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樞:“那為什麼後來阿蘭又死了,李老板後悔了?”
洪曉光:“阿蘭之後總是覺得自家太太死不瞑目,疑神疑鬼,你們又正好在查這樁案子,李老板怕她走漏風聲,就一不做二不休,讓三才把人殺了。”
淩樞:“麵館老板老肖是不是你殺的?還有那天我們夜談麵館廢墟,想殺我們的也是你吧?”
洪曉光:“老板下定決心將杜蘊寧的死嫁禍在你身上的時候,你的行蹤就已經被他摸清了……我,咳咳,我也是奉命行事,那天晚上,他將你們引到那裡,本想讓我和三才,將你的同伴殺了,再推在你身上。他說姓嶽的家裡有背景,如果死了,你就完完全全逃脫不了,到時候有你擋在前麵,不管我們再做什麼,都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結果被我搞砸了,我槍法不準,也實在下不了手,不想殺人……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淩樞沒有理會他的哀求崩潰。
“李老板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是他最想知道答案的一個問題。
尋常人,即便心懷不軌,圖謀袁家財產,也不會養出三才這種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三才隱藏在袁家,一直以來甚至沒有人發現。
淩樞也早就跟嶽定唐說過,假如那天晚上是三才而非洪曉光動手,嶽定唐早就涼透了。
“我不知道……我甚至連他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心狠手辣,絕對不會放過不聽話或者敢背叛他的人,早知道我就不應該上這條賊船的!”
洪曉光嗚嗚哭了起來。
他那張英俊不凡的臉現在已經皺成一團,軟弱虛偽,就像包裝完美的孔雀被拔光五彩斑斕的毛,發現其實隻是一隻光禿禿的鳥。
杜蘊寧如果看見現在的他,說不定會給自己兩巴掌,後悔鬼迷心竅。
但一切為之已晚,從她踏入李老板布下的局時,就注定會成為祭品。
比起杜蘊寧,洪曉光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兩個人都是李老板手裡的棋子。
那麼李老板呢?
他是棋手嗎?
或者,他又是誰的棋子?
“不對。”
嶽定唐忽然出聲。
“姓李的本來應該不知道黃金秘庫的存在,那他圖謀袁家是為了什麼?”
“他是為了……”
洪曉光的呼吸急促起來。
“黃金秘庫下麵的東西!”
一語驚人。
淩樞忍不住看了嶽定唐一眼。
後者臉上流露出與他一般無二的意外。
袁秉道知不知道黃金秘庫下麵還有東西,那是否又是他所藏的?
淩樞待要再問,洪曉光已經失血過多暈死過去。
鼻息微弱,但還沒死。
淩樞將手指收回,朝嶽定唐走去。
“我們先找沈人傑會合,出去之後再……”
砰!
一聲槍響將淩樞的話打斷!
兩人俱是心頭一驚。
……
沈人傑覺得自己今晚遇到的意外,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巡捕,為什麼要遭這樣的罪?
如果今天晚上不是熱血上湧,一時腦子進水,就不會跟著嶽定唐到這裡來。
也就不會遇到後麵這些事。
沈人傑滿腹心酸想道,一邊回首自己短暫而平凡的半生。
他曾經為自己的碌碌無為感到羞恥,總想找個機會再拚一把,但事到臨頭才發現,還是碌碌無為更好。
平安是福啊!
“老板,車已經準備好了,在外麵等著。”
說話聲將沈人傑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他看見三才走到長衫男人身邊。
後者點點頭,圓帽下的目光落在沈人傑身上,讓他登時有種被毒蛇盯住的感覺。
“這、這位仁兄,我是被臨時抓來當差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要不這樣,你們先走,彆管我了,就讓我在這裡,我絕對什麼都不會說的,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報答!”
沈人傑舌頭打結,說到後麵都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先把他帶上車等著,我要會會他們。”
三才點點頭,粗暴拽起沈人傑就往外麵走。
砰!
沈人傑聽見一聲槍響。
他腿都軟了半截。
但隨即,他發現自己身上沒有痛感,槍根本不是打在自己身上。
而那頭,李老板跟三才已經在房間裡開始槍戰了。
兩個本來是同夥的人,突然之間就內訌了。
這又是什麼戲碼?
沈人傑瞠目結舌,下意識滾向一邊,連滾帶爬躲在架子後麵。
“我一手培養的狗,現在竟然想要殺我。”沈人傑聽見李老板陰惻惻道。
“老師,你也彆怪我,這是上麵的吩咐,上麵明明說要黃金,你卻有了異心,想把黃金獨吞,上麵自然是不痛快的。”三才回道。
沈人傑跟三才打過幾回照麵,那時此人畏畏縮縮,問三句答一句,一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模樣,老實巴交,膽小怯弱,與現在這個淡定舉槍,殺人毫不手軟的三才,判若兩人。
他忍不住把身體往角落裡縮,希望這兩位瘟神自相殘殺,最好兩敗俱傷,這樣他還能撿回一條小命。
“我辛辛苦苦為他們做事,他們要的東西,我也找到了,我隻是要一點黃金,他們就想把我殺了,還不是怕我知道得太多。三才,你有沒有想過,哪天你也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李老板冷笑。
“我不會的。”三才的聲音很淡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沈人傑對這句話並沒有太大反應,但李老板的反應卻很大。
“原來你——好好好!”
他連聲說了三個好字,就陡然安靜下來。
砰!砰!砰!
接連幾聲槍響,頭頂的電燈全滅了!
沈人傑眼前,頓時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