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2 / 2)

如今見到這方父親生前常用的紐印,月容隻覺得似是回到青州。知府後院,母親撚針繡花,監督她在一側提筆寫字,父親笑意盈盈看著母女,一邊回身去審批公文。

怎麼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呢?明明是三口之家。

月容終究是按耐不住悲傷,眼淚無聲落下,淚眼模糊凝視紐印,不死心追問出聲,

“侯爺,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

當年二叔在青州府衙,什麼東西也未尋見。怎麼過了這麼些年,反倒是有父親的印章出現。

“張大翻修了知州府衙,書房原址發現了這個。除了這些,還有你父親當年手書,等抄寫完畢,一並給你送來。”

顧知山見她眼眶泛紅,手掌往複捏緊兩回,克製不去觸碰佳人。

可她,這柳氏,佳人淚濕睫毛,麵容淒淒,格外讓人心生憐惜。

尤其是他胸腔肺腑,強烈的衝動,迫使他上前,擦去佳人眼底微澀眼淚,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

“往後有我。”

月容頓時似是被驚住了。水眸眨了兩下,才算是反應過來,往後有他??

他們如今是什麼關係,一個一等侯爵,手握重兵,威武赫赫,一個是有夫之婦,父母雙亡,又有黃家那麼一攤子事情纏身,隻求保全性命便罷。

至於和男人在一起,月容是從未想過,更不敢有這樣的念頭。

扭頭,月容拿帕子擦去殘存眼淚,整理情緒。總算是想起,男人千裡迢迢送這紐印來,她還未向男人道謝。

眼眶仍帶淚意,唇角勾起,模樣嫵媚動人,月容斂衽一禮,鄭重其事,

“多謝侯爺送來父親舊物,來世自當銜草結環相報!”

鬼要她的銜草結環!

顧知山抱著錦被踢開韓有梁營帳,總算是明白事情哪裡不對。

他明明夜探佳人房間,送上千裡迢迢攜帶的柳道南印章,可不是讓佳人銜草結環。

他原本設想,那柳氏感激之下,自薦枕席,二人耳鬢廝磨也是人間一大樂事。怎麼到頭來,他小心翼翼服侍柳氏在裡間躺下,甚至,甚至等她安睡後才回到營帳。

明明,一肚子盤算,沒有一件得逞,他竟然覺得挺開心?

意識到這個,顧知山推醒地上睡的死沉韓有梁,“你說,什麼樣的人,你看她哭,想把這天下都捧給她?”

韓有梁一激靈,頓時爬起,“天下,侯爺,你決定反了?!”

“我就說這京城實在憋屈!那小皇帝不信任你也就罷了,張黃兩個太傅到處挖坑,還有太後,太後娘娘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任由兒子疏遠舅舅,她到底是怎麼盤算的?!”

義憤填膺,好像受了委屈的是他一樣。

得,你問他這個不開竅得人做甚。顧知山一拉毛毯薄被,隔絕心底萬千念頭,

“睡覺,明日卯時站崗去!”

如此多話,在外頭多吹吹冷風。

韓有梁喪氣躺下,侯爺是越發冷淡難親近,明明早年他們也一起策馬邊疆,渴飲匈奴血,饑啃韃子肉,多逍遙快活啊。

哪裡像現在,京城中束縛著,連那麼點兒軍費都被人盯住瓜分了,若不是侯爺有能耐,搬回半營帳的金銀磚石,秋季行軍的糧草都沒有著落。

暗暗心疼了自己一把,韓有梁扭頭呼嚕嚕,複又沉睡過去。

及到第二日天色大亮,韓有梁便往床上去瞧,昨夜搶了他床榻的侯爺早就不知所蹤。撓頭想起昨日晚上侯爺問的那句,

什麼樣的人,你看她哭,想把這天下都捧給她?

一激靈,該不會,侯爺今日不在營帳,是為了那柳氏,要斬殺黃太傅全家?

