在,窗前的人立刻回過了頭。

窗外斜射而入的陽光,為少年的側臉輪廓描上一道金邊,在他挺翹的鼻尖落下一圈光暈。

謝翡眼睛裡明晃晃寫著驚訝:“你怎麼又回來了。”

那個“又”字讓鬱離皺了皺眉,但他今天心情好,大度地放過了謝翡,故作平靜地走過去,“你在做什麼?”

“AC站今天給我發了主播簽約合同,我正在研究,總覺得直播時間太長了……”

鬱離視線投向桌麵,拿起合同迅速翻了遍:“不合理,彆簽了。”他一一指出幾條特彆霸王的條款,嚴謹得謝翡都震驚了:“你還學過法?”

“我入世一百多年了。”鬱離下巴微抬:“被合同束縛隻會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如果你想拓展渠道,下周我有個私人晚宴的行程,不少旅遊行業的高層會到場,你可以跟我一塊兒。”

“真的?”謝翡將信將疑。

鬱離今天格外好說話,“這次讓你蹭熱度。”

“那我都聽你的。”謝翡高興得簡直要起飛,沒想到金主突然開恩,“謝謝你,鬱先生。”

鬱離矜持地點點頭,仿佛施恩般說:“從現在開始,我允許你叫我名字。”

謝翡愣了愣,輕輕笑了。

陽光灑落在睫毛,此刻的他眼在笑,唇在笑,酒窩也在笑,“鬱離哥,你也可以叫我阿翡,以前我奶……我是說福利院的院長就是這麼叫我的。”

鬱離目光不自然地移向彆處,狀似不經意地問:“你嗓子怎麼了,聽起來啞啞的。”

“有點兒發炎,不過我喝了阿福哥熬的藥已經好多了。”

“讓我看看。”

謝翡隻當鬱離要檢查他的喉嚨,雖然覺得莫名其妙,還是順從地仰起頭。

隨著他的動作,頜下的陰影徹底褪去,纖細而修長的脖頸暴露在陽光下,也暴露了謝翡最脆弱的部位。

鬱離漆黑的眼眸愈發深邃,正要觸及那片白到透明的皮膚,就見謝翡張大嘴巴:“啊——”

“……”

鬱離捏著謝翡的下巴往上一抬,直接替他合上了嘴。

在謝翡困惑的視線下,他手指移向對方喉結與鎖骨之間。

一瞬間,謝翡渾身的毛都炸了,雖然之前被碰到也不太舒服,卻沒有像今天這樣。硬要形容,大概類似於攝入咖/啡因過量——心悸、胸悶,煩躁異常。

他本能地拍開鬱離的手,再看向對方時難免有些心虛,卻並沒有等到預想中的暴怒。

鬱離隻是垂著眼,斂住了所有情緒。

“對不起啊……可你老摸我脖子乾嘛?”其實謝翡昨天早上就想問了,隻是阿福他們突然出現,導致場麵混亂起來……

然而鬱離卻答非所問:“這兩天你喉下會長出一塊月牙形的胎記,不用擔心,那是正常現象。”

“什麼意思?”謝翡懵了,腦子裡閃過一個猜測:“難道我嗓子疼不是因為生病?”

“不是。”

“那是為什麼?”

鬱離的神情晦暗不明,良久,念出一句半白半文的話:“龍喉下有逆鱗徑尺,人有嬰之,則必殺人……”

“不太懂。”謝翡並非真的不懂,而是不敢置信。

鬱離眉心微蹙,乾脆直說:“就是你喉結下生有一片逆鱗。”

謝翡:“……”

Excuse 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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