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高調戀愛(1 / 2)

她偏要撩 烤糖 9395 字 3個月前

酒店套房裡, 裡裡外外燈火通明,窗外寒夜枯樹連綿,滿街彌漫著寒氣。

近年三十,月牙幾乎不可見, 夜空黑得深邃, 隻雜糅著很淺淡的月光灑進溫暖的客房裡。

薑笑笑坐在窗邊畫畫,麵容安靜純粹, 畫筆在紙上唰唰擺動, 躍於紙上的是商君衍的側顏。

溫燃倚在床頭, 上網搜索著肝癌晚期那些症狀。

因為心疼溫誌成而眼眶發熱時, 抬頭與笑笑的目光交彙,被笑笑無聲安撫, 湧上眼眶的熱意便會咽回肚子裡,慌張的心情也冷靜下來。

溫燃漸漸回憶起很多事, 比如在沈硯來溫城集團的第一天,她就碰見溫誌成匆匆從洗手間回來,以及溫誌成右肩膀總是疼。

腹瀉和右肩右背疼, 都是肝癌的表現症狀。

網上也說, 一般肝癌發現時就已經是中晚期,還能活半年到一年半的時間,而肝癌晚期大部分都活不過半年。

晚期會很疼, 會呼吸困難, 精神錯亂, 嘔血。

她不知道溫誌成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也已經,不敢想象。

有那麼兩個瞬間,溫燃後悔自己大學為什麼沒學醫,否則她會有所察覺,或許會在早期時就能及時帶他去治療。

為什麼,總是等到父母生病了,才幡然醒悟曾經的任性。

笑笑畫板旁邊的手機閃爍,商君衍發信息問她是不是和溫燃在一起。

笑笑想了想,轉身手語問溫燃,“可以告訴哥哥,你在這裡嗎?”

溫燃點頭,笑笑發完信息,上床從溫燃手中抽走手機,輕輕抱住她。

笑笑不知道溫燃發生了什麼事,當她走出校園看到溫燃滿麵淚痕的時候,她隻知道溫燃很難過很難過。

她沒辦法說話安慰溫燃,就隻能輕輕抱住溫燃。

笑笑身上有與世安靜的溫柔,溫燃不再看手機,窩在笑笑懷裡閉上眼睛。

因為有笑笑,這一隅天地變得平和,溫燃漸漸入睡。

直至溫燃睡得深了,笑笑起身關掉所有的燈,輕輕擦著溫燃臉上不知不覺睡夢中掉下來的眼淚。

商君衍收到笑笑信息,拎著手機在掌心拍了拍,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手機扔到沈硯麵前,“溫燃睡了。”

“這可真不是以前的溫燃了,”商君衍麵露老父親般的安慰,“以前的溫燃,早就被你點炸了,叫你不要出現在她麵前,說恨你之類的狠話,或者給你兩巴掌,大罵你憑什麼,有什麼資格管她的家事。溫燃長大了,終於長大了,知道冷靜了。”

商君衍客廳燈光很暗,手機藍光在沈硯眼裡映著波光,笑笑說溫燃沒有再哭,也吃了東西,入睡得也很快,很乖。

這樣的溫燃,確實冷靜,手機還給商君衍,沈硯淡道:“我倒是希望她打我兩巴掌。”

沈硯已經熟悉商君衍的住處,起身去露台抽煙,商君衍攔著,“就在這兒抽吧。”

商君衍遞給沈硯打火機,坐到沙發上,雙腳往茶幾上一扔,仰躺著抽煙,“沈總,外套脫了吧,彆端著了。”

沈硯未脫外套,隻稍鬆了襯衫扣子,咬著煙蒂點煙,“你能查到溫誌成在哪嗎?”

