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 42 章(2 / 2)

北鬥 夢溪石 6595 字 6個月前

她當時好奇,以為是女傭把東西落下,誰知打開一看,裡麵居然是隻死貓。

此時令她當時受到了很大驚嚇,連沈十七也知道這件事,但後者不以為然,隻當是女傭心懷不滿惡意報複,當即就想把女傭趕走,還是何幼安給攔住了。

浴室窗台朝向外麵小巷,偏僻無人,白日的時候,傭人經常會將這裡的窗台打開,通風透氣,區區二樓,誰能攀爬上來。

毫無難度,就等於找不到作案者。

更何況隻是死貓罷了,充其量隻能算驚嚇,哪怕何幼安將案子報到警察局去,那邊都抽不出人手來調查破案。

沒過多久,何幼安就收到一封信。

同樣是這樣的仿金花箋,上麵隻有一首短短幾行的詩。

“於是我情不自禁為你的朱顏焦慮,終有一天你會加入時光的廢堆,既然美和芳菲都將離你而去,眼看彆人生長,自己卻枯萎。”

輕聲念出這幾句詩的時候,何幼安已經身處寶鳳樓的盈昃閣之中。

在她對麵坐著兩個人。

淩樞和嶽定唐。

上海自西風日漸,不少西餐如雨後竹筍紛紛湧現,租界之中更有許多日式餐館,弄得此地一下子如同各國餐館展覽一般,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但本地老字號依舊很有市場,畢竟中國各地菜係已經足夠豐盛,也隻有國人才懂得調理國人的胃,寶鳳樓自晚清光緒年間開張,至今也不過數十年,卻已換了三代人,手藝傳承,名聲在外。

其中包間按照《千字文》來排序,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這間“盈昃閣”就在“日月閣”隔壁,是寶鳳樓裡最好的四個包間之一。

八仙桌是黃花梨木所造,看上去有些年頭,但想必是日日擦拭從不懈怠,那桌角把手亮得出奇,邊上牆壁廊柱,卻都是粉刷不久,掛畫山水飛墨,落款也都是當代名家。

修長白皙的手腕上套了隻玉色溫潤的翡翠鐲子,何幼安輕輕轉手一碰,翠玉和大理石桌麵就發出驄瓏作響,仿佛在為她的敘述增加注腳。

嫋嫋仙音,美人在眼。

如果這不是涉及一樁死亡威脅的話,倒不失為良辰美事。

她念得斷斷續續,不時還要回憶一些,說罷自己先不好意思笑了下。

“這好像是首外國詩,我自己不會洋文,請人來翻譯的,意思隻記得大概,但應該沒有出入多少。”

嶽定唐接過她遞來的紙片。

一張仿金花箋,上麵是優美的英文。

字體行雲流水,堪稱華麗。

寥寥幾行英文詩,中文意思的確跟何幼安念出來的差不多。

嶽定唐緩緩開口:“你剛才念的這首詩,應該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中文譯版,各人翻譯習慣和語句不同,但意思差不離。”

何幼安:“幫忙翻譯的人也是這樣說的,可這首詩究竟是什麼意思?”

嶽定唐:“沒有特彆的意思,莎士比亞一生寫過許多這樣的詩,或者稱頌愛情,或者歌詠美貌,但是如果跟後麵的刺殺事件聯係起來,就有點意思了。”

何幼安點頭:“就在我收到這封信不久,就發生了首映禮的刺殺事件。”

淩樞這時也問:“那你在收到死貓之前?”

何幼安:“刺殺的事情後,女傭這也才受到啟發記起,我們在發現寓所浴室窗台的死貓包裹之前,她也收到過一束花,裡麵寫了幾句話。當時她以為是影迷送來的,又不識字,就沒放在心上,因為我經常會收到影迷送來的花束,上麵大多會有三兩句的祝福卡片,我不可能每一張都拆開來看。”

淩樞:“既然花束那麼多,為何她會獨獨想起這一束?”

何幼安:“因為彆的影迷送花,大多是或百合,唯有這一束另辟蹊徑,送的是荼蘼,而且是乾枯的荼蘼,所以,女傭以為是有人送錯了或故意捉弄我。”

開到荼蘼花事了。

荼蘼之花象征陌路,更何況是乾花。

若是影迷向自己喜愛的電影明星表達喜愛,怎麼都不可能送乾枯的花。

“第一次是乾枯的荼蘼花和卡片,然後是死貓。”

“第二次是十四行詩,然後是首映禮遇刺。”

“而現在,是一幅畫,畫中你推開門,周圍花草全部枯萎。你擔心即將會發生什麼。”

“可憐婢子生,朝暮為卿死。我雖才疏學淺,這兩句,大體還是能看懂的。”

何幼安露出苦笑。

“我擔心,這次是我身邊的人遭殃。”

“到底是誰,要如此作弄於我?不,他不僅僅是想作弄我,還想要我的性命,要跟我有關的人的性命!”

“嶽先生,淩先生,不瞞你們說,我很害怕。”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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