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下一次。”俞酌回答道。
賀臨轉頭看向俞酌。
俞酌不動聲色地往賀臨手裡塞了點東西,然後笑著說:“約定一下,下輩子我追你。”
手心裡是三顆糖。
三顆糖顏色不一,在燈光下反射出蜂蜜一般的亮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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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思遠的小姐妹們平時就知道水群閒聊,但到了嗑糖的關鍵時刻還是很頂用的,她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團結高效,出色地完成了此次嗑糖任務。
準確地說,她們甚至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被組長指派去考古的阿魚果真找到了一點陳年資料,找到的東西不僅年代久遠,而且細微至極,一般人都發現不了。
她追根溯源,直接從43546的源頭開始找。
查找過程中她發現這首歌剛開始是被徐星暘竊走命名為《小艇》,而後俞酌在第三輪公演時抽到這首曲目,由賀臨導師輔助改編而成。
緣分起源於《逐夢舞台》嗎?
可是她想想又覺得不對,從她查的資料上來看,這首歌在被徐星暘竊走前就叫43546了。
終於,她在俞酌第三輪公演時期發的微博中找到了答案。
俞酌有將意見建議簿中值得參考的意見拍照存檔的習慣,在那條澄清微博中放出其中的幾張照片是為了闡明他這首歌的構思過程以及經曆過的改動。
由於圖片中沒有涉及個人信息,俞酌放出來的時候沒有打馬賽克,圖片上還有一些除了音樂之外的對話。
她仔細研究這幾張圖片。
看到最後一張時,她終於在圖片上看到了“43546”的最早出處。
“所以他們不僅早就認識而且早就開始合作甚至還以對方的名字做歌名寫了一首情歌?!”
阿魚將她的發現發給整合資料的阿曦和撰寫文案的阿草看,她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驚叫!
“天哪,同人文都不敢這麼寫啊!”
“算了,算了,”中間的那個人攬著旁邊兩位的肩膀,很有經驗地歎了口氣,“他們一向這樣,彎道超車,我們根本趕不上。”
“有道理,有道理。”
她們按照時間順序寫了一篇長文講這件事情從頭到尾理清楚,然後將這個發上微博,並附圖佐證,十分嚴謹。
CP粉們當晚就瘋了。
沒有任何一個CP粉可以在吃了這
麼一顆驚天巨糖之後保持鎮靜!
@好熱真的好熱:之前我以為我在堵櫃門,沒想到,他們倆親口告訴我:我們的櫃子沒有門
@我融化了:暈了,那個時候賀臨還沒出道吧!!!我驚了!!!他們的愛情甚至開始在臨淵羨俞這個CP出現之前!!!
@要不開個空調吧:讓我來腦補一下,說不定臨臨每天晚上都在想:這屆CP粉怎麼這麼不爭氣呢快幫我告訴他我愛他啊草
【………………】
【對不起,是我們醒悟得太晚】
【我一想到我曾經幫忙堵櫃門就恨不得抽死當初的自己】
嗑CP事務組的組員們沒想到這個做給姐妹們嗑的糖居然火了,還火出圈了,像“神仙愛情bot”“戀愛bot”之類的大粉博主紛紛轉發,就連非CP粉的人也知道了這段故事。
有一些人是看過《逐夢舞台》的老粉,她們對這幾張圖片相當熟悉,紙頁上的對話她們也有點印象,一看圖片就能想起來。甚至其中還有人羨慕過這個在紙上與俞酌一起聊音樂的人,都想魂穿這個跟俞酌說話的小孩。
當時她們還覺得此人挺會惹人生氣,還有點可愛。誰能想到這個人就是賀臨。
@想吃宵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草,原來這火-藥味十足的兩個人有一個是賀臨,天,他們現在居然在談戀愛,不敢置信!!!
@誰不愛吃宵夜:好可愛啊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入坑了
關思遠姐妹群此刻喜氣洋洋,尤其是嗑CP事務組的那幾個核心組員,看著姐妹們嗑糖時露出的幸福微笑,她們感到異常欣慰。
其實這篇文章最重要的功臣還是關思遠,沒有關思遠,她們誰都發現不了這個美妙的嗑點。
【唉,小關啊,其實這顆糖是你發現的】
【嗚嗚嗚我要封你為群內列文虎克】
【要不是你是個藝人,我多麼想在文章上打下你的名字!!】
然而關思遠好歹是個明星,這種事情當然不能拿出來說。儘管不能署名,但她還是很開心,她喜滋滋地打下一行字:沒關係,英雄不問名利!