越想越覺得可能,侯爺素來冷峻,不近女色。除了柳氏,連隻蒼蠅,到了侯爺身邊也會變成公的。

今日太後上山拜佛,若真是因為那柳氏,斬殺黃太傅全家,豈不是,當麵給太後和天子難堪。

自覺自己應該救下

黃家眾人,韓有梁兩三下係好衣裳,拉住營帳外守門的衛兵,

“侯爺呢?可是往黃家那邊去了?”

衛兵一臉疑惑,“侯爺不到五更便往後山去了...”

不等說完,便見韓有梁策馬往後山行去,衛兵撓撓腦袋,他沒說錯啊,侯爺是四更天走的,怎麼這韓將軍,一幅天塌了的表情?

打發走顧知山,月容這一覺睡的極香。手握父親留下的印章,她似是回到父母仍在的日子。平樂安合,她所想要的,都在她身邊,在沒有比現在,更幸福的日子。

唇瓣含笑,眉目舒展。顧知山推窗進來,便瞧見帷帳內佳人睡的正香。

忍不住湊上前,愛她狡黠,又惱恨她,那麼點兒聰明全用到自己身上。

一夜不曾睡好,總算是想明白,這柳氏一開始怕也沒有存著讓自己留下的心思。隨機應變,那柳道南印章的確讓她心軟,卻不足以讓自己留下過夜。

該怎麼才能得到那柳氏的心呢?素來運籌帷幄,權傾朝野的肅毅侯第一次有了煩心事。

強取豪奪不成,她會惱了自己,他自認為的寬容退讓也不成。他對她的心疼憐惜,在這柳氏看來,皆是能利用的不成?

越想越覺得惱恨,顧知山肆無忌憚的目光向下,落在床榻上甜睡的佳人,距離太後離宮還有兩個時辰,他若是...不會再去心疼她!

心底這般惡狠狠想著,動作仍舊是輕手輕腳,躺在外間自己睡的位置,悄無聲息的凝視一側沉睡的佳人,呼吸柔和,眉目清麗可人,唇瓣瑩潤,是他最愛的形狀。

小心貼近,仍舊殘留一指距離。呼吸交錯,佳人渾然不知野獸對自己虎視眈眈,毫無防備。

外頭晨曦微亮,又一夜即將過去。

而他,總算是如同丟失的軟骨歸了位,香衾之中找到歸宿。睡意襲來,仍記得攥住佳人細弱腕子,終是沉沉睡了過去。

熱...

月容一宿安眠,隻晨起久違的躁動不安,甚至,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縈繞床榻。

昨日哭了一會兒,她眸子還帶著酸澀。艱難睜開雙目,入目是男人期待許久的目光,似是早就醒來,就在此刻等著自己一樣。

不好的預感升起,月容窘迫挪開和男人貼近的身子,可隨即,他複又逼

近。

再後退,再逼近....再往後,便是牆麵。

月容到這裡如何不知,這人,是故意的。

當下,氣悶,挪了下酥軟的半個身子,不知被壓了幾個時辰,酸軟酥麻,咬牙,帶著兩三分惱意,

“侯爺怎麼會在這裡。”

顧知山低首,見她晨起臉頰粉嫩柔滑,湊了過去,親昵磨蹭,

“你昨日說結草銜環相報,那都是來世的事情,本侯不在意那個。

想了想,倒不如一夜**巫山來的**,你以為如何?”

一夜**,月容艱澀的吞了一口氣,敏銳察覺,隨著男人這句話,她漸漸柔順下的身子。

不由苦笑一聲,也不知該笑自己身子骨貼合男人心意,還是笑她無論如何,都必須身體獻媚的命運。

躺平,月容合眼,屈辱褪下豆綠外衫,白皙肩頭顯露在清晨涼潤空氣中,

“侯爺若要,隻管拿去。”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明白自己想法的侯爺and風動雲不動的柳柳

mua~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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