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等好消息,他怎肯按時回家,此去定然要尋了老兄弟們一起去青樓痛飲。
崔氏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就沒見過這等不正經的老家夥,罷了。”
她起身道:“小賈果然是程家的福星,他未曾成親,這等好男兒……肥水不流外人田呐!走,去理理家中那些適齡的小娘子……”
晚些一陣清理,侍女抬頭,“娘子,隻有五姨母合適。”
崔氏:“……”
那個五姨母才十餘歲,但輩分卻高。
“這個……再看吧。”
若是介紹了過去,等以後怎麼稱呼小賈?
想到老程見到小賈要行禮,恭謹問好……
想到自己見到賈平安得行長輩禮。
崔氏打個寒顫,“罷了罷了。”
……
“是莊中候指使的。”
潘墨交代了。
“拿人!”
唐臨帶著人去了,賈平安此刻施施然的出來。
左屯衛的人紛紛拱手。
明靜跟著後麵,目光複雜的看著賈平安。
“你是如何發現的?”
當然是睿智!
賈平安此刻自我感覺良好,有些小膨脹,“我在想,此事能下手的便是行刑之人,謝集老實,並無動機。那麼潘墨呢?”
“可誰都沒想到潘墨。”明靜壓根就沒想過潘墨是罪魁禍首。
賈平安笑道:“我去尋了長安縣行刑最出色之人,請他飲酒,仔細詢問,才知曉杖責裡有大學問,隨後一查潘墨竟然變老實了,我便心生疑竇,隨後……”
“隨後便是抽絲剝繭。”明靜低下頭,有些失落,然後說道:“難怪陛下讓你少年執掌百騎,我以前以為是彆的緣故,可此刻才知曉,陛下是看重了你的本事。”
賈平安摸摸下巴,歎息一聲。
我本可靠顏值吃飯,可最終卻選擇了靠才華取勝。
“死人了!”
後麵有人在喊。
賈平安和明靜過去,隻見唐臨麵色鐵青的在罵人,“狡黠之輩,死後也該入地獄!”
室內,一個男子吊在了房梁下麵,舌頭都伸出來了。
“莊林自儘了。”
左屯衛有廝殺的老手進去,查看了一番,回身道:“才將死。”
唐臨皺眉道:“也就是說,我等才將拿了潘墨,這邊就上吊了?”
莊林自掛東南枝,讓這件事徹底的卡住了。
程知節蒙冤得雪,第一件事竟然是喝罵:“耶耶知道是誰乾的,曰你娘!”
老程豪邁的一喊,喊得許多人在沉默。
隨後唐臨和賈平安進宮。
“陛下,此事已然查清,乃是左屯衛有人指使小吏在杖責時下了狠手,隨即那人自儘。”
幾句話便說了此事的大致經過,這是因為皇帝沒工夫聽什麼細節。
李治說道:“朕知道了。”
我的功勞呢?
賈平安覺得自己虧大了。
按理唐臨就該告退了,可他卻繼續說道:“陛下,此事全靠武陽伯,若非是他,臣也查不清此事。”
老唐竟然這般義氣,難道是真想傳我衣缽?
賈平安不禁心動了,可一想到離開百騎,就脫離了李治的保護,隨後會被關隴那些豪強圍攻,他又打了退堂鼓。
李治點頭,“朕知道了。”
果然,皇帝就是摳門。
等他們走後,李治沉聲道:“朕記得前些年盧國公多在家中,左屯衛……令他清查!”
帝王的敏銳在此刻展露無疑。
但假期卻到了。
李治回到後宮,徑直去了武媚那裡。
“程知節被人陷害,險些就蒙冤了。”
李治把事情告訴了武媚。
武媚第一個念頭就是:“平安果然出色。”
李治麵色微黑,“無需你提醒,朕以後自然會賞賜他。”
武媚笑了笑,“臣妾不敢。”
這個女人看著就是言不由衷!
李治換了個話題,“後來問出了幕後之人,卻晚了一步,那人自儘了。”
“這是自知必死,所以自儘,好歹不連累家人。”
武媚的眉間全是清冷,“陛下,要殺一儆百才好。”
李治淡淡的道:“朕先前已經令人拿了那人的家眷,女子為妓,男子為奴。”
這對男女很是平常的談論著普通人的生死榮辱,仿佛是談論著螻蟻。
“此事會是誰乾的?”
