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1 / 2)

月容完全不把楚茉的憤怒看在眼底,她雖不知這楚茉是什麼來曆。

可那日花園,她驚慌出口的抄家,以及京中不聞黃家有表妹,便知,她定有見不得人的身份。

自身有弱處,還想淩駕於人,想都不要想。

轉身朝黃忠義頷首,月容扶住蒹葭錯開位置,為車馬讓道,

“請回。”

黃忠義滿臉不舍,覺得這柳氏是長在自己心坎上的人物,合著是女媧為自己捏就,無一不貼合舒坦。模樣氣度,脾氣秉性,處處體貼,竟比往日裡表妹來的更為可心。

隻可惜,他險些鑄成大錯,聽從那張二吩咐,把這絕色佳人推到肅毅候懷裡。

原以為二人會成事兒,可今日一見,黃忠義心放寬大半。那肅毅候一張冷麵,見到柳氏便一臉厭惡,可見是對她沒有絲毫心動的。

也說明,二人之間,定是清清白白,男女之間若是有事兒,就是神態也掩蓋不住。

好在,還來得及。黃忠義偷偷緩了一口氣,十分慶幸。他有大把的時間挽回柳氏,第一步,隻等她伺候老太太歸西,搬回含章院,夫妻兩個便同房。

依依不舍又說了幾句話,直到楚茉不耐煩催促,才上了馬車回府。

車馬從月容身邊駛過,不多時,便往大路儘頭而去。煙塵散去,月容強撐的一口氣一散,抬頭看了眼不知通向何處的石階,扶住蒹葭,低歎了句,

“走吧,現在爬山,午後就能到相國寺。”

蒹葭遲疑往後瞧去,大道平坦,一覽無餘,半個人影也無。侯爺方才看姑娘的神色,她看的清清楚楚。

素日寡淡的侯爺明顯是有了醋意,瞥都不瞥姑娘一眼,這是對姑娘生出不滿來。她要不要提醒姑娘呢?

含糊其辭,猶猶豫豫正要開口。卻見回身,月容吩咐餘下婆子肩挑手抗,往相國寺去。

哪裡有半點兒在侯爺麵前傷心,幾欲落淚的模樣。

咽下喉間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蒹葭忙急步跟上,接過月容手裡的匣子,

“姑娘仔細沉手,我來拿。”

一路歇了五六七八趟,坯山雖不高,對閨閣女兒來說,也是極為耗力。一路上不斷有黑甲

衛士巡邏兩側,見到有人上台階,皆是避開在樹蔭下。

六月中,是先帝誕辰,往年先帝在時,帝後總要來相國寺齋戒一番。先帝駕崩後,顧太後倒是把這習慣延續下來,又恰逢魯豫二省大旱,香火盛會定是少不了的。

侯爺不阻止姑娘來這相國寺,是想讓顧太後先掌掌眼?

一時之間,蒹葭心底百般猜測,越想越覺得,姑娘在侯爺心底,怕是占據了一定份量。

月容氣喘籲籲扶腰,桃腮粉臉,也失了幾分血色。腰酸軟,小腹脹疼的難受,眼前發黑,頭暈目眩。

石階行走,一顛一疼,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覺得舒坦。

懷孕是這麼難受嗎?柳月容擰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掉。

抬頭往上瞧去,不過將將走了三分之一。粗壯婆子早就擔著行李到了相國寺。蒹葭極為心疼,拿出帕子擦拭月容額上汗滴,心疼道,

“姑娘,尋常命婦來相國寺齋戒,總有竹椅抬上去,不然,咱們也坐竹椅?”

柳月容搖頭不肯同意,暖爐裡兩杯涼茶,遞了杯給蒹葭,自己小口小口飲著味苦的茶湯,

“你也歇歇,還有大半的路程。求佛貴在心誠,相國寺規矩不可破,我聽說便是先帝和顧太後,也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他們可以,我們自然也行。”

蒹葭一飲而儘,把茶湯收好。見月容起身複又往上行去,越發對柳月容刮目相看。她略通些身手,爬這山尚且疲憊不堪,姑娘身子嬌弱,尚有這般毅力,真真厲害。

月容倒是沒想那麼多,她許久未曾出門,此刻山中涼風送爽,雖是大汗淋漓,滿身疲憊,可她多年未曾外出遊玩,自然是興奮大過疲倦。

至於久未運動,明日定是身上酸痛,她也顧不得了。正巧,那顧知山送來的玉瓶有解乏去瘀功效,真是巧了。

直到日頭正中,一行人總算是到了相國寺門口。

左右兩尊石獅高大威猛,朱紅正門上,先帝禦書“大相國寺”四個字金碧輝煌。大門敞開,旁有小沙彌素然站立。

見柳月容等人上來,念了聲佛號,問道,“可是黃太傅內眷?請隨我來。”

說罷,見為首貌美少.婦頷首,當即躬身帶一行人繞過大門,往偏門

行去。

一路又是林蔭叢叢,直到進了後殿一獨門獨院院落,和相國寺金磚琉璃瓦格局不同,此處灰瓦白牆,月容估摸,這是尋常貴婦下榻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