“你要讓溫燃去見他?”商君衍問。

沈硯削瘦的雙頰隨著吸煙動作而凹陷進去,吐出一口白霧,夾煙的手抵著太陽穴,“她已經知道了。”

她已經知道溫誌成病了,也已經在為溫誌成痛苦。

而且,他也已經承諾會為她找到溫誌成。

那就沒必要再隱瞞了,要為他們的最後相處多爭取些時間。

韓家,韓老教授正在訓斥韓龐。

父子倆從教育韓思桐這件事上一直就存在分歧,現在因為隱瞞溫燃的事已達白熱化。

韓老教授讓韓龐現在就帶溫燃去見溫誌成,韓龐頭疼地說:“你們都在考慮溫燃,為什麼就沒人考慮考慮溫誌成?溫誌成是將死之人!我在聽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我做錯了嗎?”

韓老教授突然啞口,確實,他們都在心疼溫燃,誰心疼溫誌成了?

韓龐和溫誌成是多年老友,他更心疼老友,“溫誌成已經快要死了,已經在受病痛折磨,為什麼就不能讓他安詳的離開?我們能不能不讓溫誌成看見溫燃哭,不讓他看見溫燃為他痛苦,不讓他看見溫燃為他難受?”

韓老教授看向兒媳婦唐舒蘭。

韓龐氣急,“他那麼愛溫燃,這時候讓他看見溫燃,隻會讓將死的溫誌成更痛苦!他快要死了!能不能彆再增加溫誌成的痛苦了!能不能讓他安詳地死?!”

這回連唐舒蘭都說不出話來。

直至韓老教授說:“那你總要再問問溫誌成吧,問問曹憶芸有他什麼把柄,問問溫誌成,溫燃已經知道這事兒,他要不要見見她。”

韓龐長聲喟歎,“不告訴他溫燃已經知道他肝癌的事,為什麼就不行?這會讓他很難受,就告訴他溫燃一直都開開心心的,不行嗎?”

韓老教授氣急,“那你總要告訴他曹憶芸有他把柄吧!我知道你心疼溫誌成,但是事關重大懂不懂,趕緊打!”

韓龐拗不過老父親,終於打電話給他安排在溫誌成身邊的人,“溫老現在怎麼樣了?”

“剛才又打針了,睡著了。”

韓龐暗自鬆了口氣,“等他醒吧,等他醒給我回電話。”

韓老一口怒氣沒出發,皺眉問:“韓思桐呢,怎麼這麼晚還不回家?!”

韓龐煩死老父親的管製,踹了一腳凳子,轉身上樓。

唐舒蘭也覺得頭疼,是不是全天下父母和子女的關係,就沒有完全和諧的,就沒有不吵架的?

早上楊淼和石磊先後給溫燃打過電話,溫燃暫時不想見他們倆,因為他們倆瞞了她太久。

可能從她畢業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起,他們就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告訴給溫誌成。

雖然知道溫誌成是在關心她,她還是為這份隱瞞難受。

笑笑幫溫燃買了新衣服,是灰色高領羊毛衫,外套也換成了黑色的,笑笑遞給溫燃時,問她,“為什麼不穿紅色的了?”

溫燃勉強笑了一下,“因為紅色太喜慶,不太符合我心情。”

笑笑沒問發生什麼事了,有點茫然。

溫燃傾身擁抱麵前笑得乾淨單純的人,“謝謝笑笑。”

溫燃換好衣服後,坐在套房辦公桌上寫字,笑笑在旁邊畫溫燃。

畫上,溫燃的側臉有種憂傷,垂著的眼睫如折了翼般閃動緩慢,她本是明媚的,總是笑盈盈的,眼睛裡總是耀著笑意。

溫燃沒有穿紅裙子,沒有塗口紅,像變了一個人。

笑笑放下畫板,過去蹲到溫燃麵前,雙手托著下巴展出一朵花,眨巴著清澈雙眼,對溫燃歪頭笑。

溫燃失笑地揉了揉笑笑腦袋,也難怪商君衍這麼喜歡笑笑,笑笑這麼甜暖。

還好,笑笑想,溫燃笑起來的模樣,還是和以前一樣,眼裡有星光,頰邊有嬌美鮮花。

門鈴響,笑笑的助聽器聽到了這個頻率的門鈴聲,和溫燃一起回頭看向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