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我給過你機會了,珍惜這幾天吧。”俞酌微微側過頭,冷笑著在他耳邊輕飄飄地留下幾個字。

徐星暘聽到俞酌放輕聲音的那幾個字,五官扭曲在一起,五指收攏並拳,一拳砸在牆上!

俞酌聳了聳肩,大步邁出了廁所。

他說的是——這娛樂圈,很快就沒有你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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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暘猛地站起來,他此刻全然沒有先前那般自信,“我要去找導演。”

“你去乾什麼?”吳正凱拉住他。

“我要去找導演,”徐星暘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直接取消他的參賽資格,讓他滾出這個節目!”

吳正凱大聲喝道:“你冷靜點!——你覺得有可能嗎?再這樣下去,不要說毀掉他了,你自己都保不住!”

奈何徐星暘根本不聽勸,他一把甩開吳正凱,徑直走了出去。

“徐星暘,”導演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他,擺出來的臉色非常難看,“你誤導人的本事可真不小。”

“導演,這一點是我做的不對。”徐星暘陪著笑說,“我給您賠罪。”

“不用了,”導演揮了揮手,“我們以後不會再有任何合作了。”

徐星暘臉色一變,但還是穩住嘴邊的笑容,說:“我想您誤會了。”

“我這次來,是想讓您取消俞酌的比賽資格。”

導演沒想到他這麼直接,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徐星暘真是瘋了!他是想讓俞酌徹徹底底地從這個節目中直接出局!

“怎麼不可能,”徐星暘笑得詭異,“您身為一名導演——知道有多少節目是經由光耀的手的麼?”

導演麵色越來越難看。

徐星暘已經不是在擺籌碼談條件,他完全是在威脅,用導演的前途逼迫導演同意。

光耀作為老牌企業,想要讓一位普通導演在這個圈中混不下去,完全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隻身一人,怎麼和行業龍頭抗衡?

“徐星暘,你真是……”導演氣到說不出話來,“簡直無恥!”

徐星暘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讓俞酌吃癟,全然不在意導演怎麼看他,他步步緊逼:“導演,這應該很好選吧,您選好了嗎?”

導演破口大罵:“徐星暘,你當年真他媽活該被俞酌壓著!本事沒多少,心思到挺多,你是不是以為把俞酌逼走你就能成為歌壇第一?永遠不可能!我告訴你,你早就完了,等著滾出娛樂圈吧!”

徐星暘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沉下來,他最聽不得的就是這類話——說他比不上俞酌,說他永遠在俞酌之下!

“導演,你說這話,是完全不把光耀放在眼裡?”

光耀是他僅剩的傍身籌碼,也是最有力的一張底牌,他不信導演能視若無睹。

“光耀——你以為光耀保得住你嗎?”可導演到底是比徐星暘多吃幾年米,

導演搖了搖頭,嘲諷地說,“徐星暘,沒了皇位的太子就不是太子了——威脅我算什麼本事,你不妨看看,你父親會選擇保皇位,還是保太子?”

徐星暘沒聽懂這句話,死死地盯著導演,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來。

見他不解,導演拿出手機,調出財經新聞界麵,指了指頭版,示意他看。

上麵赫然寫著幾個大字:燕鼎集團欲斥資收購光耀文化。

同樣的選擇題,現在輪到徐星暘來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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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輪公演是正式的決賽,票價都比前兩輪翻了個倍,儘管如此,整個場館還是人滿為患,座無虛席。

觀眾席中,一位抱著應援手幅的女孩跟身旁的戴著燈牌頭箍的女孩搭訕,“姐妹,你也喜歡俞酌嗎?”

“當然啦,”女孩笑吟吟地說,“我喜歡他五年啦,雖然中途有爬牆,但是他回來了,我也就回來了。”

“我也喜歡他好久了,”另一位說,“唉,要不是徐星暘……他四年前根本不會走啊!”

“這垃圾還用我們家俞酌的曲,真的有夠不要臉,”她吐槽道,“《小艇》的詞寫得爛得要命,好好一首歌被他寫得肉麻油膩,惡心。”

“對對對,我也覺得,啊你有沒有吃前幾天那個瓜,好像說徐星暘人品特彆差,還約泡……”

就著這個話題,她們越聊越投機,還互贈了小禮物。

俞酌這支戰隊是全場最後一支出場隊伍。

眾人所熟知的《小艇》前奏響起,所有人都換上期待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台。

俞酌一開口,全場都明顯地感受到了俞酌與徐星暘的不同。

同樣是情歌,俞酌改編過的這一版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徐星暘版的歌詞與普通情歌差不多,憑借著新穎的曲風才博得頭彩,而這一版的歌詞與旋律更加契合,就像一把孤鎖找到了鑰匙。

