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1 / 2)

天真嫵媚 不是風動 9635 字 3個月前

紀溪微微怔了一下。

他們繞了幾個圈子,阮好風將車駛入了附近一個商場的地下車庫中,刺眼的日光漸漸消去,涼爽和空曠的陰影漸漸籠罩。

周圍很空,阮好風拉了手刹,穩穩停住。

他漫不經心地看著地圖導航。

“民政局在一個居民大院裡,沒有停車的地方,走過去要二十分鐘左右。剛好已經開到這裡來了,如果你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現在過去吧。”

紀溪想了想,小聲問:“不需要做個公證什麼的嗎?婚前財產公證之類的。”

阮好風笑了笑:“不用,當然如果你想,到時候可以辦。”

“婚前協議呢?”紀溪又問他。

阮好風攤攤手:“我沒想這麼多。但那個可以和財產公證一起做,目前我沒什麼想法,你怎麼看?”

紀溪笑了:“阮先生什麼都沒有準備,就打算跟我結婚了。就不怕我騙財騙色,撈一筆跑了嗎?”

阮好風咳嗽了一聲。

他說:“還是有準備的。”

他下了車,伸手替紀溪拉開車門,眼裡帶著一點笑意。

紀溪把毯子疊好放在原處,然後下了車。

她今天穿得很學生氣,簡單的白襯衣,淺藍牛仔褲。

一下車,抬頭就望見阮好風拿出了一個相當精巧寶石藍的盒子,輕輕打開了。

阮好風低聲問:“你願意嫁給我嗎?紀溪小姐。”

那是一枚素戒,碎鑽鑲嵌在裡麵,外邊是偏蒸汽風的紋路刻樣,非常個性漂亮。

顯然阮好風也是花了心思的。

紀溪早在他說“有準備”三個字時就預感到了什麼,此時看見眼前的戒指,臉有些微微發燙。

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微微地笑了起來。

“好啊。”她說。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此前沒有任何感情基礎。按阮好風的說法,他被家裡催婚催得急,算是跟她搭夥過日子。

就算還沒有簽婚前協議,紀溪也能夠想到,這將是一段互不乾涉的婚姻。往後阮好風如果安定下來,找到了合意的女孩子,或者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不可磨合的矛盾,離婚也是難免的。

阮好風在這件事上顯得過分隨意,但無論是從會麵的地點選擇上,還是各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包括現在這枚指環,都讓紀溪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尊重。

她將那枚指環取下,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指給阮好風看。

細長白淨的一雙手,配著這枚獨特的指環,格外好看。

阮好風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伸手放在紀溪頭頂,輕輕揉了揉。像是大哥哥對待一個小妹妹,自然而熟稔。

他太高,紀溪仰頭看他,視線被他胳膊擋住,隻能望見他線條有力的肌肉,袖口扣子一絲不苟。

很奇怪的,紀溪想著,這個人有點奇怪。

這麼熱的天氣,領口和袖口都是一絲不苟的,偏偏開著最張揚的車,有著最隨性的性格。

“快走。”阮好風微微彎起眼睛,眸色黑沉,偏偏帶著一點輕快的笑意,“二十分鐘內不能讓人發現,跟我來。”

他像是對這一片挺熟悉,沒有帶她出門走,而是走樓梯,熟練地七拐八彎,走入一條小路。他取了墨鏡和口罩,步履生風,可總是會停下腳步等她。

今天是個平常的工作日,來民政局的人不多,前麵的隊伍也不長。

紀溪有些緊張,她沒經曆過這樣的流程。

阮好風則站在她身邊,輕聲向她解釋:“會很快,婚檢過後我們去前台那裡打印證件,簽字,旁邊有拍照的地方,拍完去交九塊錢就行了。”

紀溪看了一眼結婚照的窗口,見到是有些陳舊的厚窗台,貼著快要剝落的紅色彩條字:拒絕找零,有些遲疑:“……要交現金嗎?”

她在外麵一直是各種卡齊備,回國一趟,基本沒什麼使用現金的時候了。她去買東西時還遇到過一些尷尬——去取了錢,結果店老板找不開,還手把手地教她注冊支付賬戶。

自此,她學會出門帶個手機就行了,連零錢都不用帶。

阮好風卻默不作聲地伸手給她看——他手裡是五張新鈔,都是零錢,一張五元四張一元。

紀溪又笑了,眼裡有幾分俏皮:“這也是提前準備?”

阮好風承認了:“是。我倒車時順手查了結婚攻略,車上還有點零錢,順手取了過來。”

紀溪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大男人有點可愛。

他對結婚這件事的緊張看起來不比她少,相處了半天,總算讓她窺見了他沉靜外表下的一絲真實來,有些孩子氣。

阮好風將錢收好,看著隊伍前端,突然哂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這樣,我剛回國時,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鬨了不少笑話。”

看來是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紀溪好奇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對阮好風了解不多,還剩的印象隻有他說自己剛回國不久,白手起家在做公司。

阮好風說:“今年一月回來的,從H國,我聽說你也是在那裡念書,是不是?”

紀溪點了點頭。

阮好風低低地笑:“H國念音樂好,你應該很喜歡那裡。我第一次看音樂劇時,是彆人送的票,卡著時間入場,除了演出效果,全程隻覺得擠,人多,洗手間不好去。不管你是哪個區座的,沒有就是沒有,中場在外邊逗留久了,保安還要趕人。”

紀溪笑了。

她不進劇組的時候,也一場不落地聽自己喜歡的。的確是擠,場地密密麻麻地排滿了座,棕熊似的大塊頭外國人蜷縮得如同蝦米,還要一絲不苟地專注觀看。散場和進場時進出都很困難。

她這麼說了,又衝阮好風眨眨眼,“幾千人的劇院,洗手間隻有一人間的,我一般都是跑出去去麥當勞的洗手間。”

阮好風很“親民”地認真聽著。“我記住了。”

不算長的隊伍,兩個人的話匣子因為留學這個話題打開了。

紀溪原以為阮好風這種貴公子型的,家裡肯定捧著寵著,出國也無後顧之憂——畢竟她認識這樣的同學圈子,富二代在哪裡都是富二代。

但阮好風卻說:“我家裡管得嚴。往前幾年,我說我想演戲,家裡老人不準,說我收不住心,直接就把我打包丟去國外了,一分錢都沒給我。那時候真慘,隻會說英語,不會當地語言,最後隻能去華人區端盤子打工,學了半年勉強學會基本口語。後邊接戲,台詞都是硬背的,每天跑四五個劇組,還要天天挨罵。”

紀溪好奇心上來了:“你演過什麼?我或許看過呢,沒準兒我們兩個的劇組還撞上過。”

她還有很多資料沒做,因為專業是傳統音樂劇目,平時也不怎麼看綜藝,近年來走紅的國內偶像一茬又一茬,紀溪連名字都記不住。對於國內娛樂圈的各種關係、人脈,她的認知幾乎為零。

阮好風還沒來得及回答,隊伍便走到了底。

接待員遞來兩張表讓他們填了簽字,然後各自去做體檢。

紀溪聽著工作人員指示,流程走下來後,看見阮好風比她快,已經在旁邊等她了。

“走,去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