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愁飛轉身看向綠洲處,似歎似嘲道:“有些人,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就像他和雷純。
蘇夢枕和雷純。
這也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
風聲中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胡琴聲,也許是附近的哪個商隊正在排解在大漠中的孤寂,彈琴作樂。
“說起來,姑娘似乎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白愁飛含笑看向清梔,眼眸含著暗示。“姑娘心中,難道不怨麼?”
如此美人,該是被嬌寵於懷間,她卻被被迫要進入大漠,跟隨他們一行人風餐露宿。
無花也是個有趣的人,明明心中已經蠢蠢欲動,卻要為了那一絲的忌諱,苦苦壓抑。也許還憑白的得了美人的怨恨,真是得不償失。
清梔神情淡淡道:“白公子覺得,我會怨他?”
白愁飛笑道:“難道你不怨麼?”
清梔勾唇,笑意浮動。“這世間,怨恨是最沒有用的東西,我既不能打他,也不能殺了他,怨恨又有什麼用呢。”
“說的沒錯,你拿他毫無辦法,可是這樣才越發讓人不甘心,畢竟像你這般的美人,本該過的很好。” 白愁飛聲音帶著飄忽,像是憐惜,像是歎息,又暗藏著濃重的暗示。
清梔輕輕道:“所以,我會讓他後悔的。”
美人的語氣很溫柔,但也異常淡漠,像是一個冷漠的儈子手,說著自己一定會取下犯人的首級。
白愁飛笑了。
他發現這個看似柔軟溫柔的美人,原來裡麵藏著一層刺甲,就像是沙漠中的仙人掌,你以為裡麵是甜美的汁液,卻不想被紮了滿手。
白愁飛拂劍輕笑道:“在下很期待。”
清梔側目,問道:“白公子,隻是期待而已嗎?”
白愁飛含笑,不動聲色。“那清梔姑娘,希望我如何呢?”
清梔直接望著他的方向,勾唇笑道:“白公子難道不希望我做些什麼嗎?”
白愁飛眼眸微暗,看了一眼綠洲,輕飄飄道:“我來大漠的任務已經完成,又何必鋌而走險呢。”
“你在做的,不過是金風細雨樓的任務,況且,你真的覺得,這個任務可以完成麼?”
風沙刮過,幾欲迷了人眼眸,清梔輕輕伸手牽住隨風舞動的紅紗,敷在麵容之上,擋住了吹來的風沙,卻也遮住了月下容顏。
白愁飛忽的覺得,有些可惜。
——像是月色被烏雲覆蓋,明珠被灰塵掩埋。
他有些心不在焉道:“清梔姑娘覺得,我出不了沙漠?”
“石觀音怎麼會輕易的放任自己的罪證離去呢,若是她親自前來,隻怕除開無花和長孫紅,一個都不會留下。” 清梔冷清道:“白公子有金風細雨樓作為底氣,可我卻不想死。”
“姑娘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死?” 白愁飛笑看了一眼無花方向,道:“我倒是覺得,石觀音就算來了,也殺不了你。”
清梔垂眸:“比起被折磨,死反而更加痛快。”
白愁飛笑了笑,眼中劃過思緒,靠近美人,指尖拂過薄紗,低笑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清梔抬頭望他,避開了他若有若無的觸碰。
“就憑我,無處可逃。”
她的聲音輕柔,像是一片雲擦過耳畔,但是這句話卻讓人不由得多想深意。
讓人心口微癢。
白愁飛忽的笑了笑,“有些話,是不能隨便對男子說的。”
清梔勾唇,“那白公子,信不信我呢?”
白愁飛定定的與美人對視,雖然她的眸中一片空寂,可是他卻莫名的感覺到那種與之對視的感覺,甚至因為距離太近,而嗅到她身上的芳香。
更誘人的,是她溫柔清淺的語氣中,流出的那一絲鋒芒銳利。
白愁飛想起了雷純,脆弱而傲立的性格,像極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上應該在昨天的第二更,我要改個名,這一節不能叫沙漠無花,應該叫沙漠飛花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