賀臨坐在導師席上,十指交叉抵在唇前,目光鎖定在俞酌身上。

他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俞酌了。

眼前這個人與很多年前那個站在逼仄的舞台上的人漸漸重疊,這個人似乎在哪裡都有很強的張力,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天生屬於舞台。

俞酌式的情歌與以往人們所熟知的纏綿輕慢的情歌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情歌是叛逆,是偏執,是危險的核心,是逐日的誇父,填海的精衛,盜火種的普羅米修斯,是緊密石縫間破隙而出的玫瑰,是極儘一切不可能之可能。

俞酌定義下的情歌總是有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帶著自由的浪漫,以及浪漫的自由。

也許這就是賀臨第一次見俞酌時感受到的,喧鬨的魅力。

賀臨閉上眼,眼前浮現出一本長相不佳的意見建議簿,其中一頁寫著幾個字:小孩,心情不好?送你首歌啊。

改編過後的43546,無論是詞還是曲,不僅比徐星暘那一版更上乘,而且比最初版更成熟,雖然時間緊促,但俞酌還是做出了最令人滿意的一版。

@哥哥的床大不大: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家俞酌!!!我們家俞酌是神仙!!!!姐妹們投他!!!!!

@一個人睡怕不怕:狗逼徐星暘!!!你看到了嗎!!!老娘的男人怎麼做都比你好!!!!

@哥哥的腰殺人的刀:555555555原作出手就是不一樣呀!!!比徐星暘那個版本強多了!!!

當這一曲臨近尾聲,俞酌正前方的這一塊觀眾區域,忽然亮起了一片紅光。俞酌被這片燈光吸引,用眼角的餘光往台下看。

粉絲們自發購買了熒光燈牌,閃爍的霓虹燈管勾勒出一個個字,就像一片搖晃的燈海。

她們接二連三地舉起牌子,向世界宣告——

俞酌最棒!支持43546!

她們不願意稱這首歌為《小艇》,她們更願意以編號的形式稱呼它——“43546”。

徐星暘也坐在導師席上,卻仿佛身處審訊室,台下的人海就像一雙雙盯著他的眼睛,高舉的燈牌上寫的“43546”仿佛在嘲笑他畢露的醜態,觀眾的喧鬨就像一枚枚長釘,將他釘死在恥辱柱上,他與那些歡呼呐喊隔絕開來,如坐針氈。

人人都知道這一場的名字是《小艇》,可台下沒有哪怕一個人喊出這一個名字。

連主持人也說:“我聽說,這首編號43546的曲子是你們全隊人花三天時間改的是嗎?”

前麵的介紹都是直接念歌名,唯獨這一次主持人念的是“編號43546”,它沒有名字,卻比有名字的其他曲目更加有名。

主持人敢這麼說,想必是得到了導演的授意。

“是的是的,”黃小輝嘿嘿一笑,“前輩的改編真的很厲害,我們都很喜歡這一版!”

“那俞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感謝我的隊友們,”俞酌看向賀臨,眨了眨眼睛,“以及賀臨導師。”

“哦,還有,我想順便問問徐星暘導師,”俞酌話鋒一轉,“聽說您找出一份掐頭去尾的轉賬記錄——我也有一份轉賬記錄,不知您想不想看看?”

徐星暘不知道,公演開始前,王超巍就已經將轉賬記錄截圖發出。

@華晟娛樂:@徐星暘@光耀文化 [圖片]

一言未發,隻有一張圖片和兩個“@”,但是澄清力度非常高——俞酌沒有收錢,他們轉的錢,俞酌一分不差地轉了回去。

事實勝於雄辯,根本沒有所謂的賣曲之說,就是徐星暘等人不問自取,換句話說,就是赤-裸-裸的偷盜行為!

【我靠,有被惡心到】

【。。。光耀也是迷惑,徐星暘一年給他們賺多少錢啊這樣護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惡心】

俞酌直接在公演舞台上叫板徐星暘,行為舉止不可謂不囂張,但在場所有人沒有一位出來嗬斥他的行為,連導演也毫無反應。

“俞酌!”徐星暘無話可駁,隻能拍桌子虛張聲勢,“你!”

“沒關係,”俞酌微笑著說,“你會看到的。”

俞酌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又跟主持人互動了幾個小問題。

他帶著戰隊的其他五個人一同向台下鞠躬,揮著手走下舞台。在他身後,應援如海,掌聲如雷。

徐星暘不合時宜地想起俞酌撂在他耳邊的那句話——

這娛樂圈,很快就沒有你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