這句話收獲了無數彩虹屁。
【小關!臨淵羨俞因你而美麗!】
【思遠我這一輩子都要和你嗑一樣的CP,臨淵羨俞真是太好了啊】
【嗚嗚嗚,思遠啊,你的BE詛咒終於徹底破了啊!!讓我們高喊那七個字!!】
關思遠一看也有點熱淚盈眶了,她的嗑CP路途是那樣的坎坷,彼時她從來沒有想過,她有一天也可以站在嗑界頂端,迎接眾人的彩虹屁。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得到了嗑學界最高榮譽,就算是奧斯卡小金人也無法帶給她同等的快樂。
她興高采烈地接受著小姐妹們的彩虹屁,完全沒注意到每個小姐妹說的都是她的對家臨淵羨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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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越傳越遠,比當初徐星暘和裴喆成搞出來的所謂“黑料”傳播範圍還廣,一傳
十十傳百,每個粉絲都不遺餘力地向新粉講解這串數字背後的淵源,沒過多久,連王超巍都知道了。
王超巍親自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沒想到啊,我以為那個廣告已經夠浮誇了,沒想到你們的過去更精彩……”
他又一把抱住賀臨,開始馬後炮:“小賀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你要早說的話,我就是拚了老命也把他從光耀手裡搶過來啊!”
“……發生了什麼?”俞酌問道。
“你們還不知道嗎!天哪,微博有列文虎克找出了你們43546的來源,他們得出推測是你們在賀臨出道前就認識了,還很熟。”
其實他們的推測還是有點差錯,俞酌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人就是賀臨。
但是沒關係,雖然時間過去得有點久,他還是將賀臨認出來了。
王超巍情感上來了就很難抵擋,抱著賀臨大叫“你早說哇”,恨不得落儘男兒淚。
賀臨就這樣任由王超巍用力箍著自己,敷衍地安撫他兩下,然後把他推開,“說正事。”
“哦,”王超巍迅速收起情緒,對兩位發出靈魂質問,“你們看你們這一天天的在乾什麼?寫新歌了嗎?知道要出新專輯了嗎?今晚直播還記得嗎?就記得談戀愛了是嗎?”
“……?”王超巍這話說得像《Iridest》是死的。
賀臨提醒他:“剛寫完。”
王超巍猶如新時代的周扒皮,恨鐵不成鋼地說:“快年底了,各行各業都在衝業績!”
他抓起俞酌和賀臨的手機幫他們點開微博,塞進他們手裡,“你們看看,這哀嚎。”
相比其他歌手,俞酌和賀臨的產出其實不算低,但即使他們一天一首新歌,歌迷們也不會滿足的。
俞酌這邊的粉絲就是很好的例證。
@開的空調好冷:我,低調而尊貴的綠鑽用戶,要求你馬上發新歌!!!
@但是好爽:我有一個朋友得了癌症,她告訴我她死前最後一個願望是看到酌酌出新歌
@有可樂就更棒了:天,前排提醒各位姐妹注意安全,剛剛我下樓買飲料,店老板突然抓住我,差點把我的衣服扯掉!!太嚇人了,我用力掙紮,結果他居然在我耳邊說:俞酌什麼時候出新歌?
【太嚇人了,注意安全啊@俞酌Z】
【好可怕啊,所以你懂了嗎@俞酌Z】
“懂了嗎?”王超巍一字一句地問。
“懂了,”俞酌看王超巍這表情,就算不懂也得說懂,他點了點頭,“懂了。”
懂是懂了,但今晚還是要直播先。
這場直播是瑞斯那邊拜托的官方賣貨直播,賣的還是Iridest,直播時長隻有十五分鐘。
瑞斯在直播開始前一天就在官方微博造勢,把這短短的十五分鐘吹得像一百五十分鐘的晚會。
故而他們一上直播,就有很多人蜂擁而入,
“晚上好。”
他們
才剛剛說了這三個字,就有不少人發彈幕說“說得好我買了”,還不止一個,成片的彈幕都在說這些,似乎是想讓他們不要浪費時間講廣告。
嗑過關思遠的小姐妹們找出來的糖,今晚的粉絲都呈現出一種極致的亢奮狀態。
【主播說得好!我現在就買!】
【買買買買買,行了彆說了,這些酒不重要,讓我們來聽聽愛情吧】
【都買都買,快開鏈接,我現在就買光,然後你們給我講講那首情歌是怎麼回事】
“這個事說來話長——”俞酌摸著下巴笑了起來,“以前我還沒出道的時候,在酒吧遇見個人……”
賀臨幫他補充:“煩人,脾氣差,還愛跟你唱反調。”
俞酌挑起眉來:“你還挺記仇?”
