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澤醒來就看見黑不拉幾的蚊帳,房頂也是什麼草做的,我去這是個什麼鬼啊!肯定是我睜眼的方式不對,容澤又把眼睛閉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但是眼前一樣是黑不拉幾的蚊帳,看來這就是那神秘人說的地方了,但這也太誇張了吧!破破爛爛的土牆上麵還有黑黑的煙灰,房間除了一張床還有一個破舊的櫃子,土牆連個窗口都沒有,昏暗的環境讓容澤莫名壓抑。 腦袋裡的暈眩感還沒消失,現在還伴有隱隱陣痛。本就沒有精神的容澤隻能繼續躺在床上休息,閉上眼睛的容澤頭痛感越來越烈,然後自己腦子裡就出現了陌生的記憶。 這個男孩也叫容澤,現在是改革開放初期,這個小山村叫高山村,位於大山深處,想要出去一趟都要走上大半天,容澤自出生以來就一直在這個村裡,從來沒有出去過。 容澤的爸媽在前幾天修水庫發生意外死了,他們一家是外來戶,在這邊也沒有親人,容澤雖然小,但他爸媽說事的時候也不會避著他,他知道他爸媽都是知青,老家是在江南,至於老家還有什麼親人他就不知道了,自知道爸媽再也回不來了傷心的哭了兩天後就暈了。 容澤整理了記憶後肚子就餓得不行,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直奔房間裡唯一的櫃子走去,櫃子裡隻有半把麵條和一斤左右的米。容澤拿出麵條往隔壁屋子走去,廚房就在隔壁房間的後麵,說是廚房不如說隻是個棚子。 容澤洗好鍋,加水後就開始燒火。雖然是第一次使用柴火鍋但用起來還是比較順利。翻翻找找之後也就隻有半袋鹽,其他調味料都沒有,隻有點鹽的麵味道真不咋樣。 容澤忍著心裡想吐的衝動胡亂的吃了兩口,沒吃多少就有了飽腹感。剩下的麵條用水冰鎮著放在鍋裡。 收拾好家務的容澤往家門外走去,現在大概是中午1點左右,天氣有點悶熱,天邊也是陰雲密布。容澤家事在高山半腰離村子裡其他人比較遠。屋子旁邊剛種了點菜,還有一些青菜苗。房子後麵就是山林,前麵全是莊家地。 景逸來就看見容澤坐在院子裡的石板上發呆,他這幾天去外麵了,剛回來就聽村裡人說容澤爸媽意外去世的消息,那個在他們家受迫害還偷偷幫助他的叔嬸再也看不見了,景逸壓下難受的心情,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走向容澤。 景逸走到容澤麵前輕喚到:“阿澤,你還有我。” 容澤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他知道這是原主的情緒,也沒有管,任由眼淚往外冒。 景逸把無聲哭泣的容澤抱在懷裡輕鬆的給他拍背。容澤知道景逸是把他當弟弟一樣護著,但他畢竟不是原主,讓一個比他還小的人安慰摸頭啥的總是彆扭。容澤把眼淚一擦就說:“哥,我沒事,就是心裡難受,以後我們都要好好的。” 景逸想也沒想就說好,並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保護好他。 “哥,你吃飯了沒,我給你煮麵吧。”容澤也沒等景逸回答就往菜地走去,掐了把小青菜就準備去煮麵了。 景逸也往廚房走去直接接過容澤手裡的活計,容澤隻好去燒火。麵很快就煮好了,麵上加點青菜葉看起來還不錯,景逸吃的很快卻並不粗魯,反而像貴族公子一般。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絲絲貴氣。 容澤看著眼前清瘦的大男孩,目測差不多十二三歲。但實際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了,景逸家以前是地主,但在這個年代地主可不是什麼好名頭,在六九年的時候他家就被同城一個看似老實的人舉報了。而他們一家三天兩頭就要拉出去批鬥。 後來還是景逸家以前的老管家幫忙運作讓景逸和他媽到高山村改造,老管家也是能力有限,隻能讓兩個人下鄉改造。景爸留在了縣城繼續過著被批鬥的生活。熬了三年也不見運動的結束,最後在批鬥會上死了。知道消息的景母傷心欲絕。在景逸十歲那年就撒手人寰。 容澤爸媽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同學,本來打算兩人到結婚年齡就領證的,可誰知道遇上這場浩大的運動呢!容媽家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必須要下鄉支援,容爸一聽容媽要下鄉二話不說就準備和她一起下鄉。在發小的幫助下他們才分到一個地方。 景逸她們來到高山村時容爸他們已經融入了這個村子了。山裡人淳樸,知道景逸他們是下來改造的也沒有存心刁難。但也不會親近他們,母子倆的日子也是過得苦,容爸容媽私底下沒少幫忙。景母走後容爸就想把景逸帶自己家來,但景逸左右不肯,容爸也沒有強求,隻是在生活上更是照顧他。 “阿澤,你是不是餓了?拿碗來哥分給你。”景逸看著容澤盯著自己發呆以為是餓了。容澤邊搖頭邊說:“哥,我不餓。” 等景逸吃好飯後外麵天就陰沉的可怕,景逸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頭,忙吩咐容澤去找點引火柴回來,他自己先抱幾困乾柴放屋裡,又去清理了周圍的排水溝。 兩人剛清理好這些天上就下起來暴雨,沒一會排水溝排水好像就排不贏了。景逸帶著鬥篷蓑衣拿著鋤頭就去檢查環境,看有枯葉堵住水溝就用鋤頭清理掉。過了半小時左右大雨才漸漸變小,景逸再次檢查後才回到屋子。 容澤看到景逸進來就忙說:“哥,我燒了熱水你趕緊洗洗。” 景逸也沒客氣,提起水就去屋旁的小棚子裡清洗,景逸的衣服已經濕了,容澤隻好把容爸的衣服拿來換。 本就瘦弱的身子穿上寬大的衣服就更顯消瘦了,容澤也簡單清洗一下,兩人坐在屋簷下看著嘩啦啦的雨默默無言。坐一會兒後容澤就困的厲害。 “哥,我想去睡一會,你要休息一會嗎?”容澤本就疲憊的身體現在更是乏力。邊說就邊往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