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腦門上就被冷冰冰的槍口頂住。
夾克男倒抽一口氣,身形頓時僵住。
隻聽嶽定唐冷冷對他道:“回去告訴沈十七,淩樞是我嶽定唐的人,他要是少了一根毛發,我就找沈家的麻煩。你問問沈十七,他那個叔父,到時候還願不願意給他收拾爛攤子。”
夾克男正想辯解,又聽見一句低沉的“滾”,下意識勉強爬起,不顧斷腿槍傷,一瘸一拐逃離。
他走出很遠,直到扭頭已經看不見嶽定唐二人,這才鬆一口氣,扶著牆慢慢轉過拐角。
那裡正停著一輛車。
車燈熄滅,但車內還有人。
“沈先生……”
車窗緩緩搖下,露出沈十七的半張臉。
“怎麼,差事沒辦好,你的同伴呢?”沈十七一看他的狼狽樣,就已經猜到結果。
“他們全跑了!”夾克男懊惱,“有個人突然出來,自稱姓嶽,叫嶽定唐,還拿槍指著我,我實在是沒法子,您看,我還受了傷,今晚這差事……”
沒等他討價還價成功,後腦勺就挨了重重一下,立時癱軟,被人雙手穿過腋下夾住。
“沈先生,怎麼處置他?”司機低聲請示。
“隨便,彆再讓我看見他!”
沈十七惡狠狠道,極儘厭惡看了夾克男一眼,就像看一堆肮臟的垃圾。
“真是廢物,三個打一個都栽了,還敢來問我要酬勞,一個兩個全都切了喂狗,下次再不能雇青幫的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讓叔父給我找幾個人過來……算了,我去找成先生,他肯定有主意!”
司機識趣沒有打斷他泄憤似的自言自語,等沈十七徹底發泄完,才冷靜詢問了一句:“那嶽家那邊,您打算怎麼處理?嶽定唐已經插手,這事恐怕不好再高調,為了一個淩樞就得罪嶽家,不劃算。”
這事的起因,說到底隻是沈十七的嫉妒心作祟。
他目空一切,自詡呼風喚雨,卻忽然來了個淩樞,樣樣不如他,反倒仗著張好臉,讓何幼安另眼相看,哪怕在沈十七眼裡,何幼安僅僅是玩物一般的存在,他也無法容忍玩物脫離自己的掌控,甚至生出一丁點讓他不爽的心思。
淩樞就像插在他手指頭的那根刺,不痛不癢,又讓人不舒服,非得拔|出|來不可。
這是所有高高在上慣了的人物,大多數有的通病,沈十七也不例外。
也許他在偌大上海灘,真正的大人物眼裡也不算什麼,但他自以為對付淩樞這樣的小人物,綽綽有餘。
冷不防冒出一個嶽定唐,就成為這十拿九穩中的變數。
沈十七沉默許久,才不甘不願憋出一句:“姓淩的那條小命,暫且寄放著,回頭再跟他一起算總賬!”
“感謝嶽長官救命之恩,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淩樞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口吻,臉上還帶著點笑。
要不是親眼所見,嶽定唐還可能真以為他一丁點事都沒有。
“你還有力氣開玩笑,怎麼不自己站起來?”
嶽定唐睨他一眼,見他露出一絲吃痛,這才滿意伸手。
淩樞毫不客氣抓住,借力猛地起身。
長痛不如短痛。
饒是如此,依舊疼得他嘶的一聲。
後背,怕是腫了。
得虧不是鐵棍,要不現在都內傷了。
他最近似乎流年不利,總是受傷,而且,還是在重遇了姓嶽的之後,才頻頻出狀況。
必然是這姓嶽的印堂發黑,把他都給帶倒黴了。
嶽定唐不知他心中嘀咕。
“能不能走?”
淩樞歎了口氣:“那必須能,傷的又不是腿。”
但每邁出一步,都會牽連到傷處。
後背,腹部,前後夾擊,那種感覺,淩樞隻能想到一個詞。
冰火兩重天。
嶽定唐忽而將他一拽,直接輕輕鬆鬆把人拽到背上,背起來朝汽車的方向走。
司機匆忙小跑過來,想伸手接人,卻被嶽定唐抬起下巴朝淩家門口點點。
“去跟虹姨說一聲,就說這家夥今晚在我那邊過夜。”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