“對。”賀臨承認。
他們挑著重點講了講關於43546的過往,期間還回答了一些人的問題。
出道前的日子說不上有多快樂,俞酌每天都很累,舞台結束之後才是他難得的閒暇時間,但也沒有人閒得沒事乾跟他聊彆的,所以當意見建議簿上出現了一個較真的小孩的時候,俞酌覺得還挺有意思。
陳年往事講起來用不了多長時間,經曆時五味俱全,講起來三言兩語,隻是幸好,經久沉澱的緣分從未遠去。
【我懂了,我這就買一本意見建議簿,明天就放到我暗戀的男生抽屜裡,他會懂的】
【是不是有意見建議簿就能遇見愛情???那這比Iridest有用多了啊[狗頭]】
【我哭得好大聲,我天天為彆人的絕美愛情流淚,嗚嗚嗚嗚】
就在這時,一位豪氣衝天的粉絲路過,金色帶閃加粗大字出現在屏幕上。
【既然這麼早就開始了!!!】
【臨臨!!告訴我!!究竟是臨淵羨俞還是魚鱗!!!讓我死個明白吧!!!】
賀臨其實不是很懂臨淵羨俞和魚鱗的區彆,他跟之前的俞酌一樣,認為這隻是土豆和馬鈴薯的區彆——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彆。
但俞酌現在今非昔比,那天他深入了解了兩個超話,大致弄明白了其中差異。
俞酌笑倒在沙發上,故意不告訴他正確答案,揶揄著說:“你猜猜啊。”
直播時間,賀臨不太想猜,就捏了捏俞酌的腕骨,示意他趕緊說。
“彆問他了,”俞酌坐直起來,告訴粉絲們,“是前者。”
俞酌沒想到公眾的反應會這麼劇烈。
此時的直播間如沸水般鬨騰,粉絲的彈幕猶如一個個迫不及待竄出水麵的氣泡,爭先恐後地破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臨淵羨俞的姐妹們!!!】
【姐妹們把那七個字打在公屏上!!】
【來人,唱響我們的戰歌《Iridest》!!!】
一時之間,彈幕異常團結,紛紛刷起了七字真言,以及《Irid
est》的歌詞。
此時此刻。
關思遠的小姐妹群像中毒了一樣震個不停,吵吵嚷嚷,一秒鐘能刷出三句話來。
【思遠在嗎@關思遠】
【思遠,不要難過,臨淵羨俞也很好,真的@關思遠】
【親愛的小關,換個角度想想,其實你為我們臨淵羨俞做出了長足的貢獻,這樣會不會開心一點@關思遠】
一滴淚水順著關思遠的眼角滑落。
“老天爺,我做錯了什麼……”
下播沒多久,俞酌收到一條來自遲子皓的消息。
-遲子皓:兄弟,關思遠讓我告訴你,她恨你。
俞酌看到這條消息還以為遲子皓發錯了,畢竟他和關思遠無冤無仇,平時交集也不是特彆多,何來的恨?
遲子皓也不好說得太明白,隻能委婉地說:她是你們倆的粉絲。
關思遠此時就在遲子皓旁邊,桌上豎著五六七八瓶酒,她趴在桌子上痛哭流涕,“算了,算了,你不要這麼跟他說,祝他們永遠幸福,我走了,我離開了,我永遠的離開了……嗚嗚嗚嗚我怎麼這麼慘……”
一分鐘後。遲子皓又發了一條消息。
-遲子皓:兄弟,關思遠讓我告訴你,剛剛那句話不是真的。
“嗚嗚嗚,這樣會不會很奇怪,”關思遠狠狠地抽了張紙擦鼻涕,“算了,算了,你再說一句祝他的歌越來越火,假裝我是一個事業粉好了嗚嗚嗚嗚我才不會讓正主知道我站反了……我要安靜地離開……”
-遲子皓:兄弟,關思遠讓我告訴你,她祝你的歌越來越火。
俞酌悟了。跟關思遠為數不多的合作中,他能感覺到關思遠似乎總是關注他,看到他和賀臨在一起時還會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集結震驚、竊喜、痛苦於一體的神奇表情。
沒有人知道,震驚是因為她遇見正主了,竊喜是因為她嗑到了,痛苦是因為她沒辦法在公眾場合笑出聲來。
俞酌的理解是,關思遠是一位事業粉,同時粉他和賀臨兩個人。
俞酌可以想象得出,關思遠,一個雙擔事業粉,看到自己兩個牆頭在一起是什麼心情。
儘管《Iridest》剛出沒多久,但俞酌也開始覺得自己是時候為新專輯做準備了。
所以晚上俞酌拒絕了賀臨。
雖然這其實是個借口,因為俞酌昨天被弄得有點累。
“你知道嗎,”俞酌說起來的時候還有點不敢相信,“關思遠是我們的事業粉。”
“所以呢。”
俞酌告訴他:“我們好像是該工作了。”
“你不是懷孕了嗎。”賀臨淡淡地說。
俞酌從他懷裡探出頭來:“?”
賀臨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起伏,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我放陪產假。”
說的好像他真的能有這個假似的。
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俞酌仍然為他的“
萬全之策”感到一絲尷尬。
俞酌乾脆拿起被子蒙住賀臨的頭:“閉嘴。”
難得有一天是俞酌讓賀臨閉嘴。
“今天不動你。”
賀臨今天本來就沒打算做什麼,他不是重欲的人,昨天俞酌應該也很累。
後來他們也確實是在蓋棉被純聊天。
昏暗的房間裡,今夜是靈魂在交融。
關於新歌,俞酌並非全無準備,那天在酒吧給賀臨彈的歌,其實有些是他的新歌片段。
“那天晚上我給你彈過。”
賀臨思考了幾分鐘,沒有什麼印象。
“你記得嗎?”
俞酌知道他多半不記得,查監控問觀眾也隻能得到視覺上的記憶,而那天的聽覺記憶,恐怕全部散失了。
賀臨一言不發地抿著唇,眉心擰成結,不太高興。
“嘖,好可惜。”俞酌抬手將他的眉心撫平,故作遺憾地說,“那你就忘著吧。”
忘了剛好能拿來當驚喜。俞酌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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