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晨起這半日,柳月容在昏昏噩噩中度過。

便是男人說了萬事有他。可新婚夜**,對方不是相公這事兒。終究是壓在她心底,沉甸甸的,提不起興致。

以至於回到小花園,聽見兵退,二人麵上皆是喜意。唯獨楚茉,見黃二太太十分歡喜扭緊手帕。

又聽雖黃大老爺被瘟神帶走,可二老爺平安,二太太對柳氏態度越發和善,讓丫頭搬椅子讓她坐在圓桌前,倒茶給她。

蒹葭連忙遞了一杯,月容謝過,茶香微苦入口緩解燥熱,整理情緒,總算是打起精神。

恰有丫頭來報,說什麼二門外送了首飾進來,是大少爺給二太太和楚姑娘挑選,連帶著大奶奶也有一份兒。

至於後麵說什麼,大少爺訪友去了,並未歸家,之類的話,月容是絲毫沒聽進耳中。

“柳姐姐,表哥也掛念著你呢。”

楚茉見柳氏去前院轉了一圈,肅毅候便收兵,自己白白給了她長臉的機會。話語含酸,把檀木盒子推到柳月容麵前。檀木簪盒上,金線鐫刻著太品閣三個大字。

字跡張狂不羈,像極了男人模樣。

柳月容又是一晃神,她如今看什麼,都能和那男人牽連在一起。俯身去拿,衣領微露,瑩白細嫩脖頸上,血痕格外顯眼。

黃二太太看的分明,猛地瞪大眼睛,再仔細瞧過去時,月容動作恢複正常,早就瞧不見那點痕跡。

許是自己看錯了,黃二太太壓下心中疑慮,沒了打壓柳月容的念頭。

柳氏國色天姿,忠義動心,夫妻之間成了事兒倒也說的過去。隻她要合計一下,這柳氏伺候老太太百年之後,如何處置柳氏,可是個問題。原本讓柳氏陪葬的想法就不成了。

她得和老爺老太爺商量,再做決斷才好。

至於眼下,黃二太太看了眼,從前院回來便明顯神思不屬的柳月容,沒了說話的心思,態度不冷不熱,吩咐她,

“你回含章院去,無事不要外出,闔家親族也不用你拜訪,有事回門之後再說。”

回門之後。柳月容敏感察覺到這個詞背後的深意。不由抬頭去看黃二太太,卻見對方似是隨口一說,側身拿著

茉莉花簪和楚茉低聲說話,

“這個適合你,忠義眼光不錯。”

“這個最襯舅母,雍容華貴。”

一個是沒把她放在心上,一個是刻意給她難堪。柳月容索性躬身一禮,

“兒媳告退。”

她們二人一派情深模樣,這裡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先回新房另作打算。

蒹葭見月容轉身就要往後院行去,心下著急。侯爺讓自己伺候大奶奶,可眼下,她連個湊近的機會都沒有。

一咬牙,瞥見桌子上被刻意落下的檀木盒子。蒹葭上前拿住盒子,揚聲道,

“大奶奶,您落下大少爺送您的簪子。”

大少爺,送您的。六個字重音強調。

月容聽出其中含義,轉身見楚茉聞言麵帶嫉恨,又去瞧梳著雙丫髻的蒹葭,麵目低垂,是尋常丫頭模樣。

可柳月容知道並非如此。隻憑借方才顧知山和她說話的語氣,一句唯她是問,就足以讓柳月容判斷,這小丫頭是肅毅候府的人。

謝過她,接了簪子剛要轉身。

“柳姐姐且慢。”

楚茉放下手裡嬌嫩的茉莉花簪,含笑起身,站在蒹葭麵前。見對方因自己的逼近明顯麵露惶恐,才朝黃二太太道,

“二舅母,這丫頭雖是在您房裡伺候。明顯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依我看,倒不如讓她伺候柳姐姐去。

這又是搬杌子,又是跟隨柳姐姐去前院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柳姐姐的丫鬟。”

“也是。”

黃二太太略一沉吟便答應下來,若忠義他兒真對柳氏上了心。黃家的大少奶奶,隻一個陪嫁的老婆子的確是說不過去,倒不如派個丫頭過去,有事也好讓自己知道。

當即慈愛抬頭看向柳月容,一臉關切,

“你那陪嫁徐婆子實在不像個樣子,昨日新婚,不說在新房裡服侍你,還去廚房要什麼酸菜肉絲麵,是個愛吃嘴的婆子。”

“蒹葭雖是年前才入府,也在我院子裡有半年,做事妥當穩重。去你身邊就提了一等,仍舊叫蒹葭,你那些首飾嫁妝給她管著,若有缺的,隻管讓她來回我。”

語氣溫和,惹得一旁楚茉咬牙含酸。她倒是平白送了趁手的奴才給柳氏!

柳月容不知為何,這黃二太太突然對自己仁慈起來。不過,

這也正好方便她,她也想知道,顧知山和黃家,究竟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蒹葭自然千肯萬肯,一雙杏眼去瞟大奶奶。見她昂首站於廳間,桃花眼裡不辨喜怒,隻打量自己一眼,蒹葭隱隱有自己被看透了的念頭。

不敢小瞧她,被侯爺吩咐去服侍的主子,定有過人之處。忙恭敬跪下磕頭,“能服侍大奶奶,是奴婢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