武媚的心中已經有了模糊的人選,卻有些遲疑。
李治的嘴角譏誚的勾起,然後說道:“那些人的目的何在?定然是想以此把程知節弄回家中,如此,左屯衛便入了他們的手中。這些蠢貨……”
武媚抬頭,眼中有驚駭之色,“上次……”
李治點頭,“上次房遺愛謀逆時,朕突然令諸軍戒備,那些人慌了。如此便生出了這等念頭,想拿了軍權與朕抗衡。”
……
“輔機,他們謀劃左屯衛之事失敗了。”
褚遂良看著痛心疾首的模樣。
長孫無忌在看書,他的目光緩緩而動,從上到下,再抬頭,再從上到下……偶爾會停頓思索。
看完了一頁,他拿了書簽夾上,然後抬頭,目光深邃,“要讓他們知曉,動了軍權,皇帝會不安。”
褚遂良苦笑道:“可你知道的,那些人從前隋之前就是靠著軍權才得了勢,否則當初楊廣怎會敗?”
長孫無忌皺眉,“那是前隋,如今是大唐,那些野心也該收了。”
褚遂良欲言又止。
長孫無忌冷笑道:“老夫知曉他們收不了,人呐,貪心不足!”
……
假期到了。
皇帝要去終南山,令千牛衛護衛,而百騎可以趁機放個假。
賈平安本想睡個懶覺,可大清早高陽就來了。
一襲紅裙,整個人美的帶著侵略性。
“看看你,都日上三竿了,竟然還在睡。”
高陽一臉的嫌棄。
日上三竿……
賈平安看看日頭,這東方的太陽才將升起,哪有什麼上三竿?
“我再睡一會。”
年輕人就是渴睡,這個和想法沒關係,就是身體的本能。而等你老了之後,整日憂心忡忡,於是不舍得睡,動輒驚醒。
賈平安打著哈欠回身。
“小賈!”
高陽的聲音不善。
賈平安剛進房間,高陽就跟了進去。
杜賀和王老二站在遠處,杜賀一臉歡喜,“公主要努力呀!”
王老二歎道:“大清早的……怕是不能吧?”
杜賀不屑的看著他,“你懂什麼?年輕人大清早就在努力了。”
王老二看了他一眼,“那你如何?大清早可努力了?”
當年迎風尿十裡,如今順風尿濕鞋……杜賀臉頰微顫,顯然是自尊心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沒有吧。”王老二用那種‘我早知如此’的語氣說道:“郎君天賦異稟,自然努力。而你,一看兩眼無神,走路塌腰,這便是腰子不中用了。”
賈平安才將進屋,香風陣陣而來,他下意識的喊道:“這便起床了。”
高陽看了一眼室內得布置,“好冷清。”
你是想說還缺一個……不,是還缺一群女人嗎?
賈平安回身,“腹中有詩書,眼前便是繁華。”
高陽隻是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這個女人一心想撲倒自己,今日幸虧是人多,若是晚上呢?
賈平安有些擔心,高陽的作風非常硬紮,若是她一心動手……我是從,還是不從呢?
他洗漱後,剛準備吃早飯,高陽就不耐煩了,“我車裡有,趕緊走,不然皇帝都走遠了。”
“還有誰?”
阿姐去不去?
高陽皺皺眉,“武昭儀帶著孩子也去。”
過分了,竟然不怕孩子路上生病?
賈平安覺得阿姐心真大。
晚些準備好了,賈平安點了王老二和徐小魚隨行,令杜賀看好家。
高陽突然歎息一聲,“你如今是武陽伯了,隨行沒有婢女,彆人會笑話你。”
“為何?”
前世賈平安背個包就出行了,一人在某地的大街小巷轉悠,感受著各種風物人情,什麼婢女……看見各種娛樂場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高陽指指三花,“你跟了來。”
三花心中暗喜,“奴去收拾衣裳。”
晚些,車隊滾滾而去,鴻雁已經哭的不能自已了。
杜賀勸道:“這是出門拋頭露麵,你沒聽公主說,隨行沒婢女,彆人會笑話郎君。可誰說隨行沒妻妾會被人笑話的?”
鴻雁抬頭,眼睛都哭腫了,期冀的問道:“真的?”
杜賀點頭。
不遠處,王老二雙手抱胸,淡淡的道:“野外麻煩,隨行的婢女什麼活都乾。”
徐小魚問道:“二哥,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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