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侯爺是謀長還是謀短。”

張太傅手持茶盞,在麵前倒了兩杯濃茶,茶香四溢,喚醒他一夜無眠後疲憊不堪的神智。

顧知山接了茶盞在手中,擰眉看向張太傅,

“何為短,何為長?”

“長自然是謀求長遠,本官看那柳氏年不過十五六歲,模樣出眾,行事頗有章法。雖然配不上侯爺之尊,可尋常人家,聘為正妻也是使得。”

張太傅下意識的撇開短的可能,直接說的後者。

顧知山瞬間眉目舒展,放鬆神態,端起茶盞飲下苦澀茶湯,

“正妻?柳氏做本候正妻,不可。”

下意識的,運籌帷幄的肅毅候忽略掉,他看上的佳人是有夫之婦的事實。

不說二人身份相差懸殊,便是顧太後待月容如此親近,也不敢擅自做主定下婚事。

除了黃家阻隔在其中,柳家也值得思量。

柳家一脈才華儘數顯於柳道南身上,柳二叔雖好學勤懇,礙於天資有限,也不過最多四五品,便是官途儘頭。

柳氏生的姿容出眾,自然和他相配。桃花眼絢麗奪目,眼角眉梢,無論哪個男人瞧見,怕也會心軟。

無論他是十七八歲的少年,還是五六十歲的老翁。

老翁,等等。

顧知山坐起腰身,忽略心中那股,隻要本侯喜歡,哪怕她是奴仆平民出身也使得的念頭。

利眸直視張太傅,滿是戒備,他的人被盯上。實在是,讓人不爽,

“太傅不理朝政,如何關心起顧某的後院?”

張太傅低首合上茶盞,笑看抬頭看向顧知山,見後者眉目蹙起,滿是警惕之色。

“肅毅侯方才說的什麼話,剛才您不是講,柳氏永遠不可能成為您的正妻。

既如此,老夫關心柳氏,與肅毅候有何乾係?”

顧知山被噎的一口氣堵在心口,柳氏能不能成為他的正妻另外講,隻要他樂意,天底下還有誰能攔住他娶柳氏不成。

他更不滿的,是張太傅對柳氏格外的關心。

她是他什麼人?這才見過幾次麵,張太傅便日日夜夜惦記著,這才過了多少個時日,便主動詢問自己如何安置柳氏,若是他改日真對柳氏起了厭倦,這張太傅怕不是後腳便把柳氏接回自己府裡。

擰眉,顧知山強壓心中不滿。

腦中思緒一轉,突然想起那日大殿之內,他在殿外久候柳氏不見,入內殿尋找時,柳氏單獨和張太傅在說些什麼?

神態親昵,看起來極為親近。尤其是柳氏,麵對自己炸毛的小刺蝟一樣,麵對張太傅的時候,半點兒脾氣都沒有。

她什麼時候和張太傅有了私下來往。

咬牙,顧知山主動出聲提醒,

“張太傅為官幾十載,夫妻和樂,一生清明,何必為了一弱女子毀了名聲!”

張太傅聞言頓時放了心,瞧瞧這肅毅侯嘴硬,一身醋意,他這個不愛吃酸的聞見,都覺得牙齒倒掉。

隻可惜啊,他自己渾然不覺入了坑,嘴硬心軟,也不知什麼時間,才能徹底察覺自己心意。

到時候,一定很好玩。

老狐狸一般設想了以後日子,張太傅又想起月容父母親緣淡薄,婚姻艱難,這輩子過的實在是艱難。

隻覺得心裡麵酸酸澀澀,極為心疼,又因她桃花眼生的肖像,若不是是柳道南嫡女,他幾乎就要以為,這是他的囡囡。

含笑起身送客,張太傅不欲和顧知山久談他們兩個人既然關於這個說不明白,那就先不要提,柳氏月容如何,日後自有判斷。

嗯,但是如果顧知山沒有對柳氏有一個很好的安排。把她接到家裡有夫人教養,想必也是好好的。

似笑非笑的打量目光,讓顧知山極為不自在。

捏了捏發脹的額角,顧知山起身告辭,大步往外走去。

這張太傅莫不是魔怔了,初始問起柳氏,後打量自己的目光,竟然多了幾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的意味。

呸!誰和他是丈人女婿。

月容和張太傅比起來,自然是月容更加親近。既如此,他倒不如去親自詢問另外一個當事人,那張太傅,和她有什麼關係。

月容哪裡會知道,禍從天上降。

午後,林媽媽把東間收拾的齊整,廚房裡婆子來問,

“姑娘中午吃什麼,葷食還是素齋,可有什麼講究的?”

月容並不大在意這個,她正在理出來寫絨布團子,準備坐個新的跪墊給太後。

佛龕前那兩個,草墊年頭久到脫了網,實在是不堪入目了些.。

雖猜到可能是當年舊物,月容哪怕隻為了顧太後真心待她,也願意親自做上一對。

剛理出布匹,廚房素齋端了上來。

菌湯筍絲麵,婆子們手藝極好,麵條勁道爽滑,筍湯鮮美的眉毛都要掉下來,筍絲爽脆,更是增加一番風味。

正在吃午飯,蒹葭疾步匆匆進了西廂房,

“姑娘,方才黃大太太來人,說是太後娘娘賞賜了好多東西給黃家,讓姑娘過去瞧瞧呢!”

月容咬斷麵條,細嚼慢咽下去,才道,“太後便是賞賜黃家金山銀山,和我有什麼關係?那是黃家應該得到的,和咱們沒關係。”

“姑娘不去瞧瞧,怎麼知道沒關係。”

蒹葭不服氣,悄悄湊近月容,“方才大太太身邊的丫頭說,是張女官親自送過去的,說是賞賜給姑娘的東西。

姑娘若是不去,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黃家。”

太後娘娘賞賜給她的東西,先送到黃家?

月容敏感察覺有什麼事情不對,放下碗筷拿帕子輕點唇角陷入沉思。