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我
不該說這樣的話,可我又感激你,若不是你出麵,那肅毅候豈能輕易放過我家老爺,為此,我又不得不說。”
“大伯母有話直說就是。”
月容抿抿紅唇,蓋上盒子,遞給一側的蒹葭讓她收到裡間。轉頭見黃大太太下定決心,一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湊近月容,小聲道,
“我那侄子年才十八,性子不穩,也被外人挑唆乾過些混賬事。可我瞧著,他對你竟比對碧梧院那個上心,你若是有意,趁他對你熱乎,趁早懷一個孩子,日後,就算是那位進門,你也好有個靠山。”
月容聽完,壓不住唇角嘲諷笑意。她自認規矩守禮,也算是模樣人品出眾。不知如何得罪了黃忠義,新婚之夜,二人之前從未見過,他便做下毀自己清白的舉動,可見不是良配。
眼下,不過見了她兩麵,約莫是看她貌美,又是噓寒問暖又是送南珠,可哪樣是他真實付出的?
南珠是黃老太爺扣押宮裡的貢品,噓寒問暖不過張張口,更彆提他身邊還有楚茉這樣的小白花虎視眈眈,這等男人,白送她,她都不要!
黃大太太察覺月容無聲拒絕,想起那權勢通天的肅毅候,以為她對肅毅候有了心思,忍不住開口再勸,
“我家老爺從肅毅候府出來,這才幾日,渾身膘肥都少了十幾斤,看得我實在心疼。
可見那肅毅候是極為苛刻,不養人的,尤其你這花容月貌的佳人,到他身邊去,豈不是被活活磋磨死!”
月容低首,聽黃大太太提起男人,腹部疼痛越發明顯。不由伸手摸向小腹,也不知那冷峻寡恩的肅毅候,此刻知不知道自己懷孕的消息。
抬頭,含笑看向黃大太太,道,“大太太放心,我自有分寸。那肅毅候人中豪傑,不說我是有夫之婦,便我是閨閣女兒,也不敢妄想的。”
黃大太太這才鬆口氣,拉住月容胳膊,滿是關切,
“好孩子,你聽我一句。我那侄子不大聰明,被他娘養的極蠢。你這般伶俐通透的人,若因為新婚之夜那點子事兒過不去,才叫糊塗呢!”
跟著黃忠義是正妻嫡配,就算是楚茉進門,也威脅不了她。至於肅毅候,能給她什麼?雖是未曾娶妻,那麼多豪門閨秀盯
著,太後不點頭,哪家閨秀敢親近他。
更彆提月容這樣的有夫之婦,更是想都不要想。
黃大太太苦口婆心,她和黃大老爺子嗣不順,至今未有子女,見到月容,便格外親切。更彆提她救助老爺從肅毅候那裡回來,她是切實為這她做打算,才如此情真意切。
月容自然也察覺到黃大太太良苦用心,隻她腹中八成有了那男人子嗣,難不成,打了孩子當做無事發生?
月容自認為做不到,她沒有那麼心狠。
起身,不動聲色轉移話題,“大伯母,老太太身體不大好,我們一起去瞧瞧?”
門外,蒹葭瑟瑟發抖蜷縮於門後,眼瞅著自家侯爺氣勢淩人,壓的她喘不上氣來。隻恨不能進屋,求求自家姑娘,快彆說了,侯爺在外麵聽著呢!
尤其是那句,便我是閨閣女兒,也不敢妄想。侯爺聽完,這青磚都被他踩出兩道裂縫,陰沉沉的嚇人!
“候爺…”
眼瞅著姑娘和大太太就要出來,蒹葭緊張的汗滴滾落,巴巴瞧著內室,不敢錯眼。
若這三人撞上,那才叫修羅場。姑娘和侯爺那事兒,眼下沒幾個人知道,若是大太太還有丫頭婆子瞧見,那姑娘定是保不住名聲!
私通外男,是沉塘騎木驢!彆說名聲,命都沒有!
蒹葭急的麵紅耳赤,新鮮緊繃,隻恨不能把侯爺趕走。
顧知山四平八穩,全然不顧緊張氣氛,一手盤玩手中玉瓶。眸若深潭,隔著珠簾,緊盯月容平坦小腹。
窄身滿繡羅裙儘顯身段,看不出絲毫孕相。白膚笑顏,哪裡有半點驚慌失措。
虧他還以為,她有身孕毫無主意,眼巴巴托人找自己。沒想到笑意盈盈,全不受影響,還有那句不敢妄想,他看她是完全沒有想頭!
裡麵腳步聲越發近了,甚至能聽到黃大太太慈和聲音,
“等明兒一早,咱們往八角琉璃殿上香去。你伯父他奉命往魯豫二省賑災,我實在是掛念他。”
月容含笑應好,不經意抬頭,隔著珠翠門簾,隱約見中堂站著位男子。熟悉身影讓她瞬間心跳如雷,頓足,轉身朝黃大太太笑道,
“方才忘了件東西,大伯母您和我往裡間去。上次您給老太太做的抹額,我瞧著是用不上了。
特意讓蒹葭準備了棉綢褥子,宣軟柔和,最適合老太太。
咱們一起拿過去,省得再回來。”
黃大太太一聽,格外喜歡。隻覺得這月容真是心細,她做些無用的抹額,老太太腦疾醒不過來有什麼用,倒不如鋪蓋卷兒來的用心。
門外,危機消除,蒹葭長舒一口氣。抬頭,便見侯爺不見影蹤,隻留下一句,
“告訴她,我夜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